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靈鼠/無限流降臨
第二個到的是隊伍中的一個大媽,排隊集合時非常會嘮嗑的那個。
“喲！我不是第一個啊！”大媽把面罩取下來，汗水立馬順著臉流進脖子裡。
葉辭風注意到她的聲音還帶著點沙啞。
隊長朝她點了點頭，“您是第二個。”然後示意她可以先坐一會,邊上的迷彩色揹包裡有水和迷你小風扇，餓了的話還能吃點東西。
“那我就不客氣了！”大媽像是撐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拉開包，從裡掏出一瓶水就對著咕嚕咕嚕喝完了，長舒一口氣之後才拿著小風扇就開始吹,很是吹了一會兒終於緩了過來，“目前就咱幾個在這嗎？”
“對。”隊長點了點頭，表情嚴肅地說：“再等一個小時，一個小時之後還沒到這裡集合的人,我們就必須去找了。”
“是得去找，”大媽一邊吹風一邊說話,聲音都帶著呼呼的調,“我這一路過來,可費老勁了，不但又累又渴，還看見沙子裡有黑乎乎的東西在爬動,嚇得我跑得那叫一個快,看家本領都出來了。”
看家本領是什麼？
葉辭風是這麼想的,也就這麼問了。
“害,”大媽擺擺手，但表情卻有些小驕傲,“也沒什麼,就是跑得快,每次搶購東西都是第一個，什麼都追不上我罷了。”
厲害。
葉辭風一下子就明白這個水平是什麼樣的，搶購東西可能不算太難，但回回第一名，且敢宣稱什麼東西都追不上，顯然就是一個相當強的實力了。
葉辭風真誠地誇讚了大媽的看家本領，很快就得到了欣賞小輩的眼光以及詢問有沒有對象的關心。
看著大媽躍躍欲試想要給他介紹對象的表情。
葉辭風擺出了可惜的樣子：“唉，早就有了，我已經是三……個孩子的爹了。”
大媽也露出了可惜的表情，“真是看不出來，我還以為你這小夥子單著呢，我親戚家有一個閨女長的可靚了，雖然……還比不上你，但她手腳可勤快了，是會過日子那種人！”
葉辭風也非常配合地面露遺憾，“真是太可惜了，早知道我就晚點結婚，等著您給我介紹了。”
大媽被逗笑了，“你這小夥子，挺會逗人開心，你那個時候又不認識我，怎麼可能一直等著我呢？
“這樣吧，你加一個我的聯繫方式，等你什麼時候想再找對象了，你就跟大媽我說。”
“……行。”葉辭風掏出手機來加上了聯繫方式。
大媽滿意的把手機收了回去，還有些意猶未盡，目光移開，一下子對準了隊長，定定地看了幾秒，然後笑著走過去，“隊長，你有對象了嗎？”
隊長很是停頓了一會才回復，“……沒有。”
“哎呦！那可真是太好了！”大媽一拍大腿，語氣都昂揚了不少，“我鄰居家的大侄女！市中心的小學老師！有編制的！人又高又瘦白生生的可乖了，你有沒有想法，我給你們介紹一下！”
葉辭風站在一邊津津有味的看。
看著隊長的臉色越來越黑紅，而大媽的眼神越來越期待……
最後，隊長還是主動打破了僵局，聲音有些僵硬，“工作時間不談其他。”
“行。”大媽有一種身經百戰的淡定，依然熱情，“那等出去後我再跟你說，人生大事啊，耽誤不得。”
葉辭風繼續在旁邊看，看著隊長裝作沒聽見這句話，看著大媽神情悠閒的走到一邊，又看著那隻炫酷的靈鼠站在隊長頭上開始做熱
身運動，
葉辭風就知道，快到一個小時了。
隊長抬手看錶，“時間已到，我們去找沒集合的人。”
葉辭風點點頭，整理好揹包，掏出面罩來就給自己扣上。
大媽也知道輕重，從地上站起，掏出水喝了幾口，就把面罩戴在了臉上，年輕人都走了，她可不敢一個人留在這，落單太嚇人了。
三人一鼠開始行動，隊長跟靈鼠走在最前面，大媽走在中間，葉辭風最後。
葉辭風動用了一點靈力，就聽見隊長跟靈鼠對話的聲音。
“隊長，”人類隊長冷靜地喊靈鼠，“情況最危急的隊員在哪個方向，請指示。”
頭頂上的靈鼠十分淡定，那副炫酷的小墨鏡都沒移動一點，只輕輕的轉了轉頭，動了動鼻子，最後小爪子一伸，直指左前方。
“辛苦隊長了。”人類隊長點頭，然後十分可靠穩重地朝後方兩名隊員一招手，“咱們往左前方走！”
停頓了一瞬，葉辭風抬腳跟上。
……
風沙不大，但細細密密的，隨著風侵入各種地方。
小趙渾身痠軟地靠在一塊巨石的陰面，石頭滾燙，烙得後背火辣且如針扎似的疼，但她沒有能力移動，小趙低頭看腳踝。
