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春是金色鎖鏈 作品

情愁

韓舒櫻看到江見許那一刻,心裡就兩字:完了呀!

他怎麼來了?還被堵個正著!

韓舒櫻穿著黑棉衣,圍著破圍巾,這時候她再裝老太太也來不及了,江見許已經看到她的臉,甚至連她名都念出來了,楊....不,這是曾祖姑奶奶的姓,不不,這也是她的姓....啊啊這下完蛋了!救命啊!她苦著臉,咬著貝齒,一時間不知道跟他怎麼解釋這個情況,手心不停地冒汗,剛要出聲,“....就見江見許看都不看他,直接撒開她朝她身後的會客室走去。“哎你...等一下,韓舒櫻伸手想拉他袖子攔住他,要要幹什麼!他不會想要去找曾祖父吧!

可這時候拉是拉不住的,他願意讓你拉住時,你牽一下他衣角,他就停下來了,不願意讓你拉,哪怕扯住他,他都能給你甩一邊去,他又不是沒甩過,單手就能把她拎起來....江見許一身制服,表情冷峻,直接推開門,他沒有去找楊弘杉,楊弘杉被帶走了,他直接找到石場管理人員,韓舒櫻沒敢跟過去,緊張地站在門口,望著他神情嚴肅地跟那個管理人員說著什麼。管理人員還往她這邊望了望,兩人又交流了幾句,然後握了握手,江見許走了過來。

韓舒櫻趕緊把探頭的腦袋縮回來,轉過身糾結這抓馬的情況,光想想就讓她胃口泛酸,腳跟打顫,她也不是沒見過大風大浪,誰還沒見到幾個大場面,別看她年紀小,娛樂圈也是摸爬滾打好幾年了,幾十個長短炮鏡頭對著她,她都能身穿禮服,露齒微笑,自信無比可現在身穿大棉衣,圍著破圍巾,面對一個人,她心裡是真發憷。

在這個家族“世仇”面前她很慫,慫好像不太....但也要看看背景,這個人原本是她長輩級的人物,她幾歲的時候,他已經在權力上層了,對她來說,這是個大前輩,再加上“世仇”這麼個稱號,她覺得自己在他面前,跟小輩似的心理上自然低上一等,脊樑骨它挺不起來,試問誰在長輩面前不慫啊。見到爺爺她還怕柺棍呢,何況這個人其實比爺爺還大.......

還有就是,先前以為他對不起她們楊家,是“仇敵”一般的人物,但現在,搞來搞去是她的長輩對不起人家妹妹,這先天條件,讓她在人家面前,腰桿直不起來一點兒。心裡慌慌的.......

她背過身齜牙咧嘴,手捏耳朵心虛,祖宗啊祖宗,讓

也說什麼好呢?

你為什麼這麼狗血?她幸好不是真的曾祖姑奶奶,她要是,那得多懵逼啊,可就算她是“冒充”的,那她現在也難啊,太難了,這爛攤子可怎麼辦?這江公安...怎麼安撫??

曾祖毀婚人家妹妹,她又和他搞在一起,他不會以為是她們兄妹倆在報復他吧!完了,要是換作....她也會這麼想。....她在破圍巾裡苦著臉,等到江見走過來,她立馬一張臉笑得比花還燦爛,轉身看著他,結果他理都不理她,直接大步離開了。要說話的韓舒櫻噎了下,不由地一跺腳,好煩啊!

....算了,山不來就她,她就去就山,她狗腿地跟著他身後,一路小跑陪著笑臉搭話道:“江公安,你怎麼過來了?是來這工作嗎?”江見許恢復了初見時清冷的模樣,聞言,他眸光射向她,臉上沒有一點表情,看得韓舒櫻心裡頭一涼一顫的。“江同志,你聽我解釋啊,江公安,江見許,你慢一點....”

“你想在這裡說?行,我奉陪!”江見許停下腳步,眼神盯著她,聲音清晰又冷漠。

韓舒櫻噤若寒蟬,望了眼周圍的人,這裡確實不是說話的地方,看著他冷冷的冰雕面孔,不和顏悅色時,真的很嚇人,她閉緊嘴巴,不出聲了。這個她祖輩時代的人,現在她的對象,平地起仇怨。坑死她了.......

沒有辦法,她只得跟在他身後,最後把頭巾拿下來了,露出梳理光滑扎得新潮的馬骨辮,辮尾還繫著青色絲巾,還裝什麼裝?全露餡了,她洩氣地想著。江見許瞥她的眼神,韓舒櫻不小心對視上,嚇得小心臟一陣怦怦亂跳,覺得他眼神更兇殘了。

兩人就在這種低氣壓中站在車站等車,周圍有幾個本地村子的人過來等車,他們都自覺地在兩人周圍繞開一米遠距離,大概也覺得氣氛不尋常,尤其那個公安的臉,都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等車的時候,一陣寒風吹過,韓舒櫻縮著脖子看看天,冬天到了,開始從身到心的冷啊,她用餘光瞄了瞄旁邊離她兩步遠的江公安,他站那兒,眼風嗖嗖的,不知道在想什麼,嚴肅的韓舒櫻根本不敢靠近,呼吸都不敢喘大了。好不容易等到車來了,她跟在他後面,鼓起勇氣拉了下他衣袖:“...”她小聲叫了一聲。

被拉衣袖的人一下子將袖子扯回,根本不給她碰。

看看!看看把這位江同志氣得成什麼樣子了,他肯定是誤會了啊,車上有空座,她本來想跟他坐一起,可他在別處坐了,那裡沒有位置,她只好另找個座位坐下。手握拳忍不住敲了敲腦袋,到底怎麼回事被人堵在門口了?她是哪裡露陷了嗎?明明昨晚上她特意問過他,他說忙沒有時間接她,難道今天的工作就是來採石....不不不,他沒有騎自行車,也沒和同事在一起,她知道他們公安出任務,都會安排兩個及以上人員一起行動,他不像是來工作的樣子那是來幹嘛的?不會是特地來堵她的吧?他是怎麼知道自己在採石場?她做得很小心,很隱秘,大雜院裡的人都沒有發現,他怎麼發現的?這下慘了,一會怎麼辦啊?她的手卷著圍巾,時不時又扯扯棉衣領口,想來想去都不知道這事兒怎麼解釋才....解釋當然也能解釋,可就怕他不信.....

很快兩人回到了大雜院。

院兒裡的人上班的走了,剩下的不是在屋裡忙,就是在洗衣服曬衣服,見到他們一起回來,有心人還詫異呢,一大早就見江同志的自行車停在小韓姑娘門口,門還鎖著的,也不知道兩人哪兒去了,怎麼這個時候回來?太陽都升老高了,今兒也不是週日啊。

有個嫂子出聲問,“小韓,你們沒去上班啊?”

韓舒櫻在後面乾巴笑著解釋:“上班....我東西丟了,回來找.....

“東西丟了?可不能是咱院裡的人偷的吧?”

“啊那不是不是,是我自己弄丟的,嫂子你忙去吧,我回去找找....”韓舒櫻哪有心力應付她啊,她都抓耳撓腮不知道怎麼應對江見許呢。院裡站在晾衣繩處曬衣服的女人,邊晾邊瞧著,眼瞅著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房間,不一會里面就傳來動靜,好像...吵起來了?呦,這才處對象多久,就吵起來了,該不會是丟了什麼要緊的東西吧?錢?票?這可不得了。

女人曬完衣服,往門那邊走了走,側著耳朵想聽聽他們在吵什麼。

一進房間,韓舒櫻小心冀冀地將門關上,她穿著黑棉衣也沒脫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