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春是金色鎖鏈 作品

第 90 章 長姐難為4

                          <p>“別說了!”裴衍恆咬牙扭頭瞪他:“你給我閉嘴!”</p>
                          <p>烏須趕緊聽話地閉上嘴,不知道自己哪句又戳到這位世子爺的肺管子了。</p>
                          <p>“皇上!皇子!皇宮!好好好……”如果不是他無意間聽到八皇子的話,他壓根就沒想過還有這等噁心的事,竟然發生在他身上,以前覺得頗為得意的事,現在聽一句都如梗在喉,再聽下去,他就要吐了。</p>
                          <p>“這恩寵,誰愛要誰要!我他媽的不要!”說著,氣性大急怒氣衝衝回了世子府,進府裡氣憤難當,一腳將門邊的花凳踹翻,花盆裡的土撒了一地,他氣恨地進了內室。</p>
                          <p>“快,快點。”烏須低聲招呼門外幾個沒眼色的僕人:“趕緊收拾了,拿出去!”</p>
                          <p>幾下工夫,門口翻倒的凳子花盆就被人拿了出去,地面收拾乾淨了。</p>
                          <p>烏須沒敢進去,只是豎著耳朵在門口聽到動靜,世子進了內室,把丫鬟全趕出來了,“滾!滾出去。”</p>
                          <p>丫鬟驚慌失措跑出來,烏須立即對她們使眼色:“走走走,都走。”</p>
                          <p>一時間,內外室安靜下來。</p>
                          <p>過了會沒動靜了,他悄悄進去望了一</p>
            <p>眼◎(<a href=" p="">

他又悄悄退出來了。

不禁搖了搖頭,唉,世子也是可憐人啊,爹不疼娘沒有,天天眼睜睜看著別人父慈子孝,母子情深,箇中滋味他嘆了一聲,出了門去。

……

紀櫻花了幾日時間將小院和屋子該收拾收拾,該添置添置了一番,院子總算像模似樣了。

家裡衣食住行安排好,這才從容地從衣莊取了做好的衣服。

這一次,她可不會大包小包,穿得一身破舊棉麻的衣裳去拜訪父親友人。

在京城待了幾年,她悟出一個道理,無論去哪,都得把自己打扮得體面些,這不是虛榮,而是世人大多先敬羅衫再敬人。

當然,她也沒有穿得一身綾羅綢緞,這也不符合她的身份,只是穿得得體一些,連觀霜縞,周除冰淨。

她穿了一身素衣,就是用未經染色的絹製成的,但去人家拜訪,太素了也不行,外搭了一件青色外衫,小弟則做了一件書生袍,她倒是給小弟用了綢料,顏色也低綢,不會顯得扎眼。

然後一大一小帶著點心鋪買的幾包點心,在翰林院休沐那天,去了父親友人府裡拜訪。

鄭玉和是翰林院正七品編修,這些年做京官,油水實在不大,日子過得捉襟見肘,緊巴巴的,溫飽都難,他代步的一匹老馬,老得都快走不動了,也沒錢換一匹新的,若是馬不行了,他就只能走著去翰林院了。

有時他甚至想幹脆外放混個地方官做做,也比在這裡窮熬著強。

他正喂著老馬,就見一美人帶著一個白白淨淨的小書生上了門。

紀櫻帶著弟弟來到鄭府後,一見到鄭玉和就拉著弟弟行子大禮,她真的很感謝這位父親友人,上一次來,她只帶了些薄禮,父親友人也沒說什麼,不但收留他們姐弟,還盡所能地幫忙。

這一次紀櫻肯定不會讓人家白幫,重來一次,她清楚地知道鄭玉和有匹老馬,不久就要沒了,他沒有錢買新馬,最後只能走著去翰林院,可是惹來不少嘲笑。

京城一匹馬的價格是二十兩銀子,好馬三十兩,紀櫻這幾天收拾房子東奔西走添置東西,金手指每天五兩銀,已經存有三十兩了。

鄭玉和請了兩位去堂廳,在得知自己的好友年紀輕輕就走了,自然一陣傷心赤目,他與紀聞六歲入學就認識,相識十幾年,乃是至交好友,可惜這位好友運氣不佳,自從考上秀才一直也沒有再近一步,他本還想著等他中了舉人,邀他入京一敘,沒想到竟是永別。

鄭玉和問姐弟二人來京城有什麼打算,可有地方住?

