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有幸 作品

第 9 章 西裝

 江知羽跟著兩位同事入場的時候,脖子上統一掛著工作牌,上面寫了公司和崗位,從這上面就不難看出是翻譯。

 他朝戚述晃了下手指,分享心得:“做我們這一行,你知道什麼最重要麼?”

 紮實的語言基本功?廣泛的知識儲備量?亦或是隨機應變能力?

 放在實務方面來說,這些其實都不算頭一等的關鍵因素。

 江知羽大大方方地說:“討客戶滿意最要緊,人家如果偏好文靜,自己就絕不碎嘴。”

 戚述道:“噢,你想打聽他們喜歡什麼。”

 江知羽說:“我現在只知道他們的老大不喜歡什麼。”

 戚述略微挑起眉梢:“比如?”

 江知羽散播蕭徽的謠言,理所當然地回答:“女人和男人啊。”

 戚述沒什麼好說的了,不過能理解謠言的出處。

 這個圈子就是這樣,大家都放縱的東西,自己要是不碰,整個人就是格格不入。

 群體中出現異類,肯定是有什麼負面的隱情,沒人會覺得是因為道德負擔或涵養剋制。

 現在提道德和涵養也沒意義,江知羽活蹦亂跳地在眼前嘰嘰喳喳,時刻提醒著彼此之間有過什麼混賬事。

 “話說你待會兒出去記得領停車券,主辦方都給報銷。”江知羽扭過頭,道。

 戚述說:“今天來是公車送。”

 江知羽“噢”了聲,想想也是,出席這類場合不適合太招搖。

 兩人走過樹蔭下的柏油馬路,這個場館很大,散步到門口需要十來分鐘。

 秘書收到老闆的通知後,火速推進流程,除了給江知羽撥打電話,還添加了微信好友。

 這會兒雙方得了空,已然聊了起來。

 秘書:[江老師,明天下午兩點鐘,我在松晟的前臺處等您。]

 江知羽:[好的,辛苦了。]

 秘書忍不住攀談和和誇讚:[今天我在論壇聽到您的聲音了,一下子就能認出來,您救場得很及時。]

 江知羽有些驚訝,原來松晟今天也有參與?

 在戚述面前鬥嘴個不停,他這時謙虛地道謝,給人的印象風度翩翩。

 “松晟的秘書嘴好甜,戚述每天過的是什麼神仙日子?”江知羽感嘆。

 戚述覺得自己水深火熱,索性附和著造謠:“都四大皆空了,能快活到哪裡去,也不知道主治醫師怎麼說。”

 兩人在門口分開,戚述看著他走向地鐵口,乘上了一輛黑色的慕尚。

 江知羽走進地鐵口的時候,看到慕尚在馬路旁緩緩駛過,還不經意地多瞧了幾眼。

 也不知道這是誰家的車,款式買得商務又低調,京a
 

車牌上的“8”多到可以玩消消樂。

 江知羽沒有細想,既然已經收到松晟的確切回覆,轉頭便聯繫本科同學,請對方出來吃了一頓飯。

 他同學已經在這家投行待了兩三年,最開始做的是股權融資,後來主動選擇跟著戚述幹活。

 他囑咐江知羽要小心講話,會議前一定要做足功課,戚述雖然性格穩定,但屬於穩定的冷漠和嚴厲。

 “往常的話你肯定碰不上他,戚述日程很忙的,有時候一個星期飛五個國家。唉,這兒就是出差多,你另有去處也挺好。”

 同學說完,忽地想起:“你爹辛辛苦苦幾十年,打下這麼一大片江山,樂意放你自由活動,不去子承父業?”