傷口越來越惡化了……
腳踝中心的傷口開始滲透濃稠的液體，外圍一片詭異的青紫，整個腳踝腫的高高的，看著快跟小腿一樣粗了。
小趙抿了抿唇，用盡全力把小腿上的布條扎得更緊些，害怕毒素流動，更是不敢移動一點，只能汗津津地靠在滾燙的石頭上。
面罩很悶，呼出去的水汽在上面凝成白霧，又慢慢形成水珠，順著弧度流到面罩邊緣，溼漉漉的聚集起來，汗越來越多，面罩裡聚集的水也越來越多。
如果沒有人能找到她的話，她會被面罩裡的汗水淹死嗎？
想到這兒，小趙感覺有幾分好笑，扯了扯嘴角卻嚐到了鹹鹹的的汗水，立馬又把嘴巴閉上，不再動彈了。
背後的石頭滾燙，頭頂的太陽開始移動，躲在石頭後面的小趙也沒能倖免，就算一直低著頭也被曬得頭暈目眩。她眼前開始出現不規則的光影，一閃一閃的，晃得人太陽穴一陣一陣的疼。
小趙狠狠眨了眨眼，但光影並沒有消失，而是隨著她的視線閃閃爍爍。
小趙把眼睛閉上，儘可能緩緩的呼吸著。
但過了一會兒，她開始感到氣悶，起初用嘴巴小小地喘氣還能緩解，但越來越憋悶，她大口大口的喘氣，最後實在受不了，只能撐著痠痛汗溼的手開始解面罩，當費盡千辛萬苦將面罩取下來時，小趙深深的呼了一口氣。
“咳咳……咳咳！”
空氣裡都是風沙。
細小的風沙無孔不入，隨著鼻孔進入呼吸道，但小趙沒辦法不呼吸，也沒辦法忍受憋悶的面罩，身體已經沒有動彈的力氣。
只能任由這些小小的風沙吞噬自己了嗎……
小趙一邊喘氣一邊張望這個地方……
漫無邊際的黃沙，炫目的太陽，整個世界都呈現出一種燦爛的金色。
她沒看見任何人影。
腳踝已經沒知覺了，身上一點勁也使不出來，該不會真的要死在這裡了吧……
她費力抬頭看了看天空，又緩緩低頭看了看自己被汗浸皺的手，彷彿接受了某種命運般垂下了手臂。
就這樣吧，真的太難了。
小趙閉上了眼睛，漸漸放鬆身體靠在了背
後的石頭，
滾燙的石頭烙著她的後背。
但是好輕鬆啊……像是自己將要變成羽毛飛到天上去……
真的要死了嗎，早知道出門之前先把錢花完了……
不，如果真的早知道……還是不報名了，什麼靈鼠隊長，根本找不到她……
再看一眼這個世界，眼前黑色的光影越來越多，像是亮黃色世界中漂浮在空中的花朵，一點一點變多，一點一點填滿她的世界，就在小趙意識開始飄忽的時候，左下角的沙堆好像有東西在動。
是蠍子之類的嗎？
小趙迷迷糊糊睜開眼，就看見沙堆裡竄來一隻黑黃相間的東西，在空中翻了一個跟頭，抖了她一臉的黃沙，然後精準的降落在了她的頭頂，接著頭上就傳來了嘹亮的哨聲。
小趙被救助了。
當她迷迷糊糊醒來，就被一位大媽拿著溼毛巾擦臉，還慢慢給她喂水說她終於醒了的時候，她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直到看見一隻頭戴墨鏡，身穿制服還揹著挎包的眼熟毛茸茸的時候，小趙才意識到自己真的活下來了！
腳踝的傷口已經得到了很好的處理，人類隊長正站在不遠處眺望方向，隊伍中的大媽溫聲細語的問她要不要再喝一點水，旁邊穿著白衣服的帥小哥正好奇的看著她。
一臉嚴肅但十分可愛的靈鼠隊長，爬到了她的身上，像是在安慰她一樣坐在了她的懷裡。
抱著懷裡身穿制服的毛茸茸，小趙看了看大家，大哭出聲。
“哎呦，這小姑娘，肯定是吃了不少苦。”大媽拿起溼毛巾給小趙擦了擦汗，沒說別哭之類的話，因為有的情緒抒發出來人才會舒服，更別提小趙吃了那麼大的苦。
看到她的第一眼，大媽就想到了被風沙覆蓋的醃菜，溼漉漉汗津津皺巴巴，整個人被風沙覆蓋成同樣的土黃色，只剩下少的可憐的一丁點生命跡象了。
起初她還震驚過怎麼會弄成這樣，但看到小趙腳踝上的傷口就明白了，被有毒的東西蟄到了。
為了不讓毒素擴散，這姑娘只能選擇留在那裡，等著別人來救。
如果毒素再厲害一些，她很有可能等不到人來來，這麼年輕，這麼健康，但只能被這個鬼地方的風沙埋進土裡。
大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之前心中那“域也不過如此”的想法消散了個乾淨，平平安安走到集合地的運氣不是一直都有的，只要在路上缺失了那麼一點，就很有可能像這個姑娘一樣幾乎喪命。
