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月色
他的暗衛
第142章 第142章月色
青葛不曾言語，她的心像是被細密的針在扎。
葉閔毫無波瀾的聲音，如秋水一般自耳邊徐徐傳來：“夏侯止瀾，根本沒必要助力黃教，也沒必要扶持夏侯世家，顯然他也不要什麼從龍之恩，他到底要找誰復仇？”
他聲音低涼：“或者說，他到底要什麼？”
青葛抿唇，望著遠處，明明是一望無垠的黑暗，她卻看到了血光漫天。她盯著那裡很久很久，許多往事在她眼前—一掠過
最後她終於道：“現在要想阻止一切，最快的辦法是找到侯止瀾，要他交出火器分佈圖，是不是？”
葉閔只有一個字：“是。”
青葛：“好，現在我去見他，我來阻止他。”
昏暗的光線中，葉閱微側首，面對著青葛：“看來你已經知道該怎麼對付夏侯止瀾了。青葛：“是。”
她不再說什麼，轉身就要走。
就在她跨過破廟門檻的時候，葉閔突然出聲：“你——”
青葛聽到了他言語中的遲疑。
顯然他也明日，她去尋夏侯止瀾危險重重。
也許夏侯止瀾不會殺她，但是鬱回，黃，四大世家，三早子，以及各路兵馬，要殺她的，要捉拿她的，處處兇險。
她腳步頓住，之後輕第一聲：“閣主，你我共事多年，你的心思，我還是明白的，你和我說這麼多，不就是想讓我去尋夏侯止瀾嗎？想讓我利用夏侯止瀾的愧疚之心，要他放棄一切，為殿下所用。”
畢竟，火器這種大殺器，一旦掌握，從此便天燭火跳躍，明暗交錯間，葉閔神情格外複雜。
青葛：“之前既敢向殿下隱膜我的行蹤，如今便是再自作主張一次又如何？”葉閔蒼白的面龐浮現一絲狼狽。
他緩慢而艱雅地垂下修長的羽：“好，你去青葛帶了十四名暗衛，一起前往三扇峽。
顯然此時山中兵馬已經殺了起來，只是不知道誰家和誰家殺，青葛聽著那拼殺聲，讓自己不要去
他們一路避開下山逃的人群，專走小路，很快翻過一處山腰，自這山腰處橫插過去，便是三
誰知這時，卻聽到前方馬蹄聲，緊接著便迎面遇上一隊兵馬青葛認出，為首的是三皇子岳家的人，叫陳魁雲。
是然陳魁雲也認出他們，知道他們是寧王的屬下，他當即揮手，將他們團團包用青葛等人以背相對，圍成一圈以禦敵。
陳魁雲笑看著青葛：“你便是那位千影閣女暗衛，謝九部的女人吧，
看著樣倒具長得不錯，我就說這個人他一向眼高於頂，怎麼倒是吃起窩邊草..他豔福倒是不淺，只可惜下場不好，死了。青葛眼神很涼。
陳魁雲看她這樣，得意地道：“你還不知道吧？三皇子已經拿出證據，太子勾結黃教，和鬱回夫繫緊密，早上龍顏大怒，已經合人將他囚禁起來，至於禹寧王——“
他笑著道：“他匆忙趕回來想救太子，卻遭遇火器，先是被炸傷，之後已經被亂刀砍死，就連人頭都被割下來了！
青葛心中毫無波瀾，她就那麼盯著對方的頸子。
陳魁雲哈哈大笑：“你倒是長得不錯，可惜了，跟了禹寧王，落得這樣的下青葛開口：“我不知道別人下場如何，但我知道你的下場。”
最後一個字還未曾落下，一把短刃凌空直刺。這陳魁雲未及反應，已經被刺中心口。
他瞪大眼睛，看著一把刀自自己身體內被拔出，染了血的刀在月光下塞光凜例他的嘴唇想動，卻完全無法發出聲音，之後歪歪地栽在了地上。
死了。
青葛拎著尚且滴血的刀，冷冷地望向那些軍士：“你們效忠的這個人已經死了，還不就地伏法？”
那些軍士見此，倏然一驚，驚過之後，紛紛亮起長矛。