鄭玉和的妻子在旁邊聽罷,臉色一變,不樂意起來,怕丈夫留人住下來,家裡三個孩子本來房間就緊巴,怎麼還能留住外人。

不過在知道兩人已經在櫻桃衚衕安頓下來後,鄭玉和妻子放鬆下來,多看了這姐弟一眼,沒想到竟然租在那邊,那邊的租金可不便宜啊。

鄭玉和看著坐在紀櫻身邊乖巧可愛的紀書寧,隨意問了幾句學問,紀書寧對答如流,鄭玉和聽著很是滿意,心裡一動,這是友人的後人,他理應親自教導,教他成才。

可惜,他如今在翰林院任職,每日編修整理庫冊,實在沒有精力做其它,恐怕耽誤了友人之子。

最後如前世一般,鄭玉和答應給紀書寧推薦自己一位學識了得的好友。

紀櫻得到上一世一樣的答覆,此行也算達到目的,就不在人家這裡叨擾了,畢竟再坐下去就要蹭人家一

頓飯(<a href=".co.co)(com),
很快起身帶著小弟離開。</p>
                          

離開前,她將父親生前給友人寫的一封信交給鄭玉和,這才帶小弟離開了。

將人送走,鄭玉和才匆匆展信,信是紀聞寫的,全篇憶往惜,最後一句自己此去,無力迴天,恐一子一女受難漂泊,希望友人能關照下自己的一雙兒女。

裡面還附了一張三十兩銀票。

見到銀票,頓時惹來鄭玉和妻子一聲驚呼,“三十兩?玉和,你這朋友家底可是豐厚?”雖然三十兩不多不少,但第一次上門,這已經算厚禮了,這可不是小禮。

鄭玉和也有些茫然,他好友……也是窮嗖啊,什麼時候發財了?

“他這些年開了家書塾……”難道書塾賺的?

“那就是了,有了這些錢……”

“不,這錢不能要。”鄭玉和道,“紀聞兩個孩子那麼小,他們以後用錢的地方多著呢。”怎麼能要他們的錢?

“怎麼不要?這是你友人給你的,託你照看孩子的,你不要,給人退回去,人家孩子心裡多忐忑,還以為你不想關照他們,大不了以後你就多關照些,把這三十兩銀子的情份還上就是了……”

妻子興高采烈道:“正好咱家老馬不行了,拿這錢再買一匹……”

……

裴衍恆請了七天假回家掃墓,在府裡待了一晚,第二日就回了國子監。

與普通監生不同,他進了國子監,皇帝一聲令下,他與皇子一同被分到國子監高級班級,也就是說,他身邊的同學,不是皇子就是龍孫。

皇子的班級與普通官員子女與考上來的貢生不同,單獨的一處教室。

還有許多特殊待遇,老師對他們的態度也很特殊化。

至少他進出學院比普通學子容易,跟老師說一下就行。

至於做錯事,普通官員學子與貢生犯錯就會被懲罰。

但裴衍恆,誰敢說他做錯了?

他不是沒有受過懲罰,在國子監裡他和幾個皇子龍孫交好,與其它的監生與貢生關係也不錯,兩邊混得都挺開的,當然也惹過禍,這麼多精力旺盛的少年待在一起,怎麼可能不調皮,不闖禍。

進國子監第一年他就帶著兩個小皇子闖了個大禍,差點一把火燒了禮堂,後來兩個皇子院內沒人敢罰,誰敢打龍子龍孫,但他這個帶頭的親王世子被罰了,打板子關禁閉。

誰知道前腳剛打完,皇上就知道了,一下朝,龍袍都沒脫就匆匆趕過來,又是帶著御醫,又是帶藥材,給這位親王世子看傷勢,這可把打世子板子的那一位嚇壞了,在門外長跪不起。

皇上倒是什麼也沒說,待了一會走了,但對門外跪著的人視而不見,那人生生跪了一天一夜暈了過去才作罷。

從此,國子監內對裴衍恆與皇子一視同仁,不敢打龍子龍孫的屁股,也更不敢打他了。

但也是這件事後,裴衍恆察覺到不對,哪裡不對?

