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嘯也 作品

第34章 憑什麼不給摸

 沈月島已經好久好久沒有這樣暢快地奔跑過了,風掠過耳畔,兩旁景物飛快向後倒退。

 霍深扯起韁繩,低喝一聲,馬兒縱身一躍跨過高高的圍欄,帶著他們直衝向場外。

 那一刻,飆升的腎上腺素讓沈月島不顧一切地大喊了出來。

 這感覺太爽了,爽得他想撒歡。

 馬場和庭院地方還是小,跑著不得勁,他想直接衝到山頂上去。

 霍深總能讀懂他心裡想什麼:“跑吧,清過場了,今天家裡隨你跑。”

 “要是踩壞了花怎麼辦?”

 沈月島回過頭來問他,彎著眼睛在笑,笑得特別張揚,燦金色的光打在他半張臉上,有一種極具生命力的、瘋長著的漂亮。

 不管過去多久,霍深都為這樣的沈月島著迷,他橫過手臂,圈在懷裡那截細細的腰上,把韁繩交到沈月島手裡:“踩壞就踩壞,本來就是為你種的。”

 這話昏庸得讓人暈頭轉向,沈月島一夾馬腹衝了出去:“霍會長坐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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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跑了半個小時,最後停在山頂上。

 從這裡往下能看到連綿不絕的針葉林,和幾間坐落在林中的小尖頂房。

 “我就喜歡這樣的小房子。”沈月島指著其中一個小尖頂說。

 霍深順著他手指看過去:“喜歡哪個?”

 “啊,喜歡哪個你給我呀?”

 “嗯,都是藍山的崗亭,你喜歡我讓他們收拾出來,晚上咱們就搬過去住。”

 沈月島笑了笑,想要說什麼眼前驀地一黑,胸口處傳來鑽心的疼痛。

 好像他以前也想給什麼人蓋一間小房子,但房子還沒蓋好那人就不見了。

 “還是算了。”他捂著胸口說,“我心裡突然有點難受。”

 霍深指尖一顫,抱住他說:“那不住了。”

 布汀希覃起效和失效都不是一瞬間的事,那是個緩慢的過程,就像沈月島斷藥後是一點一滴記起阿勒的,重新吃藥後他也會一點一滴地把阿勒忘記。

 先是忘記他慘死那天的電話,再忘記他們分手那晚的情事,最後忘記有關他的所有過去和承諾,以及他這個活生生的人。

 在這個過程中,沈月島不是全無意識的,他能感覺到對自己來說最重要的東西正被從腦海中抽離,卻無能為力,抓不住也記不住,最後只剩下無窮無盡的傷心將他淹沒。

 “我想回去了。”他扣緊身上的衣服,向後靠進霍深懷裡,臉頰貼上對方側頸時,一滴淚莫名其妙地滑了下來。

 霍深抬手幫他抹了,“冷嗎?”

 “有點兒。”

 “來我這兒。”

 他圈住他的腰,把他的頭按在自己肩上。

 沈月島的額頭貼著他肩窩,後背貼著他胸膛,只覺剛要飄起來的心就這樣被拖拽回去,他舒服地閉上眼睛,感受霍深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