他們自然不可能伏法，他們要拼死一搏，求一個從龍之恩青葛拾
十四名暗衛瞬間撲上。
那些人只是尋常軍士，自然不是幹影閣高手的對手。
解決掉那些軍士後，一行人繼續往前，這次很順利便抵達了。
這峽谷地形奇特，一重連著一重，他們所在這處雖說是峽谷，但峽谷之下還有深淵。眾人一踏入這峽谷，腳步便慢了下來。
遠處殺聲震天，可是這片山林卻是幽冷暗沉的，泥土中散發著硫磺和血腥的氣息
青葛和十四名暗衛分散開來，成人字雁形，一邊留意著周圍泥土的痕跡，一邊小心地往前走。
當青幕踩踏在積年枯葉上時，一些陳年往事的碎片毫無意義地在青葛腦中浮現
比如那一年她帶著夏侯止瀾跳崖，那深崖底部似乎就散發著這樣的氣息。
這讓青葛相信，一切都是一個輪迴。
當年自己戲耍了夏侯止瀾，今日夏侯止瀾要給自己一個血的回饋。驟然間，遠處有綠光乍現。
所有的人全都看過去，卻見竟是綠瑩瑩的磷火，那磷火便跳躍在山林中。
身邊暗衛刀劍皆已握在手中，劍尖顫動間，大家意識到，這磷火必有玄機。
而就在這一晃神間，那些磷火卻突然化作一道道瑩綠火蛇，向著眾人飛撲而來。
青葛和眾位暗衛身形暴起，躲過磷火，磷火發出嘶嘶聲響，竟陡然轉身，瞬間熄滅，隱匿在山林風已經停了，山林中瀰漫著淡淡的白煙，以及些許的酸味。
青葛抬眼看，十幾位暗衛以她為中心，成護衛之姿，隱匿在山林間。她低聲道：“他們還會再次攻來，屆時，刺磷火後半尺之處。”
眾暗衛發出回應聲。
青葛盯著遠處黑暗處，等待著那磷火的再次出現。
據說墳墓中會有鬼火，世人怕鬼火，不過青葛知道這裡不會有鬼，更不會有鬼有目的地撲殺自所以那便是人。
黃教有各樣障眼法來迷感世人，這只是他們的一個小把戲，以磷火掩飾自己並暗中襲擊。
既然有磷火，那便有操持火的人。
這時，那磷火再次出現，並迅疾襲擊而來。
青葛和十四名暗衛幾乎同時動作，瞬間竄出，猶如利箭一般直射向那磷火
青葛撲向的是最前面那一簇磷火，那磷火猶如鬼魅般在飛躍旋轉，並射出道道塞芒。
青葛翻身躲過，之後自左魚迅疾閃至他的身後，右手持刀，左手灑出暗器。
暗器發出，她聽到一聲很低的悶哼聲，她心知對方已經中招，但不敢大意，當即閃身而至，薄刃揮出，再次補上一刀。
有血噴灑而出，與此同時，還有刺鼻的氣息衝來青葛屏住呼吸，迅疾後退。
時其他暗衛也已經得
血腥之中，磷火漸漸熄滅。
眾人看到，那磷火之後，竟是十三四歲孩子的模樣，如今已經被他們刺死，倒在那裡，手還緊緊
的火櫃子
青葛望著那些少年略顯稚嫩的臉龐，沉默了片刻，才帶著暗衛繼續向前。
路途中，他們又遇到幾次襲擊，也遭遇了地下掩埋的火器，儘管眾暗衛輕功了得，但依然續有暗衛因此受傷。
不過隨著他們繼續往前，周圍越發陰暗溼冷，時不時有鴿子從這裡撲稜著翅膀飛起，跌落一地的毛
眾暗衛本就是追蹤高手，大家迅通查探這裡的蹤跡，確實曾經有人出沒的蹤跡。
青葛：“看來這裡並沒有火器埋伏，分散尋找。”
她這話剛落，旁邊一個暗衛突然發現什麼，青葛順著他所提示的反向看過去，便看到了一道身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幽深的夜色中，那道身影站在峽谷前塑起的松樹枝幹上，層弱而單薄那是夏侯止瀾。
突然看到夏侯止瀾，青葛並沒什麼意外。
她真接吩咐眾暗衛：“你們等在這裡，不要跟過來，我去會他。”
說完後，她拔地而起，幾個縱躍借力，便落在真侯止瀾身邊的枝幹上。
