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現實與選擇

　　他抱著電話說了好多，難受地喘不上氣。

　　電話那頭保持沉默，好久他聽到了一句。

　　好。

　　她說好，他哭了，她怎麼可以輕而易舉說好？

　　可是他不願意。

　　不，他不願意。

　　一覺起來，除了頭痛，昨晚的心痛與糾結消失，手機關機狀態。

　　一切只是一場夢。

　　夢醒過後他發現，他還是很愛，哪怕只是他的一廂情願，哪怕只感動了自己。

　　活在過去又如何。

　　至少夢是甜蜜的，至少他是幸福的不是嗎？

　　此刻，他看著景程，不知道如何開口。

　　“我不想再等兩年後再問你，因為你的問題可能不在於時間。”

　　“如果十年你都可以等，兩年後的你跟現在結果可能是一樣。”

　　她的語氣很平靜。

　　他看著她，看著她眼裡的淚光一閃而過。

　　“對不起……”

　　他除了說對不起，想不到更好的詞。

　　“你沒有對不起我，你對不起的是你自己。”

　　她一個人自言自語地說著，帶著一絲沉重的痛。

　　“我知道你是個怎樣的性格，但我還是選擇了你，無論你做怎樣的決定，都是我應該承受的。”

　　“去做你想要做的事，你回去吧，我說真的。”

　　她突然抬頭看周淮生，神情認真。

　　“老程已經跟我說了，你什麼都好，就是在感情方面優柔寡斷，回去見一次，回去乾脆地見面。”

　　“一個遺憾，你把自己困住十年，該結束了。”

　　冷風吹著水面，路燈周圍縈繞著霧氣，空氣很冷，彷彿要下雪。

　　“就算我們不是戀人，也是朋友不是嗎？”

　　“即便你當真欺騙自己放下過去同我在一起，你也會有遺憾的不是嗎？”

　　“或許是再過十年，二十年，或是百年之後躺在病床上，你可能還是會想，如果當初回去了，會不會不一樣？”

　　她的聲音很平靜，平靜中帶著半分悲涼。

　　說著說著，一滴淚水從眼角滑落。

　　“我不想看你的下半輩子抱著一個回憶度過餘生。”

　　她低著頭幾乎是懇求的語氣。

　　“回去，求你，為了你自己，哪怕就勇敢這麼一次……”

　　他把景程送了回去，交給她的住家保姆，轉身開車回家。

　　窗外紛紛揚揚開始下雪。

　　那天，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