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渡川 作品

第 48 章 系我呀33(加更)


她聲音很大,周圍開始有人朝他們的方向看去。

“我不能決定你的未來,但我希望我能決定你想成為怎樣的你。”

尤綿一字一句地說。

好像在對程峰說。

又好像在說給自己聽。

程峰看向她。

少女的眼神是那樣堅定,她看他的時候,目光依舊是那樣善良,溫柔,有力量,友好。

唯獨沒有最後的不捨。

成為怎樣的自己。

程峰垂眸,盯著咖啡杯裡的深棕色液體,他用鐵勺攪拌著,輕聲重複著:“你決定了我想成為怎樣的我。”

他勾唇笑笑。

“明白了,尤綿。”程峰看向她。

體面地起身。

尤綿鬆了口氣。

離開的時候,程峰對她低聲說了句。

“下次他再惹你不開心的時候,你都要記住這一天,記住我。”

“那時,我會讓你決定選擇我。”聲音極輕。

尤綿愣了下,她覺得自己好像從來就沒真正認識程峰。

這小子怎麼什麼都能猜到?

還沒等她回過神。

程峰已經走了。

————

“你決定了我想成為怎樣的我。”尤綿走在回家的路上,細細揣摩著這句話。

她心情好了許多,順手揪了根路邊的狗尾巴草。

回去怎麼說呢?

沈御生氣了沒?

反正氣也不止氣這一次了。

尤綿胡思亂想著,就這麼回到了家。

過程沒有人發消息問她去了哪,也沒有人打電話。

她想起開門的瞬間四個大人的臉。

好像還有更麻煩的。

小心翼翼地開了門。

田恬坐在沙發上,尤慶豐坐在她旁邊,兩個人一起抬頭盯著尤綿。

沈御一家人都離開了,茶几上堆得紙張上是所有人的筆跡,志願填報在即,幾個大人沒日沒夜地查學校,查專業。

尤綿乖乖地坐在茶几旁的小凳子上。

“你到底是什麼想法,真想去香港,跑這麼遠,是要把你爸媽丟掉嗎?”田恬說著眼眶紅了起來。

尤慶豐連忙給她遞紙巾,“說了不提這茬的,你看看你,又沒忍住。”

“沒有怪你的意思,尤綿,如果你真有這個想法,爸媽也是支持你的,只是”他哽咽了下。

“我們捨不得你。”尤慶豐將遞給田恬的紙巾收了回來,自己拿著抹眼淚了。

田恬錘了他一下。

尤綿反而覺得輕鬆,她笑盈盈地說:“沒啊,報南大啊。”

“這五年來,我都要報南大的啊,不信謠,不傳謠哦。”尤綿將紙遞給他倆,俯身抱了抱爸爸媽媽。

田恬像個孩子一樣“哇”得哭了出來。

尤綿有些明白自己哭時候

愛流鼻涕像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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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她媽。

“好了,還有別的事嗎?”尤綿試探地問道。

夫妻倆對視了下,都不吭聲。

尤綿鬆了口氣,就當他倆沒聽到她和沈御吵架。

故作淡定地起身,“我去收一下房間。”

回到臥室。

開燈。

尤綿發現自己的房間早就被收拾好了,砸沈御的抱枕放在床上原來的位置,好像這裡什麼都沒發生過。

她看著手機,沈御也沒有發消息過來。

尤綿生氣上頭快,消氣也快,她不會鬧很久的彆扭。

小心翼翼給對面發了個消息。

——還處嗎?

——————

沈御家。

沈弈書看著眼前的棋局,長長嘆了口氣。

他知道沈御心不在焉,下得棋也是漏洞百出。

最開始還是他親手教沈御下的圍棋,孩子從小聰明,上手也快,有時候腦瓜子轉得快,總是打得他措手不及。

“喜歡人家姑娘吧。”沈弈書一語道破。

“嗯。”沈御淡淡應著,又下了步錯棋。

“罷了,不下了。”沈弈書皺皺眉,一把打亂了棋盤。

“哦。”沈御也不管。

“小綿確實是好孩子,我和你媽都很喜歡。”沈弈書說完,悄悄抬眸看了眼沈御。

果然看見他那張臭臉緩和了許多。

和他當年追老婆一個德行。

“說說吧,鬧得什麼矛盾?”沈弈書泡了杯茶。

沈御不想和他聊這些。

沈弈書的大道理,他倒背如流。

可是,他今天還是選擇了敞開心扉。

沈弈書聽完了來龍去脈,嘆了口氣。

“少年之時的心動確實難忘,但人生總是充滿遺憾的。”他感慨著。

沈御冷哼了下,他都能猜到是這種話。

頓了頓,父子倆安靜片刻。

沈弈書卻突然半眯著眸笑笑,“珍惜眼前人。”

珍惜眼前人。

沈弈書意味深長地看著他的兒子。

世間唯獨真情難求。

“你們正是浪漫的好年紀。”老爺子咳嗽著,放下茶壺,拍了拍沈御的肩膀。

沈御輕聲笑了下。

“走了。”沈御起身,順手拿了外套。

“這麼晚不在家睡啊?”沈弈書皺了皺眉。

“浪漫去了。”沈御頭也沒回,將外套隨意地披在肩。

————

夏天晚風吹著,他孤零零走在梧桐樹影下。

“我討厭你。”

“我討厭你——”

“我討厭你——!”

尤綿的聲音無限循環在他的腦海裡。

沈御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想蹲在家門口哭出來。

手機還在臥室裡充電。

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了。

打開手機,尤綿消息的彈窗就這麼出現在他的眼前。

綿:還處嗎?

是三個小時前發的了。

他眼中的霧霾徹底消散得乾淨,長指慌亂地在屏幕上敲著。

“chu”還沒敲完,對面又是一個消息發來了。

綿:不處拉倒。

沈御僵了下。

感覺天塌了。

————

尤綿覺得自己失戀了。

在她給沈御

階梯下後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的三小時零五分三十七秒時候,
她覺得自己的初戀好像完蛋了。

發完那句“不處拉倒”後,她就鬱悶地躺在床上。

視線落在了牆上掛著的油紙傘,她一直寶貝的東西。

尤綿覺得好難過,她睹物思情,踩著板凳,將油紙傘從展示櫃的牆上拿下來。

人的倒黴總是一環接著一環的。

尤綿腳下一個踩空,傘掉落了下來,她一屁股摔了上去。

人沒事。

傘好像.

尤綿覺得心跳都在那個瞬間停止了。

夜深人靜。

樓下狗也不叫,蟬鳴也沒有,風聲細微得忽略不計。

尤綿的哭聲爆發出來幾乎傳遍了整棟樓。

田恬和尤慶豐嚇壞了,急忙跑到尤綿的房間裡。

尤綿抱著那把斷了的油紙傘,感覺人生好像一下子走到了盡頭。

她將壞掉的傘抱在懷裡,哭得稀里嘩啦。

和沈御吵架的時候,她哭得都沒這麼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