這松樹自崖壁中伸展，站在松樹上，往上看，是明月，往下看，是深淵。
夏侯止瀾面色慘白，他虛弱地咳了聲：“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
青葛：“是，畢竟你幹了這麼一樁大事。”
她言語中有些譏誚，但是真侯止調並不在意
他眉眼黯淡，眸子中是濃郁到化不開的惆悵：“你看，今夜的月色這麼美，像極了縹的夜。
夏侯止瀾：“很小的時候，我在雪地中救了一隻小狗，我一直養著那隻小狗。等這隻狗長大了，我才知道
不是狗，它是一頭狼，我便放它離開，迴歸願野。”青葛便不言語了。
隱約中，她眼前浮現一張悲痛欲絕的臉，那是一個雅嫩的思童
夏侯止瀾：“”..中間發生了許多事，我不想再回憶，但是後來，官中侍衛抓住了幾頭狼，父親要我喝狼血，我不喝，父親便逼我喝，我喝了後便吐了，從此後，我厭惡血，更厭惡殺戮。”
他嘆了聲：“我曾經一度認為，我不該出生在那裡。對此，青葛無話可說。
縹媯乃苦塞之地，百姓掙扎於生存和果腹之間，人吃狼，狼吃人，為了活下去本沒什麼對錯。那個死去的父親未必一定永遠是對的，可他死了，一個人死了，她便只能念他的好。
侯止瀾低首，捧著臉
痛苦地道：“長大後，我依然無法殺生，我看到活物死在我面前，我便喘不過氣來，我真的做不到。”
青葛：“但你殺了呵集。”
阿隼也許對不起任何人，可他對夏侯止瀾一直忠心耿耿。
真侯止調抬起臉來，苦看夢一般的恍惚：“殺就殺了，我發現一旦開始殺了第一個，
面便沿 什麼難的，他確實一直護我保我，可那又如何，他竟然想殺你，我便不讓他活下去。
他望著上方那請冷的月，墨黑的眼底閃著幽暗的光：“我還可以殺更多人，宇兮，那些對不起你的人，我都要他們死，全都死在這裡，要他們走不出這京湧山，你覺得如何？”
青葛：“所以你要殺誰？殺我嗎？殺我的夫君？殺我的孩子？殺我的同僚？”
真侯止澗輕筆了一聲，側首看著青葛：“宇兮，我怎麼會殺你呢，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好，我會幫你，幫你把一切都處理好，這一次，你要相信我。
青葛無聲地望著夏侯止瀾。
夏侯止瀾狹長的眼尾泛著紅，如同染了血一般，不過他的神情卻有著詭異的溫柔青葛想起那個飄雪的夜晚，她被人拴在那裡，他隔著冰冷的柵欄和她說話。
時候她分明看到一片雪落在他眼睛上，那雙眼睛中是破碎的溼潤和絕望@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夏侯止瀾再次開口：“宇兮，我之前做不到的，這次拼命也要做到，你一定要相信我一次。”
青葛艱難地別開臉，看著遠處的月亮。
輪廓分明的月亮化為模糊的水影。
她壓下心裡的情緒，終於用最為冷靜的聲音開口道：“你還有一個孩子留在世上。夏侯止瀾神情一頓：“不是說已經死了嗎？”
“是，那個孩子還活著，寧王安置了那個孩子，現在他過得還好。真侯止瀾呼吸便停下來。
葛著出他有些動搖，低聲開口道：當時兩個孩子被交換
那個孩子後，一直派人妥善醫治，他曾經在恨意之下，一度將這個孩子放入千影閣，受了些苦楚，不過後來他知道我的身份，便將孩子好生安置，仔細養著，我雖不曾見過這個孩子，但殿下這麼說了，我信他。”