大媽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又為小趙遞了一杯水，“再喝點，潤潤嗓子，這小可憐乖乖。”
看見小趙乖乖的把水喝完，大媽一下子滿意了，把水杯收好就開始收拾東西。
小趙弱弱的問，“咱們這是要出發了嗎？”
“是，”隊長點了點頭，“我們得去找其他人了。”
那她怎麼辦……
小趙看了看被包的嚴嚴實實的腳踝，大家會丟下她嗎……
人類隊長已經背起了揹包，不像是能帶人的樣子；大媽手腳利落，但小趙也不可能讓大媽背，因為自己不算輕；而那個白衣帥氣小哥站在一旁，目光都沒跟她對上，一看就不是準備揹她的。
要不自己厚著臉皮開個口？
小趙是真不想一個人被留在這……
之前的遇難經歷，讓她開始懼怕獨處，單單是想到自己腳上裹著紗布靠在這棵樹旁，那副場景就立馬跟之前遇難的模樣重疊了。
頭頂炙熱的太陽，整個世界
無孔不入的黃沙[(．co)(com)，
背後滾燙的岩石，腳上猙獰的傷口，死亡就像是盛開在眼前的花一樣一朵一朵出現在眼前，好像拼湊完成了，她的生命就會被奪走了。
“閨女！想什麼呢？滿頭大汗的。”戴上了面罩的大媽說話聲有些悶悶的，但手上卻乾脆利落的掏出了溼毛巾，又在給她擦汗了。
“我……我……”小趙難受得喘不過氣，大家多好啊，自己真的要那麼自私，強硬拖累別人嗎？
“我沒事……你們走吧，不用管我。”小趙帶著哭腔說出這句話，但還沒等她沉入情緒，就發現大家的臉色有些奇怪。
“這傻孩子，說什麼呢，當然是一起走啊，別傻坐著了，快站起來收拾東西。”大媽把溼毛巾一收，就開始提溜小趙的胳膊。
可是她的腿……她的腿……誒？？
小趙站起來的時候簡直是懵的，她試探性的跺了跺腳，只有一絲痠麻傳來，之前的劇痛難忍像是一場夢一樣，如今夢醒了，痛楚就消失了。
“你的腿當然好了呀，隊長已經給你上過藥了，因為藥用的及時，如今應該好得差不多了，你當然要和我們一起走了，落單的話很危險，這可不能偷懶。”大媽一邊絮絮叨叨，一邊熱心地幫小趙整理東西。
大媽本該有些羅嗦的話語，但在此刻的在小趙聽來簡直就是天籟，她不用落單了！！她可以跟大家一起行動了！！
“啊啊啊！”小趙原地的蹦了兩下，看見那位穿白衣服的帥哥好奇的看著她，才意識到自己有些興奮過頭了。
“嘿嘿，謝謝您，我自己來整理東西就好。”小趙樂滋滋的走了過去，一邊樂一邊收拾東西。
“你能好的這麼快，還多虧了咱們的靈鼠隊長啊，它當時迅速撲上去聞你的傷口，不到一分鐘就判斷出了是什麼東西咬的，指導著人類隊長配好解藥，把藥塗上你的傷口的時候，還沒過三分鐘。”大媽一邊回想一邊嘖嘖稱奇。
“哇……”小趙驚歎。
站在隊長頭上的靈鼠，十分有高人風範的側了側墨鏡，墨鏡反射出一道高深的光芒。
葉辭風看了又看，忍不住用留影的術法把這一幕留了下來，準備找個時間燒給應方旬，看他兒子得瑟的。
葉辭風連施了好幾個留影法術，保證應方旬想看哪個角度就看哪個角度，靈鼠頭上炫酷的帽子，臉上掛著的斜角黑墨鏡，筆挺的制服，精緻的挎包，以及整體那高貴的傲人神態，通通捕捉下來，葉辭風施法施得不亦樂乎。
直到靈鼠頻頻回頭看他，葉辭風才意識到自己好像有些大意了。
嗯……
忘記它可能認識自己的法術了……
葉辭風一時之間陷入了沉思。
雖說靈鼠都是從他手裡賣出去的，但他跟它們其實沒那麼熟，在修真界的時候就不用說了，小小老鼠他都不帶看一眼的，到了這個世界後，每天大批量的出貨，根本不記得哪隻是哪隻啊，每天只有一個感覺，它們通通都是應方旬拖到他身上的小兒子。
出貨出貨，通通出貨。
他只是一個無情的發貨機器罷了。
當然了，從他的角度看是這樣的。
從靈鼠的角度看，可能就有些不同了。
即使不想承認，葉辭風也不得不說，應方旬的子民們可能都認識他，原因有非常非常多，多的他都列不清楚。
誰讓應方旬老是和他湊在一塊的？
那麼從靈鼠的角度上看，那就是：老爹掛了之後把我託付給他
朋友，那位長輩給我找個新工作，突然有一天，我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察覺到老爹朋友的術法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