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朋友
“若若聽話,有了新爸媽就和他們回家。”於清溏的手指攥了又展,“但答應哥哥,好好長大,不要學壞,好不好?”
若若抹抹眼淚,乖乖點頭。
從福利院回來,於清溏睡了一路,吃過午飯繼續睡,晚飯前才被徐柏樟叫醒。
坐在餐桌前,於清溏夾菜,“對了,明天台裡組織春遊,早上五點集合,不用給我準備早飯了。”
徐柏樟:“那麼早?”
“這次去徒步野營,號稱鍛鍊身體。”
全臺近二十個部門,每年都會組織三到四次團建活動,大家根據時間分批出行。
徐柏樟:“去多久?”
“一天半,這期實習生不少,你也見識過那幫孩子,愛玩,說想搭帳篷住。”
徐柏樟說:“這麼久?”
於清溏噗嗤笑了,“徐醫生,是一天半,不是十一天半。”
“嗯。”徐柏樟說:“晚上早點睡。”
留下句話,徐柏樟收碗去廚房,聲音氣力哐啷。
於清溏:“……”
某人捨不得了,還要裝冷酷。
說起來,正式結婚以後,他們還沒分開超過二十四小時。
收拾完碗,徐柏樟回房間睡覺。
透過門,房間漆黑,被子鼓出來一塊,裡面的人一動不動,但肯定沒睡著。
於清溏站在門口,對裡面的人說:“晚安。”
幼稚鬼。
*
清晨的天灰濛濛,臺裡安排車,每家每戶接人。
於清溏洗漱完,收拾好出來,廚房的燈亮著,裡面傳出動靜,徐柏樟又是切菜又是炒。
於清溏:“不是說不用準備早飯了。”
他當時那麼說,就是不想徐柏樟起太早。
徐柏樟關火,把粥盛出來,“不吃早飯,胃白養了。”
香味刺激於清溏的味蕾,“臺裡發麵包的。”
“這個比麵包好吃。”徐柏樟把飯盒遞給他,“裡面放了加熱包,涼記得熱。”
“怎麼這麼多?”摞成好幾層的飯盒,哪裡是早餐,根本就是三餐。
“你們野營,周邊沒有飯店,應該不是燒烤就是野炊,怕你吃不慣。”徐柏樟說:“我多準備了些,你同事想吃兩口也夠。”
於清溏抱住飯盒,幸福得不想走了。
和徐柏樟告別,專車接上所有同事,前往當天要去的草原。
車只開到通往草原最近的路口,後面的路他們自己走。
一行人揹著行李,一路上聊著天,感受大自然的氣息。
新聞部成員的體力呈現兩極分化,外派記者和攝像師有明顯優勢,後勤和主播劣勢突出。
三十多人,走著走著就變成了兩個梯隊。於清溏有幸成為了第一梯隊。
到達目的地,眾人分擔工作。一部分搭帳篷,另一部分負責午飯。
於清溏對自己的廚藝有正確認知,自動歸為搭帳篷行列。
帳篷弄得熱鬧忙碌,灶火也搞得熱火朝天。
於清溏把東西收拾好,給徐柏樟發微信。
「【圖】帳篷收拾好了,還挺寬敞的。」
柏樟:「兩個枕頭?」
於清溏:“……”
這大醋罈子,不會又要砸翻吧。
「這麼大的帳篷,我一個人睡太浪費了。和我同睡的是楊老師,人家孩子都讀大學了。」
本次出行年輕人居多,於清溏特意跟軍事頻道的楊老師一起,也是看中楊老師養生,早睡早起,他實在熬不過小年輕。
柏樟:「我還沒和你睡過一個帳篷。/委屈」
「下次和你睡,咱們鑽一個睡袋,行不行?」
徐柏樟:「行。/可愛」
於清溏的笑止不住,他也就會在手機裡裝可愛。在家都不和我睡一個房間,還敢和我擠一個睡袋?
帳篷外傳來聲音,“於老師,開飯啦!”
“好,來了。”
於清溏回消息。
「等下聊,準備開飯了。」
柏樟:「好。記得吃我做的。/委屈」
「嗯。/玫瑰」
於清溏坐在桌前,萬般慶幸徐柏樟給他準備了飯。看來新聞人確實很忙,忙到無暇顧及廚藝。
滿桌的“亂七八糟”不是味道不好的問題,是看著就不太能吃,像動畫片裡的黑暗料理,風斜著吹,糊味還逆風而來。
為了讓大家吃飽,於清溏把自己的午飯和晚飯都貢獻了出來。
徐柏樟用保溫箱裝的,一上午下來,飯菜還熱著。眾人對徐柏樟的廚藝讚不絕口,餐盒即將見底。
同事不禁問:“於老師,今天怎麼沒把您家徐醫生叫過來啊。”
野營可以帶家屬,很多同事拖家帶口。
“就是,徐醫生要是來了,咱的午飯也不至於這麼慘烈。”
於清溏說:“他要上班。”
“幸虧人家徐醫生沒不過去了。”
“你們兩口子,一個幹新聞,一個當醫生,都是忙到死的工作。”
“徐醫生真不錯,上班還給你準備飯,絕頂好男人。”
“豈止好,我上次見過本人,帥得要命,跟電影演員似的。”
“我也見過,大高個身材特好。”
“醫術還好呢,人家可是名醫。”
於清溏沉迷旁人的誇讚,低頭默默吃徐柏樟炒給他的菜。
“於老師臉都紅了!”
