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春景 作品

第 142 章 穿越中世紀142

第142章穿越中世紀142

就在西岱和布魯多都在為了聯姻而忙碌準備時,時間過得飛快。直到9月中,王室的使者送來了‘床榻禮’,這算是一個提醒,提醒巴爾扎克伯爵,該送女兒出嫁了——‘床榻禮’是此時結婚,男方送給女方的三大禮金之一。

第一份禮物就是訂婚禮金了,為的是加強婚約效力。之前路易莎和紀堯姆訂婚後就收到了,是500鎊的現金,以及一些首飾和布匹。第二份就是送嫁前送來的‘床榻禮’了,之所以取這個名字,是因為最開始的‘床榻禮’是為了打動新娘,讓她願意離開父母的床榻而存在的。

這有些像華夏的‘下轎錢’‘下車錢’,顧名思義,不給這個錢,新娘就有可能不會下轎下車當然,正常情況下‘下轎錢’‘下車錢’都是添頭,之前下定、下聘等給的禮物,哪一個都比這個豐厚。更多時候,這就是圖一個喜慶熱鬧,雙方也是早有默契的。

至於有人當做敲詐的機會,破壞了默契和分寸,搞得場面下不來,婚事告吹,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但在西方,‘床榻禮’就是再正經不過的三大禮金之一了,不是什麼‘小禮物’。像這次,王室使者帶來的床榻禮就不少,是西岱周邊地區的68個莊園,這些莊園有大有小。但不管怎麼說,68個莊園也很驚人了!

另外,還有一些金銀器,和68個莊園一樣,都是床榻禮的一部分。

雖說以禮金的名義給出的土地,婚後多數都不會歸妻子掌管,只是名義上屬於妻子。但一旦到了關鍵時刻,就能顯現出這個‘名義’的份量——一旦丈夫去世,妻子就會擁有經營權,處置權。在繼承人不是自己親子的情況下,這一點尤其重要!至少能保證妻子能有尊嚴地生活。

床榻禮是之前就商量好的東西,倒沒什麼可說的。只不過布魯多宮廷這邊,是真的要送路易莎出嫁了。就算此前做了大量準備,但就和很多事一樣,事到臨頭總是差這差那的.一時之間,真是忙的雞飛狗跳,腳跟都打上後腦勺了。

9月17日,這是送嫁正式開始的日子。這天,路易莎凌晨兩點鐘就起床了,洗漱、祈禱、穿衣、梳頭,每一樣都比平常更精細十倍!直到一切完畢,已經快五點鐘了。路易莎這才在侍女和一切女性親眷的擁簇下,拜別巴爾扎克伯爵夫婦。然後由一眾騎士護衛,離開宮廷,去往城裡的本座教堂。

城裡也知道路易莎要去西岱結婚了,不少市民看到了宮廷的人馬,就都在路邊看熱鬧——這時候熱鬧還不算大,這一路往本座教堂去,也沒什麼排場。真正的熱鬧,還得看之後的城市遊行,聽說有人為了更好地觀看,早就佔下了好位置。

來到本座教堂,路易莎按照傳統給了教堂一筆捐助,然後就是在主教的主持下,進行了今天的晨禱。今天的晨禱就不再是日常祈禱了,而是飽含著對未來生活的期許雖然路易莎並不信神,但還是秉持著華夏人‘萬一呢’的想法,還是認認真真地做了次祈禱。

祈禱未來身體健□□活順利,最好還能心情愉快。

沒多久,大概上午八點鐘左右,路易莎就和眾人一起離開了本座教堂,開始了自己的全城遊行,就和當初的伊娃一樣。只不過,特魯瓦的市民對她要崇拜的多,而且她可是女繼承人,巡遊排場也更大(這一點看路邊的裝飾,以及準備的施捨就知道了)。這樣一來,看著簡直盛大無匹!

