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二合一
心裡升起這個念頭時，遲星牧呼吸有些急促，片刻後冷靜下來，又笑自己多心。
看埃爾的氣質，就知道是那種位高權重的人，這樣的人物，怎麼會故意到虛擬超市一趟，就為了看自己一眼呢？
自己又不是什麼明星帥哥。
八成是個巧合。
遲星牧揉揉雪豹的腦袋，雪豹看了他一眼，算是默認。它這時候已經恢復了平常沉穩的模樣，默默跟在遲星牧身邊，只偶爾在身後的人快撞上來時，才推著遲星牧往前。
退出虛擬商城，光腦彈出一條消息，顯示配送時間還剩下17分43秒，遲星牧有些咋舌。要知道他可是買了兩大車食材，光是取貨都要好一會，加上打包裝箱配送，加在一起居然只要十幾分鍾。
不愧是星際效率。
他順著光腦往下滑，超市的短信下面還有一條未讀信息，點開發現是肯尼發有個年輕人來動物園應聘，各方面條件都挺不錯，問遲星牧什麼時候有空過來見上一面。
遲星牧喜出望外，終於有人來應聘了，連忙給肯尼打光腦回去，讓他把人帶到辦公室來。
左右食材還有十幾分鍾才能送到，時間用來面試剛合適，遲星牧摟著雪豹商量面試時出去玩一會，別嚇到好不容易等來的應聘者。
雪豹這時候知道裝自己是隻普通豹子了，不管遲星牧說什麼，都是一副聽不懂的模樣，氣得遲星牧一陣磨牙，只好讓它趴在自己腿邊，自己跟應聘者聊。
對方是個很年輕的小夥子，進門時還有些緊張，進來幾步發現遲星牧腿邊還趴著只豹子時，目光從緊張變成興奮，一看就是那種打心眼裡喜歡動物的人。
“老闆好。我是奧卡西·阿爾傑，您叫我奧卡西就行。”
聲音爽朗，落落大方。
遲星牧對他第一印象不錯，“我聽肯尼大叔說你想應聘動物園裡飼養員的職位，你以前有過餵養動物的經驗嗎？”
奧卡西連忙點頭：“有的有的，我之前在隔壁的紅星動物園裡做過飼養員，這是我的飼養員c類證書。”
聽見紅星兩個字，肯尼忍不住皺眉，看見他掏出證書，眉頭才疏解幾分。
作為蔚藍動物園裡的老人，肯尼也算和紅星打了一輩子擂臺，這所距離蔚藍動物園不超過一百公里的動物園，無論從規模還是大小，都和曾經的蔚藍動物園相差不多。
雙方營業方向一樣，偏偏距離只有半個片區，都把彼此視為最大的競爭對手。
甚至蔚藍動物園宣佈倒閉時，紅星動物園的園長還特意來這邊看過笑話，揚言要買下動物園裡所有的動物，氣得肯尼好幾天沒吃好飯。
在這種背景下，也不怪肯尼會想多。
——消息被遲星野壓下，除了少數幾個人，外人都不知道動物園是遲家的產業，遲星牧好不容易把動物園拉扯起來，還沒開始營業，就有個曾經紅星動物園的員工過來應聘，誰知道是不是對方派過來的間諜？
這些事肯尼早就和遲星牧說過，他雖然沒想到間諜這回事，但也有些好奇：“既然你以前在紅星動物園做過，那為什麼要辭職？”
奧卡西臉上露出嫌惡的表情：“因為紅星動物園裡的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蔚藍動物園倒閉後，紅星也跟著風光過一陣子，但很快就因為宣傳問題恢復到正常水平，我們園長受不了落差，開始用一些過分的手段。”
遲星牧：“什麼手段？”
“動物表演。”奧卡西提起這個就生氣，“他們想在動物園拉起一支由動物組成的表演隊伍，吸引遊客的眼球，要求我參與他們的訓練。我看不得這個，跟他們吵了一架，最後也沒落得便宜，讓他們給辭退了。”
“原來是這樣。”遲星牧能理解奧卡西為什麼會離開紅星動物園了。
和普通動物園展示動物的自然習性和行為的方式不同，動物表演是一種通過特殊訓練，讓動物們做出一些違背自己天性的動作和行為的表演方式。這樣訓練出來的動物，雖然能娛樂觀眾，但本身會受到相當程度的虐待。
馴獸師有時會採取極端手段，像禁食禁水之類，更有甚者，還會對動物進行鞭打、電擊。
“長期從事表演的動物的生活環境非常惡劣，被拔掉爪牙也是常有的事。”奧卡西道：“我人微言輕，阻止不了他們，只好從動物園離開。”
遲星牧問：“你為什麼不舉報他們？”
