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晚夏 作品

擁抱





洗完澡出來,手機在床頭震。




是徐柏樟的電話。




於清溏點下接通,“到家了?”




“我在你家樓下,想見你一面。”




於清溏擦擦頭髮,笑了,“那上來啊,你又有鑰匙。”




“時間有點緊,我可能……”




於清溏丟下毛巾,“等我,這就下去。”




十月初的節氣,晚風瑟瑟發涼。




於清溏只穿了長褲和半袖t恤,頭髮還潮著。




徐柏樟脫調外套披到他身上,“冷不冷?”




於清溏在意的只有電話裡的匆忙,“發生什麼事了?”




徐柏樟幫他繫好紐扣,“剛接到的通知,日喀則發生大範圍雪崩,情況危機需要支援,十一點的飛機。”




日喀則的事於清溏也知道,兩小時前臺裡也出了消息,外派記者已經趕過去了。




即便不想他走、哪怕有千般不捨,於清溏還是沒說出那句幼稚的“能不能不要去”。身為新聞工作者,他深知有些事沒得選擇。




“什麼時候回來,有沒有危險?”




“我們只在救助中心,不去前線。”徐柏樟只看他,眼睛都不眨,“時間不清楚,應該不會太久。”




於清溏稍微鬆了些氣,“那也要注意安全。”




徐柏樟掏出串鑰匙遞給他,“麻煩幫我照顧花和魚,花七天澆一次水,魚一天喂一次。陽臺還晾著草藥,下雨需要收回來。”




於清溏接下鑰匙,並說了好。




徐柏樟的手機持續震,他始終沒有接,看了眼時間,目光又回到於清溏身上,“我馬上得走,我們的事。”




“沒關係,媽給了那麼多好日子,等你回來了咱們再去。”




見他的狀態並沒有太緩和,於清溏半開玩笑道:“好啦,別這樣看我了。這麼個大活人,你還怕我跑了啊。”




“怕。”徐柏樟說。




世界安靜下來。




簡單的一個“怕”,彷彿說成了情話。




“老徐,快點!飛機要趕不上了!”




於清溏這才發現,十幾米外停著輛車,光線陰暗,看不到裡面的人,但的確是在喊徐柏樟。




當事人卻不聞不問,他的瞳孔裡只有眼前的人,“我該走了。”




“等一下。”




於清溏不喜歡有去無回的感情,也不會讓愛人有去無回,“就一下。”




於清溏上前半步,下巴擦著肩線,很輕地攏住了他,“我不跑,等你回來我們就結婚。”




腰腹被外力收緊,有徐柏樟手掌的形狀在上面。像盛夏瘋狂纏卷生長的藤蔓,恨不得插.進他的皮膚,在他心裡生根發芽。




“我會盡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