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蘭竹 作品

第 80 章 漢世子孝悌無雙


第80章漢世子孝悌無雙

劉邦堅守滎陽時,呂娥姁也在滎陽。

呂娥姁回到劉邦身邊,兩人只見了一面,便默契地分開居住。

直到項羽暫時離開滎陽戰場,讓楚軍圍而不攻,劉邦獲得了喘息的機會,夫妻二人才對了對最近的正事,多聊了幾句。

滎陽戰事緊張,但劉邦面對下屬時仍舊常帶著一副不正經的笑容;

呂娥姁照看滎陽城中漢軍下屬的女眷,又要帶領婦人縫補將士衣袍,平日也常帶著溫和可親的笑容。

兩人見面時,臉卻都是板著的,見不著半分笑意。

其實兩人不是故意對彼此冷臉,只是這時才卸下笑容面具而已。

都這個時候了,誰還笑得出來?笑容不過是提升下屬信心的偽裝。

劉邦冷著臉和呂娥姁描述最近戰事情況,讓呂娥姁做好隨軍突圍的準備。

呂娥姁冷著臉對劉邦清點後勤情況,請劉邦做好少吃一頓飯的準備。

陳平和劉邦在彭城新收的臣子叔孫通,沒有通報便疾步進屋。劉邦和呂娥姁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兩張冷臉上都帶了一絲藏不住的緊張。

“盈兒在彭城過得很好。”陳平也很焦急,不僅開門見山,連平日謹慎都忘記了,沒有稱呼劉盈為世子,“他過得太好了,讓我很心憂。他肯定在謀劃大事。”

叔孫通道:“他召集了彭城裡的儒生,將楚王丟庫房角落的書都搬出來抄寫,說是手腕都抄腫了。”

呂娥姁:“什麼?!項籍那畜生,居然罰盈兒抄書?!”

劉邦:“不是項羽罰,是盈兒自己抄書……這豎子在謀劃什麼,好端端地抄什麼書?難道他要在彭城刺探情報?項羽又不會把情報夾書裡。”

陳平道:“抄書可能只是麻痺項羽,也可能是盈兒自己想看書。盈兒所做的事不止這些。”

他從袖口拿出一卷帛書,遞給了劉邦。

叔孫通也摸出了一卷帛書。

兩人通過不同的渠道從彭城刺探消息,收集消息的時候情報不共通。現在兩份情報都送到劉邦手中,讓劉邦自行判斷。

因叔孫通不熟悉劉盈,只是客觀地記載了劉盈在彭城的行為。

陳平寫的就多了,字裡行間附上了許多分析。

呂娥姁對謀算並不擅長,也能一眼看懂自家熊……孝順孩子在憋著壞。

自劉盈去彭城當質子後,劉邦很久沒有露出茫然的神情,也很久沒有扯自己的鬍鬚了。

他扯著自己的鬍鬚,茫然抬頭看向陳平:“豎子去彭城當質子,難道是衝著抹黑我去的?”

呂娥姁笑出聲,忙乾咳兩聲掩飾過去。

聽到呂娥姁的笑聲,劉邦的臉色不自覺柔和了一瞬。

他隨機又板著臉訓斥道:“他才是驢呢!我怎麼沒去接家人了?我只是打不過楚軍而已!”

陳平眉頭狠狠一跳。

大王,打不過楚軍也很丟人,不用說得這麼理直氣壯。

呂娥姁橫了劉邦一眼,心裡攢了許久的氣倒是順了。

劉邦已經派王陵、盧綰、夏侯嬰三人猛攻沛豐,比帶著攻打彭城的將軍還多。連盈兒也帶著兵到了沛豐軍營,陳平就是盈兒派來的。

他確實盡力了,沒拋棄家人,只是太弱,太沒用,打不過楚軍。

呂娥姁陰陽怪氣道:“盈兒說,換作幾十萬頭豬都能拱飛楚軍。”

劉邦頷

首贊同:“他說什麼廢話?十幾個壯漢也不一定能逮住一頭野豬。幾十萬頭豬相當於幾百萬大軍,
我要有幾百萬大軍,吐唾沫都能淹死項羽。”

呂娥姁:“……”還是等著盈兒回來收拾他父親吧,自己是說不過。

得知劉盈不僅無事,還在彭城混得風生水起,這大漢地位最高的夫妻倆心頭陡然一鬆,能互相打趣幾句閒話了。

蕭壯壯一直跟在呂娥姁身邊當小女官,為呂娥姁跑腿傳話。

她給呂娥姁使眼色。

呂娥姁沒看到,劉邦看到了,對蕭壯壯道:“壯壯,你也擔心盈兒,是想看看盈兒做了什麼嗎?過來,一起看。”

蕭壯壯一邊往劉邦身邊走,一邊回答:“我很擔心老大,但不是在想這個。”

她又對呂娥姁使眼色。

呂娥姁嘆氣:“你想說就說吧。”

蕭壯壯挺直了胸脯,醞釀語言。

劉邦好奇:“說什麼?”

呂娥姁道:“盈兒讓壯壯給你帶的話。有點不孝,所以我一直阻止他。”

劉邦樂了:“現在怎麼又能說了?快,說給我聽聽,劉盈那孽障能多不孝?”

呂娥姁心道,知道盈兒無事,自然能說了。她相信盈兒就算不靠劉季,也能安然無恙。

蕭壯壯有點記不起該從什麼地方開始說。

老大好像沒有提過從哪裡開頭。

於是蕭壯壯就保守起見,從劉盈說呂娥姁無錯開始說起。

呂娥姁臉色一變,想要阻止蕭壯壯,被劉邦手臂擋住。

他似笑非笑聽蕭壯壯重複劉盈的話,連劉盈的神情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有什麼好阻止的?他說得很對。”劉邦笑道,“我無錯,你無錯,盈兒也無錯。錯的是項羽和呂釋之。你多聽盈兒的話。可憐那呂澤啊,不知道要被呂釋之拖累到什麼地步。我是勸不動他了,等盈兒來勸吧。”

呂娥姁垂首不語。

劉邦道:“你也要做好心理準備。我要顧著呂澤,你要顧著你父母,都不會拿呂釋之如何,只是解了他的職,不讓他繼續領兵而已。但盈兒狠起來可是六親不認,連你我都不認。他若想殺呂釋之,誰都擋不住。”

呂娥姁垂首道:“殺就殺了,我只怕髒了盈兒的手。是做父母的無用,才讓盈兒反過來護著父母。”

“又沒護我,是護你。”劉邦酸溜溜道,“那逆子可是曾經說過,如果他和我一同逃命,一定把我踹下他的小驢車。”

呂娥姁:“……你是腿瘸了嗎?不騎馬,為何去坐盈兒驢車?盈兒的驢車那麼小,載了你還能跑得動?”

劉邦辯解:“不管我坐不坐他的驢車,他都不能這麼說。好了,盈兒的話就這些?也不是很不孝啊。”

他拿起帛書揚了揚:“比這裡寫的孝順多了。”

陳平道:“盈兒不是不孝,而是對大王明貶實褒,對楚王明褒實貶。他貶大王濫封爵位,暗指楚王吝嗇爵位;他貶大王不提攜親族,暗指楚王任人唯親。盈兒竟在彭城行離間之事,楚王看不出,但范增一定能看出。”

叔孫通抬眸瞥了陳平一眼。

他早知道陳平很能奉承,自己能學習的地方很多,但陳平的奉承是不是太離譜?漢王世子才幾歲?他孤身在彭城為質,能在彭城活著就算不易,怎麼可能行離間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