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花對酒 作品

027(修改後)

 奚山臉上有個黑點,她伸手去給他擦掉。

 周驚鴻手懸空,胸腔裡那股陌生的暖漲感,瞬間如潮水般退去

 而那道被撞開的裂縫,卻無法再閉合,空落落的,冷風進去,泛起涼涼的疼。

 周驚鴻收回手,握緊拳頭抵著床沿,手背上青筋綻起。

 他低聲說:“就守這一夜,明天早上必須回去休息。”

 奚沅轉頭瞪他:“你怎麼這麼霸道,我守我家人,你也要管?”

 周驚鴻眼眸如深淵般凝視著她:“你不是說了我是你侄子的姑父嗎?那我算不算你的家人?”

 他說話時,嘴角欲翹不翹地扯起點弧度,很寡淡,看著像是在笑,仔細看又沒有。

 奚沅不說話,這個問題太明顯了,根本不需要回答。

 他算她哪門子的家人?

 開玩笑的話,還能當真不成?

 見她不說,周驚鴻臉色一沉,一把拉住她手,把她拉到懷裡,將受傷的那隻手伸入她毛衣中,揉她,低著頭吮吻她耳朵,逼問她:“我是不是?”奚沅被他吻得身體發軟,想推開他手,見他手臂纏著繃帶便不敢用力,只能敷衍地答應:“是是是,你是。”她話音剛落,值班的護士走進病房。

 周驚鴻抽出手,把她抱在懷裡,臉轉向旁邊:“隔壁床。”

 奚沅問道:“還要輸幾瓶?”

 護士給奚山重新換了藥:“就這一瓶了。”

 護士走後,周驚鴻繼續把手伸進她毛衣裡面。

 奚沅還來不及阻止,奚山已經醒了過來,輕輕咳了一聲。

 奚沅嚇得慌忙推打,都顧不上週驚鴻手臂還有傷。然而她越是慌亂,周驚鴻越是惡劣地揉捻,奚沅強忍著沒叫出聲,只能靠在周驚鴻懷裡,擋住他作亂的手。她轉過身問奚山:“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奚山虛弱地說:“胳膊疼。”

 奚沅語氣略顯責備:

 “你胳膊都斷了,疼很正常。”

 奚山看了眼奚沅緋紅的臉,又看了看周驚鴻,問道:“姑姑,你是不是在騙我?”

 奚沅抬眼看他:“騙你什麼?”

 奚山說:“你其實根本沒有結婚。結婚那麼大的事,你怎麼可能揹著我和爺爺,自己一個人悄悄的就結了?而且你要是真的結婚,不可能不把人帶回家。”奚沅笑了下:“看來你腦子沒撞壞,還不傻嘛。

 周驚鴻把手從她毛衣裡抽出來,輕撫著她頭,笑著對奚山說:“三年前我和你姑姑就在一起了,本來早該去你家的,這兩年你姑姑拍戲忙,一直就沒去,確實是我的過失,等過年的時候,再去你們家拜訪叔叔。”奚沅悄悄掐周驚鴻的腿根,拇指和食指,捏著他腿根上的一點肉用力擰。

 這種掐法,最疼了。

 然而周驚鴻卻面不改色,連哼都沒哼一下。

 醫院走廊,過道盡頭。

 奚沅趁奚山再次睡著後,把周驚鴻拉了出來,迫不及待地問他:“周驚鴻,你是不是演過頭了?”她跟奚山說結婚,那是因為她能收場,事後隨便找個藉口就能打發。

 可他跟奚山說,過年要去她家,這算什麼事?

 周驚鴻慵懶地靠著牆,嘴角斜挑:“對我沒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