總之越想越不對!

之後裴衍恆沒再闖過禍,直到聽到了兩個皇子悄悄說閒話。

聽到那些話的內容,他開始慢慢變得陰晴不定起來。

這一日。

他和其它皇子坐在課堂,聽著長史在上面講課,一板一眼聽得他昏昏欲睡,教導皇子的課程與普通學子有些不同,裡面加了治國之道。

他在這裡聽個屁啊?把一個親王之子放到皇子裡頭聽治國之道……

皇上是不是有病?是想他造反嗎?

他手拿著筆,無聊地在指

尖翻來覆去,長史下來走了兩圈,轉身往回走,坐在裴衍恆身後的五皇子,用手捅了他一下,“哎,裴世子,下了學,去女學那邊看她們蹴鞠怎麼樣?尚書之女還有寺卿女兒,厲害得很!”


這邊不但有國子監,還有一處女學,進去的都是各地官員之女,也有各方面出色的平民之女,通過考核進來,那邊時不時有女子投壺,蹴鞠比賽,國子監不少人結伴過去看。

裡面的女學員,個個生得漂亮,一身女學服,英姿颯爽可迷人了,皇子們也沒見這樣奔放活潑的女子啊,也忍不住跟著其它監生過去看看。

裴衍恆一點都不想去:“你們去吧,我不去。”

他對女學的人可沒想法,漂亮如何,蹴鞠踢得好又如何?他心如止水,有女學生邀請國子監學子一起比賽投壺,裴衍恆是被邀請最多的一個。

他心裡門兒清她們想要的是什麼,女學這些女子,個個看似清純少女,笑得或爽朗,或嬌俏,可心中的算計一點不少,早就溢出了眼睛。

她們選的不是他這個人,選得是他的身份,裴世子的身份。

他看她們一眼,倒盡胃口,貴女也不過如此,天天只知遊戲,她們可有用生命都要拼命護著的人?可懂慈愛他人?她們的自強流於表面,不過做做樣子罷了。

毫無讓他心動的地方,興趣全無。

……

端午節前一天,皇上竟然有賞,賞了皇子一人一盒瀏陽湖大肥蟹。

這可是好東西,每隻蟹的蟹蓋足有成年男子拳頭那麼大,一盒八隻,個個綁得緊緊還是活的。

沒有送入各皇子府,反而讓人送到了國子監。

裴衍恆桌子上也明晃晃地擺了一份!

看得他恨不得給踹出去,還是烏須搶了去,他剛才看世子抬腳了,急忙抱在懷裡:“不能踹啊,這可是御賜之物!”世子瘋了,不要命了!就算他不吃,也不能大不敬地踹了啊,被人知道,還不得奏他一本!

見世子滿臉不悅地瞪著他,烏須眼睛一轉,想到了能讓世子高興的事,他趕緊道:“世子爺,這東西你既然不稀罕,那不如拿著去櫻桃衚衕?”

“櫻桃衚衕?”他說什麼東西?

“就是船上那紀家姐弟二人,你不是讓我找人一直盯著嗎?她們在櫻桃衚衕租了個小宅院,那紀姑娘可真有本事,竟然給她弟弟尋了個老師,還是個舉人,據說頗有才華,前日已經拜師了,那小書呆現在每日都要去舉人書塾學習呢,紀家那姑娘,撞柱子那個,世子還記得嗎?”

煩悶的不得了裴衍恆,一聽到那對姐弟,想起那個身材婀娜笑得燦爛的女孩……喉頭一緊,心頭一下子有如清泉流過,立馬不煩躁了。

“當然記得。”那女孩父母雙亡,帶著弟弟千里迢迢來京城投奔父親友人,還不知好歹地拒絕了他的好意,當初他就想,這個沒來過京城的女子,真是天真,以為京城是誰來都能過活的地方嗎?他倒要看看,欠了那麼一大筆銀子,她能把日子過成什麼樣……

如今烏須一提到她,之前去女學沒興致,現在,他一下子來了興趣。

當即起身,一甩石青色紗地國子監學子服的袖子:“走,你帶路,看看去。”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