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耳 作品

第211章 隱藏的逆徒

他的傲骨早已被祁安的修為碾壓得無影無蹤,在他眼中,曾被視為微不足道的華夏仙醫學竟硬生生地治癒了連修煉者都無法探明病因的奇異病症,此等奇事即便在修行界也是堪稱奇蹟。

然而,祁安正是那位擅長創造奇蹟的修士,吳仁勇面罩寒霜,離開祁安的視線範圍後,便不再裝出畢恭畢敬的模樣。

他緊握雙拳,嘴角勾勒出一絲冷酷的笑意:“連我都束手無策的病人,居然被你治好,你究竟有何等神通?”

吳仁勇低聲自語,推開臥室的門戶,只見蔡明朗依然躺於床上,陷入昏迷之中。

然而明眼的修真者皆能看出,相較於此前猶如只剩一副骨架的狀態,蔡明朗如今的體態已有明顯好轉,至少身體輪廓略顯圓潤,面色也較先前紅潤許多,只要假以時日,恢復修為與生命力便是指日可待之事。

吳仁勇仔細觀察了蔡明朗此刻的狀況,其面上神色變幻莫測,他伸出的手欲去取下蔡明朗輸元氣的玉瓶,卻又驟然收手。

緊接著,他從懷中取出一小瓶神秘液體與靈針,隨後又猶豫地將其放回。內心的矛盾掙扎在其臉上表露無遺,寬廣的臥室內唯有他們二人微弱的氣息聲,寂靜得令人窒息。

“為何我無法治癒之症,他卻能輕易化解,分明是個欺世盜名的散修妖孽!”

吳仁勇驀然怒喝一聲,目光堅定,再度拿起那瓶神秘液體,小心翼翼地用靈針一滴滴注入蔡明朗所輸的元氣瓶中。

點滴神秘液體與元氣相融,沿著經脈流入蔡明朗虛弱至極的身軀。雖然有些許恢復跡象,但蔡明朗瘦削駭人的身形突然顫抖了一下。

此時,他兩道曾經充滿活力的英氣劍眉緊鎖,然而由於極度虛弱,意識混沌,連起身反抗的能力都沒有,只能任憑混雜了未知液體的靈藥,通過輸元氣管道侵入體內。

那種失去自我掌控權的感覺令蔡明朗痛苦不堪,他咬緊牙關,僅靠本能維持著意識。此時就算祁安立刻前來切斷輸元氣的通道也為時已晚,那些神秘液體早已滲透進他的血脈之中。

而他還未真正醒來,所有的反抗動作都依賴於他微弱的大腦反射,根本起不到任何實質性的作用。

吳仁勇靜靜地守在床邊,直至最後一滴神秘液體輸盡蔡明朗體內,他嘴角泛起一絲陰森的笑意。

確保一切安然無虞後,他取出通訊令牌,悄然發送了一條信息:

“事情已按計劃完成!”

只聽得一聲輕應,吳仁勇便收到一條靈石轉賬的訊息,那一連串的零讓他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卻並未流露分毫。

將通訊令牌收入懷中,他轉身跨步而出,背後,蔡明朗的氣息已愈發微弱,如同燭火搖曳,隨時可能熄滅。

待到翌日清晨,眾人便會發現蔡明朗在夜間的修為突潰,而唯一的嫌疑人,便是那突如其來的祁安。

靈石入手,禍水東引,吳仁勇心中暗自暢快。本以為自己按部就班行事,還需思慮脫身之策,未曾想祁安竟在此刻如神兵天降般出現,猶如雪中送炭。

然而,推開靜室大門的瞬間,吳仁勇臉上的笑容凝固在了那裡。

“深夜之時,你心境竟如此愉悅,竟還敢踏足此地。”

祁安雙臂環胸,足尖輕輕點地,嘴角含笑看向吳仁勇,眼神裡卻閃爍著銳利之光。

“你跑到這裡來有何貴幹?”

吳仁勇立刻擰緊眉頭,警惕地問道。

“若非你主動找上門來,你以為我會捨棄修煉的好時機,與你這般閒聊?”

祁安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一邊說話一邊步步緊逼,忽然間周身湧出一股磅礴威壓,直讓吳仁勇步步後退。

背靠靜室大門,吳仁勇無處可逃,只能朝內退去,然而他突然止住步伐。一旦踏入靜室內,那即將隕落的蔡明朗必將暴露在祁安眼前,屆時一切真相都將無所遁形。

“我警告你,你若再胡鬧下去,我就喚來守衛!畢竟如今我是這裡的特聘丹醫,前來探視病人實屬正常之舉。誰知你這樣的散修,會做出何種舉動?”