他看著雪豹油光水滑的皮毛，還有粉嘟嘟的肉墊，不敢想它被人拔掉爪牙時的慘狀，察覺到他的心情，雪豹爪子微動，慢吞吞從地上爬起來，把尾巴甩到遲星牧手心。
做完這些，雪豹正襟危坐，目不斜視，好像尾巴的事情只是一個巧合。
遲星牧愣了一下，旋即笑了出來，手指順著尾根向下撫到尾尖，心裡暖呼呼的。
奧卡西也是一愣。
貓科動物大多敏感，尤其是豹類，更是多疑的代表。對雪豹來說，最寶貝的就是它們的尾巴，因為尾巴不僅能幫它們保
持平衡，還是它們生活中的重要夥伴。
“這隻雪豹居然肯把尾巴給你摸。”奧卡西結巴著，他之前看見遲星牧騎著豹子時，還以為是科技公司生產的機械產品，現在發現這竟然是一頭貨真價實的豹子，激動得手指都有些顫抖：“你從出生的時候就開始養它的嗎？”
“沒有啊。”
遲星牧隨口道：“我們剛認識三天。”
“三天……”奧卡西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看雪豹對他言聽計從的樣子，還以為兩個人已經相處了三年，正要再問幾句，忽然發現窗戶玻璃上多出什麼東西，形狀細長，好像是……
“蛇？！”
奧卡西嗷的一聲，連蹦後跳地退出三米遠，聲音都扯得變了調：“園區裡的蛇跑出來了！”
“嗯？”
遲星牧轉頭，看見窗邊懸吊下來的蛇頭，這種場景見得多了，遲星牧完全沒了害怕的感覺，甚至還想把蛇扯下來打個結。
“蛇姐，你又這樣。”
→沒錯，這還是條美女蛇來著。
遲星牧打開窗戶，讓青花蟒把頭探進過好多次了，不要隨隨便便把自己吊下來啊，萬一嚇到其他人怎麼辦。”
美女蛇嘶嘶幾聲，腦袋輕輕搖擺，在遲星牧掌心撞了幾下，遲星牧硬是逼著自己從那雙蛇眼中看出一絲可愛。
無奈道：“這次就算了，以後不許這樣了。”
奧卡西鼓起膽子插話：“老闆，這也是你養的蛇嗎？這肯定是你從小養的對不對？”
“呃……不是。”
遲星牧自己也覺得不太好解釋，還沒想好說辭，奧卡西已經激動起這種精神體特別罕見，但凡出現，都特別厲害。”
精神體？
這不是遲星牧第一次聽說這個概念了，但他從來沒有見過，遲家兩兄弟倒是有，只是大多數時間都在精神領域，輕易不會出現。
遲星牧道：“我還沒有精神體。”
奧卡斯更激動了：“還沒覺醒就這麼厲害，要是覺醒了那還了得，老闆，你這種體質實在太牛逼了！！”
遲星牧有些尷尬，這種被人當面吹捧的感覺實在太尷尬了，尤其被吹捧的對象還是他根本沒有出現過的精神體，簡直可以用社死來形容。
肯尼問奧卡西：“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遲星牧也有些好奇這個問題。
雖然所有人都知道，世界上有精神體的存在，但對普通人來說，這仍是一個無法觸摸的世界，許多關於精神體的問題甚至會受到帝國保護，如辛密般。
就像肯尼，雖然一把年紀，但仍對精神體的事情一無所知，就算遲星牧幾次三番表現出特殊的一面，也沒往這方面想過。
奧卡西撓撓頭：“我也是聽遊客聊天時說的。”
遲星牧無語了。
那你表現得那麼激動做什麼！
害得他也跟著激動了一會，還以為自己真的是傳說中的天命之子。
他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太久，在精神體的問題上，他們三個綁在一起也湊不出一個囫圇的，唯一懂得多一點的，還是個偷聽別人說話的半吊子，有這瞎猜的功夫，他回家找遲星澤不好麼。
想起遲星澤，就不由得想起遲星野，聽說遲家兩兄弟都是有精神體的人，可惜自己沒有繼承原主的記憶，不知道兩兄弟的精神體是什麼類型，要是有個貓科動物就好了。
遲星牧想起遲星野的臉，還有他兇巴巴讓自己把信用卡上交的畫面，心說就算有精神體也肯定是那種兇狠的物種，一口就能把自己頭咬下來那種。
略過這個話題，遲星牧又問了幾個問題，大多是關於飼養動物方面的知識，奧卡西對答如流，對遲星牧也多了幾分敬佩。
自己這個未來老闆雖然長得年輕，但不是那種什麼都不懂的花瓶，問的問題一針見血，好多連自己都要認真思考才能回答出來。