“嗐,真幸福呀!”
“於老師,改天問問你家徐醫生,他們省院有沒有像他這麼優質的男人,給我也介紹一個。”
於清溏說:“好啊,我問問他。”
“來咯!上乘的野生蘑菇湯到了,快來嚐嚐,不好喝算我輸。”
李老師端著個盆,擺到桌上。
其他人吸鼻子。
“哇,好香啊!”
“給我來一碗。”
“這是除了徐醫生的最佳。”
於清溏盛了勺湯底,“這個蘑菇,是你們帶過來的?”
“現摘的,就在後面的小林子。”
於清溏:“野生菌不要隨便吃了吧。”
實習生說:“放心吧於老師,這個沒問題,能吃。”
“小宏是雲南人,從小吃菌子長大,有毒的他都撿出來了。”
“我煮了好久,早熟了,放心沒問題。”
有人盛了一碗,遞到於清溏面前,“於老師嚐嚐,真的巨巨巨好喝,野生菌和菜市場的完全不同。”
*
下午兩點開始,急診科就沒閒下來過。
時桉在心裡罵了自己八百遍傻逼,今天就不該換什麼破班,本該睡大覺的好天氣,現在忙成狗。
聽外面的鬼哭狼嚎,時桉懷疑,電視臺到底多少人,他們到底吃了多少毒蘑菇?
小張過來拿醫用棉棒,“今天真就跟看集體節目似的,這些主持人全來了,電影頻道,法制頻道,軍事頻道,少兒頻道。”
小張瞅了兩眼,“誒我去,晚間新聞那個也在呢。”
“他們太逗了,一半在電視上播節目,另一半都來咱們這兒躺著了。”
時桉順他的目光瞧過去,坐在角落床位的男人握著手機,在日喀則他就見過本人。
於清溏不像其他中毒患者,面目猙獰、神志不清,或嘔吐不止、痛苦掙扎。他就那麼坐在床邊,低頭看手機,絲毫不在意外界影響,像個謙謙君子。
“小時,小張,你倆幹嘛呢?還不趕緊幹活。”
“噢,來了王主任。”小張把無菌托盤遞給時桉,“主持人交給你了昂。”
時桉:“……那個床位歸你管。”
“時哥,行行好,我媽是他粉絲,我從小對他有濾鏡。甭管是他背對著我讓我打針,還是側躺著讓我打,我都下不去手。你知道的吧,女神是不拉屎的,同理,主持人是不能被打針的。”
時桉瞥他,“你踏馬有病吧!”
“時哥,幫個忙嘛,見到名人我真緊張,萬一打不好了我媽能把我打死。”小張說:“你難道就不想欣賞一下,著名主持人的腰臀肌肉群嗎?”
“自己去,我不管。”時桉還有倆洗胃沒搞呢。
“別啊時哥,今晚火鍋,我請!”
*
於清溏反省,他該意志堅定點,不該嘗那碗湯,哪怕只有一口。
他捧著手機,輕微中毒讓他頭腦和視線不清,按了半天才找到徐柏樟的號碼。
他拍了張急診科室的照片,打短信過去。
「毒蘑菇害人,不幸中招,人無大礙,不用擔心,正在等待打針。」
消息剛發過去,一位年輕醫生走過來。
黃色頭髮扎眼特別,配上白大褂,相當引人注目。
於清溏在日喀則見過他,是同去的志願者。
年輕醫生把無菌托盤放在床邊,遞了張付款單給他,“沒太嚴重的症狀話,先給您打個消炎針,打完把費用付了。”
於清溏.:“好的,謝謝。”
“咱們這針得肌肉注射,您是在床上側著身打,還是下來站著。”
於清溏腦袋一斜,看他身後,“我家屬來了。”
“那正好。”付費單還在時桉手上,“讓家屬把費用先付了。”
前兩天時桉值班就碰到個事,大半夜給個患者包紮,啥都弄完了,結果錢沒付人走了,時桉被狠狠批評了一頓。
急診科不同於其他科室,秉承治療優先,但非急症,仍建議先付費再治療。
時桉轉頭,對上了徐柏樟的目光。
他脖子縮了一下,這三巨頭,別管誰都嚇人。
時桉頷首,叫了聲,“徐主任”,他半點不敢怠慢,伸著脖子左顧右盼,“於先生的家屬哪位?先把費付了。”
徐柏樟:“給我。”
時桉:“不用徐主任,就一個付費單,讓家屬來就行。”
徐柏樟臭著臉:“我就是家屬。”
作者有話要說
時桉:我還能好嗎?【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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