 “他更怕我接手之後,說不定讓他晚節不保,那幾十年都白乾了。”江知羽開玩笑。

 同學笑起來,因為他和秘書的關係不錯,所以能提點江知羽許多,兩人在餐廳聊了好一陣。

 第二天,江知羽踏進松晟的旋轉門,入目的每一處都精緻淡漠,符合金融業刻板形象。

 所有人穿著職業套裝,將自己打理得一絲不苟,身上的香水很高級,各自來去匆匆,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有人與江知羽擦肩而過,不禁想要多看幾眼,也是步伐沒停,斜去一部分視線。

 這樣的環境很容易給人造成心理壓力,好在江知羽見慣不怪,任由大家用餘光暗自打量。

 秘書來接他進去,禮貌得頗有距離感:“江老師幸會,今天戚總出差了,我中午去送機,沒有讓你久等吧?”

 “沒事,你很準時。”江知羽說,“戚總要出去幾天?”

 “京市和滬市當天。

 江知羽眼角彎彎,搭話:“時間蠻緊,跑下來還挺吃力的。”

 言外之意是,這樣的精力和事業心,聽起來有點變態。

 秘書說:“戚總肯定都習慣啦,最近還算好,前陣子總是排國際航班,那真是上飛機就閉眼補覺,下飛機就睜眼工作。”

 很好,還是個老變態了。江知羽在心裡說。

 他與秘書談了一下午,敲定整個團隊的人選,又溝通起活動那三日的具體安排。

 對接得很順利,秘書也很舒心,熱絡地邀請江知羽留下來吃飯。

 松晟有內部食堂,江知羽一進去簡直要犯密集恐懼症。

 每個人的衣著都差不多,舉手投足和說話腔調也類似,畫面看得他頭暈。

 江知羽因而再次確認了自己對金融男過敏。

 這樣就顯得alfred很特殊,儘管他也在自己面前穿過西裝,但對方看著清冷筆挺,瞧上去就很有觀賞性。

 之後江知羽回到公寓,看到熟悉的傢俱佈置,在寫字樓裡提著的那股勁才卸下去。

 和秘書交談不是容易的事情,每字每句都需要斟酌。

 江知羽放鬆下來以後,疲憊隨之漫上了身體,他拖著腳步洗漱完,軟綿綿地躺在了沙發上。

 窗外夜色漆黑,他眯著桃花眼,懶得去拉簾子,只是朦朧地心想,這房子有點空。

 就像他剛到法國的時候,父親忙於工作應酬,自己獨自在偌大的別墅徘徊。

 思及此,江知羽坐了起來,習慣性地尋找某處角落。

 緊接著他來到臥室,卻沒有上床睡覺,而是拉開衣櫃鑽了進去。

 他的身高將近一米八,衣櫃空間有意設計過,依舊能成為一處庇護之地。

 於是他就躺在衣櫃裡面,留出一條縫隙,在狹小到透不過氣的空間裡,終於找到了安全感。

 江知羽安穩地閉上了眼睛,可能是剛才看了太多的西裝革履,做夢也夢見alfred衣冠楚楚地出現。

 自己貌似是醉了,身體如
 

那晚般搖搖晃晃,意識卻不再糊塗,清醒地看著一切怎樣變得混亂,又怎樣升溫發酵。

 男人的指腹溫熱粗糙,帶著陌生的觸感落在皮膚上,他分明一直在顫慄,可從未讓人停止。

 自己在離開浴室的時候,就扯壞了對方的紐扣,繼而一同跌跌撞撞,失去重心倒在床上。

 再之後,他默許那雙手做了更過分的事情……

 濃稠的黑暗裡,江知羽有點熱,呼吸微微錯亂,忽地掙脫了夢境。

 他再揉了揉眼睛,覺得有些滑稽和丟臉,為什麼會做這樣奇怪的夢?

 都怪alfred之前亂講話,江知羽找到理由,試圖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可是這樣就被alfred的三言兩語擾亂,是否說明他在唸念不忘?

 江知羽認為自己沒那麼單純懵懂,會被一夜情絆住心神,然後他在衣櫃裡靈巧地翻了一個身,回想著alfred的長相。

 說明不了任何事情,他篤定地想,食色性也,這點反應實在是很正常。

 那張臉很帥,背地裡做個夢又怎麼了?

 就算是再睡幾次也不錯。

 作者有話要說

 寶寶你是在回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