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春是金色鎖鏈 作品

偷窺

街北出了豁口是以前的二郎廟,那塊兒現在改成廢品處理站,別看是廢品,一些沒票買不到的東西,到那裡問問經常能淘到,附近不少人常去淘換,還能淘換到能用的舊煤爐,桌椅板凳,搪瓷臉盆,這都是普通老百姓日常生活需要的東西,有些壞了修一修還能使用,主要是方便,省錢。這幾處地點圍繞大院,基本覆蓋了這裡人們生活的基本需求

江見許直接從兜裡掏了九塊錢,幫她交了三個月的房租

韓興昌估計心裡有氣,走的時候提都沒提錢,韓舒櫻全身上下只有上次去省城除去車費剩下的八毛錢。她真的,從來沒有這麼窮過,真正體會到了什麼叫窮的叮噹響

滋味太舒爽,下次還是不要了。

看著江公安交錢,她靜悄悄的,無所謂,債多了不愁,臉皮加蓋,唯熟練爾。

老婦在旁邊打量著江公安帶來的女孩,一雙看著就不好惹的吊梢眼,挑剔地將這姑娘從上到下,從頭髮絲到指甲仔細打量了個遍小姑娘年紀不大,穿著灰色對襟小褂子,寬鬆的藍色布褲,頭上紮了個高點的辮子,進來院子裡,就一直轉頭看院子其它人,眼神靈動,看起來挺活絡的,關鍵是人乾淨,不是那種埋汰小孩,這一點牛寡婦有經驗,她看人乾不乾淨,從不看衣服是否整潔,只看指甲與鞋子。指甲和鞋乾乾淨淨,這個人就差不離

而且是個年輕女同志,沒孩沒患,不會調皮弄壞她房子,老婦挺滿意的,爽快地收了錢,轉身取了鑰匙將隔了一人通道的另一邊小屋房門打開,這裡房子大多數後建起來,小屋倒不是,當初是會館正房邊角隔出來的一處小偏房,放雜物的地方,面積小,十平米左右,只在境角開了小窗,一個人住倒也夠用了。韓舒櫻跟在兩人身後,進去瞧了一眼,約摸四米多長,寬兩米的一個空間,對她而言,小了,但這樣的空間只做臥室的話,也還湊合,裡面剛好能放一張舊木床剩下的空間放了一個紅漆窄衣櫃,靠牆一條長桌,下面配長條凳,基本也能滿足一個人日常居住需求整個屋子唯一缺點就是沒有窗,只在側面牆上開了個小窗,但貼著窗是另一家院牆,把光線擋得死死的,窗戶還不能完全打開,只能開一半通風,要想通風只能開門。老婦腿腳經快,走路無聲,她邁過門檻帶人進去後,介紹道:“房子是給我兒子買的,準備給他結婚用,後來他搬到處地討生活,這裡就空下來,以後他搬回來,這間房給我孫兒住正好。江見許仔細看了眼,還可以,牆面有發黃的地方,牛惠芳還在上面貼了張白紙,將黃色地方掩蓋,沒什麼異味,看樣子經常通風“做飯的地方在門外邊。”老婦出了房門,指了門邊用磚搭的一個簡陋棚子,棚子裡除了水泥檯面,沒有別的,“這裡是做飯的地方,碗筷煤爐你們得自己想辦法。江見許看了眼,這倒好辦,去廢品站淘個煤爐,他和站里老馬認識,就是煤球有點麻煩,他平時住宿舍,吃飯在食堂和國營飯店兩邊跑,用不上煤球票,都送人了,錢不是問題,票有點難找,看樣子得跟站裡的人淘換些煤球票,不過天冷了,煤球需求量高,票不太好換。牛惠芳緊接著道:“住在這裡,不能把房子弄得埋汰了,要是弄髒了弄壞了,我可是要找江公安說道說道。”放心,她一個人住,又不是猴,不會拆房子的。

韓舒櫻:.....

說誰是猴?進是猴!

院裡突然來了一男一女,看樣子要租牛大娘那間空房,洗菜洗衣服的鄰居抻脖兒往那邊望

“牛嬸兒那房子空了半年了吧?”一個刷鞋的女人道

“她那小房子,還要兩塊錢房租,別的地方房子大,才一塊,最多一塊五,她要那麼貴,誰租啊?‘“不能這麼說,咱這兒地段好,買東西方便。

”“租給女孩,怎麼是公安領著呢。

“這個公安看著眼熟,是不是上回來咱院調解糾紛的那個啊?

”我瞧著像哎。

“就是他吧,聽說還是個小夥子,沒結婚呢......是不是他對象?

”這麼晚了帶人過來,估計是了.....

“喲,這未婚男女在外面租房子,是打算住一起啊?

這一下子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偷窺欲上來,就想往兩人身上瞅瞅,看看有什麼貓膩

這院裡九戶人家,不但住著工人、技術員、修車工,剪頭的,還有些孤兒寡母老幼殘,各色人等,兼容幷蓄,人多嘴雜,平時免不了矛盾糾葛,誰家門前堆的東西多佔了地方,誰家孩子偷了別人廚房的餅子,這個擋了道,那個擾民,尤其一些好管閒事的男男女女,就愛盯著男女之間那點事兒議論。尤其見到一對未婚的,眼珠子恨不得透過窗戶鑽裡面望,看看兩人在裡面幹什麼,如果關門超過一刻鐘,立馬閒言碎語滿天飛,吐沫能嗆死人。何況還是個年輕公安同志領過來一個漂亮女同志,這可真是燃爆了這群八卦淫民的心,累壞了八卦淫民的嘴。江見許跟那老太商量好,今晚先借老婦家的盆和熱水給韓舒櫻洗漱用,明天他過來把小廚房煤爐之類東西搬過來,採購些日用品。老婦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