遲星牧對奧卡西很滿意，年輕力壯，經驗豐富，最難得的是本身喜歡動物，非常適合在動物園工作。
想了想，他誠懇道：“我覺得你的條件挺好的，各方面經驗也很豐富，我個人是很希望你能加入我們一起工作的。”
“我們動物園的情況你也看了，像樣的動物都沒幾隻，各方面待遇更不用說，肯定比不上你之前待的紅星，工資就是招聘廣告上說的那些，一個月五千星幣，包吃包住。”
遲星牧把這幾句話說的特別坦然，坦然得肯尼差點掩面遁走，心說小老闆就差把窮字刻在臉上了，直到說起奧卡西的工作範圍時，才露出幾分為難。
“你要負責的大型動物不多，一頭灰狼，一條蟒蛇，還有猴山裡的幾隻猴子……比較麻煩的是一些小動物。”
“嗯……不能算一些，應該是很多……”
想起遊客中心那上百隻鳥籠，還有自己餵了幾隻就差點累斷的腰，遲星牧有些底氣不足，但又不能隨便哄騙人家，咬牙豁出去道：
“大概上百隻鳥，兩百多隻兔子，還有些松鼠
什麼的。不過你放心，我肯定會繼續招聘人手，沒事的時候，我和肯尼大叔都會幫你一起喂這些動物。”
肯尼連連點頭。
區區五千星幣，就讓人家為自己幹這麼多活，傳說中的周扒皮也不過如此了。
說完這些，遲星牧已經做好被人指著鼻子罵的準備，還想了一套應對方案，誰知道奧卡西表現的特別激動，甚至無視了遲星牧身邊的雪豹和青花蟒蛇，一個箭步竄上來，握住遲星牧的手。
“老闆，不需要招別人，這點活我自己就能幹！”
奧卡西簡直要喜極而泣：“紅星動物園裡的飼養員太多，我自己只能分到三五隻動物，每次喂不了一會就結束了，現在居然有三四百隻可愛的小傢伙等著我投餵，這也太幸福了吧！”
遲星牧：“……”
肯尼：“……”
居然還是個隱形的工作狂。
動物園這回有福了。
解決了工作和待遇問題，剩下籤約過程就特別順利。肯尼找了動物園之前用過的工作協議，照著條款擬了一份新的合同，遲星牧道：“大叔你把自己的合同也一起做出來吧，咱們今天一起籤。”
肯尼樂呵呵地同意了。
他把新舊兩份條款一起拿給遲星牧看，一條條解釋了條款的含義，總體來說中規中矩，是那種很正常的員工合同。
關於工資方面，肯尼並沒有多要，跟奧卡西一樣的5000星幣。
遲星牧思忖片刻，點頭道：“暫時就先這樣，等後面動物園發展起來，我再給大家漲工資。”
兩個人都笑著點頭。
簽完合同，幾個人就說起了住宿問題。
原本動物園裡是有職工宿舍的，只是年久失修，條件看起來差了一些，遲星牧和肯尼這兩天住的也是這裡。好在奧卡西從小在偏遠星球長大，本身就是個能吃苦的性子，對遲星牧說的情況一點都不在意。
“遲哥你放心。”在發現遲星牧有著吸引動物的本事後，奧卡西就這麼叫了，他對這種神奇的體質特別嚮往：“不就是很久沒用看起來舊了些嗎，反正硬件都是齊的，有地方洗澡，有張床能睡覺就行。”
遲星牧連連點頭：“你放心，這些條件都能滿足。”
說完，遲星牧的光腦突然響起，原來是虛擬超市過來送貨的人到了，奧卡西自告奮勇：“我幫你一起搬。”
肯尼則回林區繼續監工。
兩大車食材光是裝進冰箱花了他們不少時間，雪豹全程一眨不眨的看著。
似乎知道這些都是給自己準備的，雪豹表現出了超乎尋常的耐心，遲星牧收拾完冰箱，就開始做飯。
他沒做過給豹子吃的食物，但有很多做貓飯的經驗，野生雪豹通常以擅長攀巖的山羊為主食，偶爾也會吃些高原兔和雪雞之類的鳥獸，問過奧卡西動物園通常用生羊肉來喂雪豹，遲星牧心裡便有了數。
他取了些雞胸肉和山羊肉出來，混著蝦仁和豬肝一起，用前世做貓飯的方法做了，連湯帶水的端出來一大盆。
“豹哥過來嚐嚐。”遲星牧招呼道。
奧卡西在旁邊看完了全程，驚訝得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我第一次知道做飼料還有這麼多講究，我們之前都是直接喂的生肉。”
遲星牧失笑：“雪豹本身就是食肉動物，你們喂生肉也沒有問題，只是從口感來說，生肉始終比不上精心做好的熟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