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丁堯 作品

第27章

 

 明亮地,永不知疲倦地燃燒。
 

 跟現在不一樣。她在梁弋周眼裡,能看見疲倦,戒備,怒火……或許還有一點悲傷,
 

 而這裡,也有她該的一份。
 

 “行。”
 

 崔鈺忽然輕聲說。
 

 “聽你的。”
 

 她的處事風格很奇異,抓大放小,在乎的東西也不太一樣,正事以外總是懶懶的,反應也慢悠悠,導致很多時候有種好捏的彈彈丸子觀感。不過是顆會爆炸的地雷小丸。
 

 但梁弋周跟一拳打在棉花上無異,看這無所謂的態度,她好像在隨意挑選個炮友路人甲。他後槽牙咬緊,片刻後又鬆開,可有可無地笑了笑,雙手忽地捧過崔鈺的臉,掌心半罩住她的後腦勺,不由分說地吻了下去。
 

 牙膏是茉莉花香味的,吻也是。
 

 恨意和憤怒似乎終於有了發洩出口,他就沒打算來正常溫柔掛的,觸到崔鈺柔軟唇瓣的第一秒,便輕車熟路地撬開她唇齒,吮咬廝磨,呼吸紊亂地交纏在一起,彷彿場拉鋸戰般,直到極淡的鐵鏽血腥味散開,也沒人停下,反倒像催化劑。柔和的燈色瀰漫的餐廳裡安靜至極,只有曖昧的水聲,聽著似乎溫靜濡溼。只有當事人才知道,帶著痛意和撕咬的深吻是誰也不肯退後一步的決意,崔鈺的舌尖都被弄得發麻。
 

 不想承認,可偏偏熟悉至此,榫卯一樣契合。
 

 刻骨的習慣對梁弋周來說是致命的。
 

 他剋制著自己不要墮入情緒漩渦,但是吻得越深越是清醒到額角發緊——氣的。
 

 除了崔鈺,他沒有過別人。崔鈺就像一顆在他生命中引爆過的核彈,廢墟期久到他無法回神。
 

 但崔鈺呢?生孩子有可能不接吻嗎?按照春姨支支吾吾的說法,她是自己帶著孩子,男人早不在身邊了,不知道跑了還是離了不管如何最好識相點早死反正現在這個賬自己跟崔鈺算定了。
 

 管他大爺的公序良俗,跟他有個毛線關係。
 

 梁弋周越想火越大,抬手就要把浴袍帶子抽掉。
 

 餐桌這東西買來還沒用過,剛好趕巧。
 

 “……哎,”
 

 察覺到男人要動真格的,崔鈺把頭偏開,喘著氣拍了拍他肩,眉頭輕蹙:“別。”
 

 “怎麼,反悔了?”
 

 梁弋周手上動作一頓,輕聲冷笑。
 

 “你這兒,”
 

 鬆弛感很強的崔鈺挪了挪位置,都快到餐桌中央了,她順手撈過水杯,咕嘟嘟灌一大口才接著問道:“沒套嗎?”
 

 她的眼珠子圓溜溜的黑,澄澈微睜,表達疑惑時,像真誠的樹懶。
 

 “嗯?”
 

 “……”
 

 突然而至的沉默說明了一切。
 

 崔鈺舔舔嘴唇,呼吸徹底平復下來了,便聳聳肩:“那就下次吧?不然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