謅州舟 作品

第133章 林沖退縮,楊長出手(7k)

 高俅征討水泊連敗數陣,非但沒撈到半點功勞,還使得蹭軍功的蔡鞗身死。

 事後他立刻封鎖消息,調遣重兵守衛城外各造船廠,嚴令各軍各將不得私自出戰,只等海鰍大船下水雪恨。

 宋江後續十數日仍遣人挑釁引誘,奈何那些濟州官軍就像斷了根的蔡鞗,任你打扮得花枝招展、騷媚入骨,他們都生不起半點邪念。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群太監上青樓。

 高俅後面一直閉門造船,根本不和梁山玩拉扯作戰,宋江知道此後再難勾引騷擾,於是讓水陸哨探保持監視,自己與吳用每日巡視水寨。

 你造你的船,我也不閒著。

 沒有八百里水泊的地利優勢,宋江想硬拼十餘萬官軍毫無勝算。

 他這幾千水軍,是最終取勝的關鍵,四大水寨一時風光無兩,成了梁山的最核心力量。

 十月中旬,宋江與吳用攜帶酒肉,例行到西北水寨犒勞水兵。

 當日天氣晴好,西北寨內的水兵就像地鼠一樣,分批在湖邊水中起起落落。

 他們是在做憋氣特訓,為後面的決戰做準備。

 看到負責訓練的都是小頭目,吳用便上前詢問阮小七、童猛所在。

 問到兩人在西側釣魚,宋江便讓吳用留下分發酒肉,獨自一人去尋找他們。

 他踏著硌腳的卵石灘,繞到水寨西南方向一個回水小灣,赫然看到阮小七與童猛坐在巨石上。

 兩人正背對自己享受日光,而那兩條魚竿倒插在石下淺水,根本就不是釣魚的樣子。

 深秋初冬,暖陽可貴。

 宋江心說這兩人真自在,一點也沒大戰前的緊迫感。

 正想著上前責問鞭策,可近了,卻聽到他們的聊天內容,有些不可思議。

 “真那麼神奇?”

 “我能騙你?不光武都頭金印沒了,聽說朱節級的金印也抹掉了。”

 “小弟最近忙著訓練,已經好些天沒上山去,記得七哥也沒上去,你從哪裡知道的?”

 “還不是劉唐?他聽說神藥能消金印,就想著把鬢邊那搭硃砂記弄掉,結果找到楊長說藥沒了,這廝就想我去說項,你說這不是開玩笑麼?那藥的功效只能去疤痕,他卻妄想把胎記給抹掉,那玩意兒要是都能弄掉,楊志不是得抹半張臉?”

 “哈哈,哥哥說得也是啊,不過咱們是做賊的,要那好麵皮作甚?”

 “誰知道呢,劉唐被派去東京公幹數次,興許是找了貌美的姘頭?”

 “那還真有可能,不過楊兄真是個妙...”

 咕咚...

 童猛話到一半突然轉身,原來是宋江踩飛一塊石子,落入湖中發出聲響。

 “公明哥哥...”

 “嗯?哥哥啥時候來的?”

 “剛到,剛到,你們好自在啊。”

 宋江聽了兩人對話,竟忘了自己是來責問的,指著天邊日頭又補充,“暖陽熏熏惹人醉,這倒是個逍遙所在。”

 “以前在石碣村,這個時節已經不打魚,沒事就這樣曬會,習慣了...”

 阮小七伸著懶腰不以為然,旁的童猛則撓頭拘謹模樣,解釋道:“寨中訓練安排妥了,我與七哥耍耍閒,等會就過去...”

 “我剛才看到了。”宋江點頭肯定道:“兄弟們練得很賣力,軍師正在酒水犒勞,你們也一起去吧?”

