第7章

 章鶯鶯白衣下單薄的身子微微顫抖,女使的話讓她瞬間心如刀絞,猩紅的眼睛猶如夜間被鎖住喉嚨的豺狼。

 明明前幾日才握著她的手說要娶她進門為妻的男人,不但沒有護著她,還在新婚夜和別的女人翻雲覆雨。

 她這個挺著孕肚上門的官家小姐,不僅要和這些賤婢平起平坐,還要每夜親耳聽著他和賤婢們歡愛。

 章鶯鶯露出一抹冷笑,掰斷了自己長長的指甲。

 所謂的寵愛也不過如此。

 窗外的聲音愈發激烈,就連長廊旁的樟樹都搖搖晃晃。

 章鶯鶯漸漸變得冷靜,用力擦掉眼角淌出的少許淚光。

 早前章夫人跟她說過,男人是世上最薄情的東西,與其掏空心思想要抓住他的心,還不如想辦法纏住他的人,纏住他的銀兩,纏住他的權勢。

 “榮兒。”章鶯鶯朝身旁的女使喚道。

 女使害怕她發怒,小心翼翼抬眸:“姨娘有何事?”

 章鶯鶯捂著劇痛的胸口,指向跟前的几案:“去把針線拿來。”

 女使疑惑問:“姨娘,你這是?”

 章鶯鶯催促:“拿來便是。”

 女使困惑不已,轉身將針線拿給她。

 章鶯鶯這晚即便聽著窗外喊聲心中憤怒,即便傷口拉扯劇痛,她依舊手握針線,一針一線縫著。

 僅僅一夜的時間她精心縫製出一條男子所用的腰帶。

 黑色的腰帶上繡著朵朵染著血漬的蘭花。

 翌日清晨。

 寧彥發洩一夜,神清氣爽,推開章鶯鶯的房門,小心翼翼走進來。

 章鶯鶯倚靠在床上,蒼白無血的小臉襯托得她楚楚可憐。

 她見到寧彥,並未責怪,頷首低頭柔聲行禮:“二爺。”

 寧彥見到她如此模樣,生出愧疚之心,上前將她摟入懷中:“昨日你受委屈了,你放心,等瞿綰眉一死,我一定會將你扶正。”

 章鶯鶯伸手按住他的唇:“二爺,你莫要騙我,我知道,一旦為妾再難扶正,但沒關係,只要能和你相守,是妾是妻都無所謂。你心裡有我,我便安心。”

 她說著,捂著胸口劇烈咳嗽起來,纖瘦的身兒,柔弱無骨。

 寧彥神色動容,將她緊緊擁住,憐惜地朝她眉心一吻:“鶯兒,是我對不住你......”

 章鶯鶯從身後掏出縫製一夜的腰帶,遞給寧彥:“前幾日我見著你腰帶陳舊,昨夜睡不著,便起來給你縫製了一條新的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