吳仁勇強行穩住身形,面對祁安那猶如山嶽般的壓力,他甚至感到呼吸艱難。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退,否則祁安一踏入靜室,便能看到床上奄奄一息的蔡明朗。

此時並非最佳時機,真正的證據——那致命毒藥的痕跡,只有在三日後才會完全消散。若此刻洩露,只要有心之人稍加探尋,便會識破其中貓膩。

“你想召來守衛?可以啊,要不要我幫你一把?”

祁安話音未落,深吸一口氣提高嗓門大聲疾呼:“來人哪!快來救人,出大事了。”

在這萬籟俱寂的夜晚,祁安的呼聲猶如晴空霹靂,震耳欲聾。吳仁勇臉色劇變,想要阻止祁安的呼叫,但卻已不及。

樓下的腳步聲紛沓而來,守衛們已被驚動,紛紛朝樓上奔來,率先趕到的是蔡金耶。

儘管祁安曾叮囑她不可輕易打攪蔡明朗修養,但蔡金內心始終難以釋懷,最終選擇和衣睡在相

鄰的靜室外。當她匆忙打開房門衝出來時,身上的寢衣仍顯得有些凌亂。

不知何故,祁安驟然間對蔡金此刻的狀態生出一種不願他人窺見的強烈念頭,隨手便將自己的法袍擲給了她。

“披好,今夜寒風凌厲,小心修為受損。”

他這般叮囑道,蔡金接過法袍,心中疑惑頓生,她所居之處早已設下靈陣,無論是炎夏熾熱還是冬日嚴寒,室內恆溫始終維持在二十四五攝氏度,更何況此刻門窗緊閉,又豈會有風能透入其中?

然而既然祁安如此關照,蔡金出於本能地將法袍披在身上,緊接著便疾步來到了他們面前。她的目光在祁安與吳仁勇之間遊移兩回,最終選擇了面對祁安。

“祁安師兄,究竟發生了何事?”

蔡金憂心忡忡地問,對她而言,父親蔡明朗的病狀至關重要。

祁安面色肅然,現出瞬間,仍是深夜,這讓蔡金心頭湧起一絲不祥的預感。“隨我進去一看便知,畢竟我尚未踏入屋內半步,他此刻在此出現,顯然並無善意。”

祁安直言不諱,指尖指向吳仁勇,話語之中滿是對他的敵意。

“你休要含血噴人!我分明便是前來探視蔡老前輩的病情進展,你說誰有惡意呢?”

吳仁勇立刻反駁回來,儘管他此刻內心慌亂不已,卻仍不敢露出半點膽怯之態。

否則,在尚未步入蔡明朗的靜修室前,他便會被人識破真實意圖。此時,吳仁勇的目光四下搜尋,尋找著稍後可能用來脫身的藏身處。

祁安冷哼一聲,隨手攬住蔡金的肩膀,引領她走向靜修室內。經過吳仁勇身邊時,他一把抓住吳仁勇的衣領,強拉著他也一同進入了房間,證人與嫌疑人一個也不能逃脫。

幸虧在此之前,祁安已在蔡明朗靜修室外佈下了隱匿結界,此結界的氣息微不可察,即便是有心之人前來探尋,也難以察覺。因其並無攻防之力,僅在被觸動之時才會向佈陣者發出警示。

正因為有了這個結界的保護,祁安才得以及時趕來。

吳仁勇拼盡全力試圖掙脫祁安的束縛,但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擺脫,祁安的力量之強大,令他瞠目結舌,即便他使出渾身解數也無法從其手中逃脫出去。

就這樣,他只能無可奈何地看著自己被拽進了靜修室內。

蔡金的心臟怦怦直跳,匆忙間打開臥室內的靈光石燈,剎那間,原本昏暗的房間猶如白晝般明亮,刺眼的光線讓她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睛。當重新睜開眼看清眼前景象時,蔡金不由得臉色慘白,驚駭欲絕:原本漸漸康復的父親蔡明朗正在用盡全身力氣喘息,彷彿已至油盡燈枯之際,那瘦骨嶙峋的身體上,一根根青筋暴起,異常駭人;而他的唇色轉紫,不住顫抖,另一隻未插針管的手艱難地抬起,指向架上的靈液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