 “好的。”

 童猛與阮小七對視一眼,當即拿了魚竿走下巨石。

 回水寨路上,宋江問及兩人剛才話題,確認楊長有去疤神藥,這讓黑三郎心頭一熱。

 他臉上的金印疤痕,得安道全妙手調理許久,才勉強消去了刺字的痕跡。

 但
 

只可遠觀不能近瞧,湊近仍能看見許多肉痕。

 宋江自幼生得黑胖,本來也沒啥顏值可談,落草後與莽夫為伍更無所謂,但是現在招安在即,以後說不定能入朝為官。

 在天子腳下做官,五官端正是硬指標,歪瓜裂棗會讓人心生厭惡,仕途必然受到限制。

 下午回到山上,宋江故意找朱仝喝酒,看到對方臉上就像沒刺字一樣,當天夜裡就找楊長求藥。

 宋江東拉西扯說了一大堆,臨行前才提及求藥之事。

 楊長聽得一愣,就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原來你也想提升顏值。

 旋即從懷裡掏出空瓶,癟嘴說道:“哥哥來遲一步,瓶中藥水本來就不多,只二哥與朱節級用了...”

 “呃...我就是隨口一問,也不是特別需要。”宋江心裡失望嘴卻硬,但很快就調轉話鋒追問:“不過如此神藥,三郎是從何得來?”

 “小弟在濟州放火期間,在一軍頭身上撿到的,估計是從東京拿的貨?”

 “呵呵。”

 楊長臨時編的理由,宋江已在朱仝處聽過,此時聽到好生嫉妒,面上還得笑著回應:“三郎運氣真不錯,難怪執著打掃戰場,這小青瓶能否送我?”

 “沒問題。”

 宋江得了空瓶悻悻離去,途中又去尋武松住處串門,確認那神藥真的沒了,才失望回到家休息。

 夜裡翻來覆去睡不著,想到楊長給武松、朱仝美顏,竟然不把好東西優先給自己,簡直沒把自己當寨主看。

 武二郎,還自罷了。

 為何剩下一半要給朱仝?你交好他有什麼用?

 即便與自己有隙,給林沖去掉金印不更好?論武藝、論威望、輪地位,朱仝一樣也比不過。

 對了,林沖與楊長關係挺不錯,我是不是可以挑撥離間?

 宋江想到這裡,終於美滋滋睡去。

 次日早上,宋江找到安道全,摸出青色小空瓶,希望根據內壁殘留,調製祛疤神藥。

 安道全醫術不錯,但宋江提的這種要求,需要後世的精密儀器,而安道全也沒拒絕,表示自己會努力試試。

 宋江囑咐完安道全,就找到林沖‘搬弄是非’。

 他故意說楊長考慮了林沖,但是可惜藥水量少沒顧上,而自己正讓安道全調製。

 宋江自己為計妙,但他最終枉做小人。

 林沖對臉沒那麼在乎,現在心裡只剩下仇恨,沒有比手刃仇人更提勁。

 十數日過去,安道全還沒動靜,濟州卻有了動靜。

 新造海鰍大船全部下水,高俅正在組織水軍密集操練,不日就會大舉進攻水泊。

 宋江也顧不得臉上那點事,遂與吳用部署兵馬戰船備戰。

 十一月上旬,正值初冬時節。

 本該常起霧的水泊,卻被暖陽照得晴朗。

 高俅見暖冬天助,盡起濟州兵馬十餘萬,親自坐鎮海鰍大船指揮,水陸並進往梁山而去。

 宋江得到情報,也分水陸兩軍迎敵。

 他與吳用統領水軍,及兩萬步軍掌水路,盧俊義則統領餘下步騎掌旱路。

 這一次,除了宋清、蕭讓、金大堅、安道全、皇甫端五個特殊人才,剩下一百零三人全部下山廝殺。

 而楊長、扈三娘兩個馬軍頭領,卻被宋江帶到了指揮大船上,美其名曰隨中軍作戰指揮,實際就是限制兩人發揮。

 所謂中軍指揮,就是在後方大船上搖旗調度,看到梁山的水兵們潛水鑿船,即號令步軍舟船逼近廝殺。

 梁山水軍訓練精良,遠非高俅旬月練就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