謅州舟 作品

第168章 流星雨落,人間變故

 仇瓊英躺回榻上,睜著大眼焦慮不安,她成婚快半年也無所出,猶豫要不要學起來,否則以後公主進門,自己豈不排不上號?

 學,必須學。

 姐姐可以,我也可以。

 嗯,不能讓她獨佔鰲頭。

 要不說楊長疼愛扈三娘呢?有她為仇瓊英以身作則、言傳身教,為楊同學省去學多麻煩,同時也帶去了更多歡樂。

 夏季晝長,晨曉提早。

 楊長復睡不到兩個時辰,於卯末辰初就爬了起來。

 洗漱完畢,直奔驛館。

 他當日親自陪著雷龍,看證物、聽證言、見囚犯、訪官員,花了一天時間核實造反詳情,完整的證據鏈幾無破綻。

 雷龍單獨見了大小數十官員,竟無一人幫方紳說半句好話,暗忖蔡京找他辦事所託非人,也側面說明楊長能力強勁。

 當下日晚未昏,雷龍打算連夜返回襄垣,但楊長待客哪肯放還?

 楊長夜裡置酒,叫來武松盡興作陪,並趁其酒意上頭,套畫出大內草圖。

 雷龍睡醒後即刻上路,回去將沁州見聞和盤托出。

 王淵聽了彙報表情凝重,他一面使人再報上官辛興宗,一面與韓世忠親赴銅鞮。

 兩人在銅鞮盤桓三日,王淵回襄垣途中忍不住感慨。

 “沁州守軍雖然不多,但個個訓練有素,足見楊長破有能耐,方紳手裡沒有半點軍隊,居然敢在楊長眼底下瞎搞,註定失敗被擒、咎由自取,還連累了咱們...”

 “怎麼說?”
 

 “此案事涉蔡太師,估計沒人願意接手,無論是否我們押解罪犯,都與此事扯上了關係,後續仕途必受影戲...”

 “難怪不提走賊首與證物,原來是不想與此事牽連太深,但童樞密與蔡太師相交甚篤,他不會為了幫忙遮掩,讓咱們抹去一切關聯...”

 韓世忠話未說完,即被王淵揮手打斷:“童樞密之前彈劾种師道,已經寒了許多將領的心,此事雖沒傳至東京,但沁州大小官員皆知,他即便真有如此狠心,也不可能讓咱們出手。”

 “如此就好,咱們軍人可以為國死節,卻不願成為爭權之刀,說起老種經略相公,楊長妻兄就在種家軍,所以聽過末將的名字,要是他也加入種家軍,必會成為一員悍將!”

 “呵呵,難怪你與他相談甚歡。”

 王淵笑著附和後,又繼續發表見解:“楊長與蔡家針鋒相對,只怕種家不敢收他,不必為他人擔心,還是多想自己的處境。”

 韓世忠頷首深以為然,於路無話打馬回到襄垣。

 當時辛興宗的傳令兵已到,令王淵所部原地駐紮不妄動,等待童貫、蔡攸的最終指令。

 五月中旬,童貫命令下達至襄垣,要求王淵繼續駐紮至月底,讓他六月初再返京受賞,楊長也要六月才得押賊出京。

 童貫用意很明顯,沁州造反這樁小案子,不能影響他們回京受賞。

 至於幫不幫蔡京平事,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

 童貫身為陝西、河東、河北路宣撫使,本來就擁有節制沁州官兵的權利,所以楊長只得奉命等到六月啟程。

 方紳造反被捕待決,這事對州內新上任的官員,起到了極強的震懾作用,他們原本盤剝回血的想法,由於楊長的存在而收斂。

 當時正值麥熟,楊長坐鎮在沁州各地巡視,正好保證順利收麥。

 劫後餘生的沁州百姓,頭一次上繳糧稅還有不小結餘,讓楊長莫名收穫到一波民心。

 五月夏收之際,天上流星雨落,人間也有變故。

 奉聖州,病重的金主完顏阿骨打,在彌留之際叫來兄弟、子侄交待後事。

 病榻前,或立或跪,盡是哀色。

 阿骨打艱難四顧,看見斜也(完顏杲)、粘罕(完顏宗翰)、斡離不(完顏宗望)、斡本(完顏宗幹)皆在,唯獨不見異母幼弟闍母。

 目光落在粘罕身上,阿骨打緩聲詢問:“闍母還沒找到嗎?我昨晚又夢到他了,不會出事了吧?”

 “不會的。”

 粘罕單膝跪地,握住阿骨打的手安慰:“闍母有遠觀夜視異能,遇到危險可以及時走脫,應該是為事所絆...”

 阿骨打微微頷首,他沒在這事上繼續糾纏,而是提醒粘罕及眾人。

 “大宋繁華富庶,你們看到宋人軟弱,就有南下攻宋的想法,但我們金人素來重諾,宋金雙方既有盟約,就不能輕易違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