夜風拂過，松枝搖曳，夏侯止瀾單薄的身形也跟著顫動。@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青葛：
“你不想看看這個孩子嗎？
夏侯止瀾眸中便湧現出無法言說的痛。
他摸緊了一旁的松枝，啞聲道：“這是一個輪迴，也是報應，當年我不曾救你，害你論千影受了多少苦，如今這個孩子也只是嚐到當年的萬分之一罷了。
青葛試探著伸出手，去握住他的：“過去的一切我已經不在意了，你為何不能放下？吐派我來的，他讓我來說服你，所以我來了..你能不能放棄你的計劃，放下居刀，帶看你的兒子，遠走高。若你肯，他們誰要殺你，我都會攔著，護著，只要你願意放棄一
真侯止瀾喉嚨中發出嘶啞的笑聲，他喃喃地道：“我配嗎？我還配活在這個世上嗎？”青葛：“阿兄。”
很輕的一聲，就這麼突兀地傳入夏侯止瀾的耳中。夏侯止瀾腳底下一個不穩，幾乎自枝幹
上滑落
他踉蹌著抓住一旁的松枝，睜著猩紅的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青高：“你，你剛才說什麼？”青葛在喚出第一聲呵兄後
童年許多的片段瞬間
也許就在剛剛，她確實半真半假，她有意收攏，別有目的。
但是這一聲“阿兄”喊出時，她開始真真切切地意識到，這個人就是呵兄，她昔日的阿兄。那個曾經抱著她，把是甜的那一顆果子給她吃的阿兄！
世事難料，他們長大了，染上了仇恨和痛苦，可深藏在心裡的記憶它還在
是，她恨那個兄長，恨他拋棄自己，恨他讓自己受了這麼多苦，恨他不爭氣。可——
那是因為他是她的兄長，她恨鐵不成諷！
他打他，可最後還是通過
阿集留了他
在編袞，幾次放生呵集，都是想保他性命！
待到後來，羅燃燃死了，夏侯見雪死了，她並沒有什麼歡喜，心頭反而沉甸甸的寧王告訴她，那是難過。
她曾經的至親一個個離去，縱然她們並不好，可她還是會難過。她也希望讓自己好受一些啊！
她喉頭哽咽，再次喚道：“阿兄。”
夏侯止瀾聽著這聲音，痛苦到幾乎窒息。
他淚流滿面，顫抖著道：“事到如今，我竟還能聽到宇兮喚我一聲阿兄。
青葛在淚光中望著夏侯止洞，看著眼前這個蒼白瘦弱的臉龐，記憶中那個面龐已經模糊的男童卻逐漸清晰起來。
大雪，宮殿，果子，牽住她的那雙手...曾經屬於勝屠宇兮的阿兄。
她啞聲道：“之前你說，我在天之靈也希望你過得好好的，那時候我實在恨你，沒辦法接受，幹來說聽在耳中只有嘲諷。可如今，我想說，阿兄，你小時候也曾抱過我，你抱著我，陪著我去摘果子，把好吃的果子放到我口中，給我吃，所以——
她頓了頓，含淚望著他：“哪怕我恨鐵不成鋼，哪怕我心裡依然氣你恨你，可我也希望阿兄好好著，不是後來那個對我失信的夏侯止瀾，而是小時曾經揹著我餵我吃果子的阿兄。”
夏侯止洞胸口浮現出許多複雜的情緒，痛苦，欣慰，悔恨。
這種強烈巨大的情緒完全扼住了他，他呼吸困難，以至於蒼日絕豔的面容扭曲起來青葛：“阿兄，我帶你下去吧。”
夏侯止瀾卻陡然咳起來，咳得撕心裂肺，他難耐地蜷縮著瘦弱的身體，簌賴發抖而此時，他棲身的那根樹幹已經搖搖欲墜。
青葛對他伸出手，隔著松枝，她的手落在他胳膊上。夏侯止瀾終於止住了咳，有血自他嘴角流出。
他大口喘著氣，嘶啞艱難地道：“宇兮，你說這話，我終於死而無憾了。說著，他自懷中掏出一物，扔給青葛：“你拿著這個。”
賬看
與被利用過許多次，不過依然保管得很縣平整接在手
