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難挽人心，宋江發飆（6k）
其實定個八品小官，吏部就可以直接拍板，本不該上升到朝堂討論，卻偏偏在朝廷引發爭執。
畢竟梁山頭領實在太多，宰相王黼認為封賞拔得太高，後面人再立功將不好收場，樞密院則建議給個散官虛銜，最後兩方都認為最佳選擇，是直接在朝中選官赴任。
宿元景提前做了徽宗工作，但任命地方要員觸動太多利益，趙佶不可能忽視朝臣的意見，兼之還有招駙馬想法，便在做決定時有所動搖。
關鍵時刻，還是蔡京出面說和。
他諫言要考慮沁州實際情況，留下少量梁山軍保持餘威震懾宵小，這樣既有利於當地快速穩定，也在遇到田虎餘孽能就近征剿，而直接給散官虛銜會寒將士之心，讓宋江等人覺得不重視，影響他們為國效力的積極性。
蔡京之言，老沉持重。
他的出現，讓各方力量達到平衡，於是吏部降階，給定下修武郎。
當然，蔡京不是廟裡的菩薩，不會平白無故幫宿元景說話，更不會幫仇人楊長出面求官，他是為了利益交換及提前佈局。
宋江等人消滅田虎勢力，空出數州五十六縣大把實缺。
求官者陸續湧入京城，踏破了朝中權貴的門庭，自然也有人走蔡京的門路。
除了新拿下的沁州沒交割，澤州、潞州、汾陽、平陽、太原，從知州到知縣等實權官職，皆按官職高低、地方好壞，都已在暗中定下價位，求官者則各憑本事參與競爭。
朝中但凡能說上話的人物，都在這場狂歡中來分一杯羹，這種少見的賺錢機會競爭激烈，造成部分肥缺打點關係的人過多，反而遲遲定不下來。
蔡京畢竟年事已高，對河北官職任用參與不多，他交好聖眷正隆的宿元景，主要是為蔡絛、蔡脩等兒孫鋪路，並有意把楊長與梁山切割。
蔡鞗的仇，怎會放過？
權利的遊戲，這才剛剛開始。
楊長，看我玩死你。
行軍打仗，我不行，弄權做官，你不行。
赴沁州傳詔的使者，即楊長在梁山生擒的大將酆美，而宿元景有話要交待宋江，也遣府上楊虞候同行。
因有戴宗提前回城報信，酆美傳詔一行還沒抵達銅鞮城，宋江就已獲悉聖旨內容。
十一月十五，酆美帶著官袍印信，進入銅鞮州府宣詔。
宋江把沁州頭領都叫到堂上，楊長誤以為是去征討淮西王慶，結果老朋友酆美衝他微微一笑，宣讀了他留任沁州的詔令。
楊長聽完直接愣在原地，一時間竟忘了謝恩接旨。
宋江見狀，急忙戳了戳他手臂，小聲提醒：“楊先鋒，不對，現在要稱呼總管，楊總管，快謝恩接旨啊。”
“不是...怎麼會...”
楊長吞吐吞吐顧盼左右，遂把疑惑目光落到酆美身上，不解追問：“酆將軍，我沒聽錯吧？”
“呵呵，總管休疑，你可領旨自觀。”
看到酆美舉著聖旨微笑，楊長連忙謝恩接下聖旨，只見那上面赫然寫著他的名字，而宋江也故意湊過去觀看。
“恭喜，恭喜。”
宋江抱拳假意恭維曰：“楊總管，你是我梁山一百零八兄弟，第一個功成名就之人，等會得設宴請酒才是。”
“宿太尉不是讓我臨時代管？怎麼直接就...”
“對啊。”
楊長話音未落，武松也站出來搶言質問：“三郎留在沁州為官，如果我們征討他處，豈不要與我們分開？”
“這我不知道...”
宋江立刻把自己摘開，並看向酆美尋求幫著。
“所謂天下無不散之宴席，諸位既然已經歸順朝廷，就會派去朝廷需要的地方，怎麼可能和
原來梁山一樣？
大家應該替楊總管高興才是，他現在不但負責沁州軍務，還要暫時代理州上政務，軍政同掌的時間雖然很短，但在放在大宋也相當特殊，這說明朝廷對他相當倚重。”
“為什麼不是別人？”
武松聽完回答心中存疑，突然蹙眉打量宋江等人，心說別不是吳用之謀吧？
但一細想，又覺得宋江、吳用不夠格，他倆憑什麼左右朝廷任免？
“此事雖是宿太尉首倡，但聽說三省和樞密院官員並不認可，他們都認為該從朝廷選派人員，最後還是蔡太師出面舉薦，官家才拍板定下楊總管。”
“你說誰？”
“蔡太師蔡京，難道還有別人？”
“怎麼會...”
酆美的話不但讓武松吃驚，堂下眾好漢都露出異樣神色，他們心裡嘀咕蔡京為什麼幫楊長，難道他還有太師府的門路？這就是當上副先鋒的原因？
宋江暗忖不可思議，他猜測蔡京是受了天子提點，此時看到周圍同伴的表情，心說酆美這個回答絕了。
楊長與蔡京同流合汙，你們還認可他的人品？
梁山只能有一個話事人，那就是我忠義無雙宋公明，誰繼續跟他混就等同自汙。
堂內氣氛突然變尷尬，宋江站出來熱心充好人，他一邊讓人準備酒宴慶祝，一邊引酆美到後堂招待。
等到眾人陸續散去，楊長身邊只剩武松作陪。
“三郎，蔡京怎會幫你？”
“不知道，但肯定沒安好心。”
“這奸賊最擅弄權，既然明知不安好心，你還要做這鳥官？”
“不然呢？剛招安就抗旨不遵？先幹著吧。”
......
楊長想到自己以後要修仙，應該為武松等人提前做好安排，畢竟不是所有人都適合修仙，而宋江不久就要徵王慶、方臘。
在沁州做官反而省事，自己隨時可以辭官開溜，唯一缺點是不方便繼續撿屍。
王慶與方臘麾下將佐，包括即將陣亡的梁山兄弟，不知道還有多少好掉落，但他自從見識過玄功妙法，現在對普通掉了提不起興趣，一門心思想跨入煉氣者行列。
糾結半晌，便決定先幹一段時間。
蔡京即便想搞事使壞，他也得有哪個能力不是？
自己在沁州軍政一把抓，天王老子來了也得叫哥哥。
想通這些關節，楊長欣然赴會。
宋江在州府大排筵席，當時在沁州的頭領、降將全都列席，慶祝楊長出任兵馬副總管。
由於酆美宣旨時提到蔡京，不少人看楊長的眼神都有變化。
楊長沒像祥林嫂般逢人解釋，他認為相信自己人品的兄弟，根本不需要自己再解釋。
不相信，解釋再多也沒用。
面對宋江等人恭維，楊長也都一一敬酒回謝。
宴酣之際，楊長佯裝醉意上頭，拉著酆美嘟囔：“酆將軍，小弟初入官場，對軍政其實都不太懂，這段時間沁州風平浪靜，全賴梁山兄弟扶持相助，但宋先鋒他們還有重任，等到梁山兄弟們撤出沁州，我就怕治下生出亂子，會辜負朝廷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