那是一本很
夏侯止瀾：“那一日，他們要殺你，我無能為力，我恨他們所有的人，我不甘心，總想做些什麼，為自己，也為你，我給常兄寫了信
，告訴他一切真相，請他務必照顧好你，你以後若要回去，你依然是縹媯最尊貴的公主。
青葛緊攥著那賬
侯止洞：“四大世家死而不僵，夏侯氏並不是輕易能剷除的
還有黃教，他們都要錄你，他們活該死，所以我已經為他們想好了，就讓他們全都埋葬在這京湧山吧。“
青葛聽著，也是意外：“你在說什麼？”
真侯止瀾卻是不管不顧：“那些礦工，都是我一手訓練出來的，精通火器製造，也交給你了，你知道該怎麼號令他們吧。“
吉草·
“你
真侯止洞：“至幹那個孩子，我不求他榮華富貴，只求你能給他口飯吃，讓他話在人世，我便知青葛意識到了什麼，她屏住呼吸：“呵兄，你不要動，我來抱你下去。”
真侯止涸卻拿了一把刀，徑自橫在自己頸子上
青葛踩著松枝，盯著他道：“你不要亂來，你的兒子還活著，你不想見他嗎？”夏侯止瀾的刀切在頸子上，於是頸子上便出現觸目驚心的血痕。
散亂的烏髮撲打在他那張冷玉一般的面龐上，他慘笑一聲，悽聲道：“見與不見，又有什麼要緊，你今日既願意和我說這些，我相信你會照顧好他。“
7
“勝居，你瘋了嗎？我說了，我可以讓你活！我要你活著！無論你做了什麼，我都要你活下去！”
聽到勝居栩這三個字，夏侯止瀾據唇一笑，蒼白悽楚。
而當青葛說出這話的時候，她心裡所有的糾葛也盡皆散去。
她眼淚落下，望著眼前人：“你是勝屠視，是我的呵兄，我在這個世上已經沒有幾個親人了，求把勝還回來，勝
一起回去
他低聲道：“宇兮，你說這話，我死而無憾，可勝屠初裡就該死了。”說完，他縱身一躍。
青葛足尖點在枝吐上，驟然飛出，倉促之中情準無誤地扣住了他的手腕。任之
個提氣，
抓住了旁邊的松枝，那松枝太過細
,但也夠她勉強 借力，在稍微緩解下墜之勢後，她足尖猛地對著峭壁一蹬，松枝吱嘎，她驟然向上。
可就在她即將善在前方一處岩石上時，突然間，感覺異樣。低頭看時，倏然一驚。
夏侯止瀾竟用那刀硬生生去砍他自己手腕！青葛心狠狠揪起：“你瘋了！”
她咬牙，換手去抓他衣衫，可布料單薄，在抓住的瞬間，在巨大的衝力之下，布料斷裂，他的身體無可
青葛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看著那抹身影猶如斷了線一般的風箏，在狂風中飄落，最後終於，下面傳來轟隆巨響，回聲不斷，許久後才終於停了下來。
青葛的手指僵硬地摳進岩石中，幾乎摳出血。他怎麼可以這樣！
在她終於覺得可以放下的時候，在她希望他好好活著的時候，非要結果自己的性命！她的阿兄，再也沒有了！
其他暗衛匆忙趕了過來，大家默然地站在那裡。
青葛緩慢地收攏了手指，怔了一會，才打開那本賬簿。
藉著月光，她看到裡面密密麻麻記載了許多小字，這是黃教所有的堂口和窩點，也包括要緊人物關係圖，還有夏侯氏的各樣機密，全都記錄其中。
她繼續往後翻，裡面甚至有三皇子勾結黃教以及捏造流言的詳細經過，全都事無鉅細地記錄著。在這賬簿的最後，有一些小字，是關於火器製造的詳細，上面有許多小字批註。
除此外，她還看到一張圖，那是附錄在《蒲阪錄異》中的陣法圖，也是這次火器埋伏分佈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