路易莎是坐在一輛敞篷馬車上進行巡遊的,就沿

著特魯瓦的主街,將整個城市大致地走了一遍。這期間也不是沒有停,一些重要建築,如市政廳、各小教堂、修道院等面前,巡遊的隊伍都會停下來,接受此時排在建築前的人們的祝賀。

市政廳的官員與議員們,小教堂的神職人員,修道院的修道士.大家都為路易莎祝福、慶賀。他們也算是市民的代表了吧?一些祝賀路易莎新婚的禮物,也是由他們送出的。像是市長就代表所有市民,送了路易莎一個黃金聖物盒,是純金的,價值極高!

能集資送出這樣的禮物,一方面是特魯瓦是真的富裕了,市民也多少些閒錢。另一方面,也是路易莎在特魯瓦做的事大家都看在眼裡,所以人們都發自真心地尊敬她、愛戴她。

又比如,各行會的會長們,也代表各自行會,一起向路易莎送了一枚銀鎏金、嵌滿了寶石的大十字架形胸針——這個也價值不菲,別看寶石不大,可要這樣嵌滿,一枚這麼大的胸針,連帶著銀子和工費,幾十鎊是要的。

這是一場漫長的、足以耗盡體力的全城遊行,但路易莎一直都保持著最好的儀態,沒有一點兒鬆懈。這不是她對自己要求高,而是她看到了一路上大量的人都來看遊行,應該全城的人都來了,彷彿今天沒有人在工作一樣.這顯然已經超出看熱鬧的程度了,大家來是真的為了給她送上自己的祝福。

再看那一件一件的禮物,尤其是普通市民也有份出錢的禮物——或許禮物對她只是普通用度裡的一件,是那樣平平無奇。可是對於要湊分子的市民來說,可能拿出來的錢就是他們一兩天的全部收入了!

別小看一兩天的收入,此時可是中世紀!很多居住在城市的市民,都談不到有積蓄,手停口停最常見。他們能拿出一兩天的收入湊給路易莎的結婚禮物,這真是付出了好多——這肯定不是市政府強制收取的,因為強制收取湊不出這麼貴的禮物。

強制收取的話,大家都按照慣例的最低額度交錢,禮物就該是另一個檔次的了(中世紀的‘慣例’很重要,就和法律一樣。沒有特殊理由,市政府也不可能打破慣例多要錢湊份子)。這一點,最明顯的對比項就是當初的伊娃了,她收到的祝賀禮物可不是路易莎這樣的。

路易莎其實知道,巡遊時的認真對特魯瓦的市民沒有一點兒實際的好處,她記得他們的祝福,以後多做一些對大家都好的事回報就好了。但是,這就是人的本能態度了,自己被認真對待的時候,一個稍有教養的人也會認真回應。

就這樣,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路易莎完美地完成了一次全城遊行,人群如痴如狂,真的拿這一天當做是難得的狂歡日了。大家唱啊跳啊,即使是最掃興的神甫,也不會頂著破壞路易莎婚禮氛圍的風險出來阻攔。

街面上,還有巴爾扎克伯爵的施捨,不是撒的錢幣,而是酒水、食物和藝人的表演。酒水食物的供應量不算小,藝人當然是伯爵出錢請來的.大家這樣又吃又玩兒,也真的是一場狂歡了。

最高興的要數孩子們,他們每人還能在專門的‘糖果站’領一小包糖果。或許未來很多年,他們依舊會記得這一天的快樂吧。

“今天真是太累了。” 落腳在城中一座修道院的路易莎伸了個懶腰。

這也是當初伊娃結婚時,全城遊行後住的地方。結婚時離開城堡,來到城裡後進行捐助、祈禱和遊行後,再在這裡住一晚,第二天舉行彌撒,似乎是巴爾扎克家族嫁女兒的傳統。

“是太累了,您的午餐都是抓住空隙吃的,只能吃一些點心。

”雨果夫人心疼地看著路易莎,又催促女僕趕緊送食物過來。

下午三點全城遊行才結束,路易莎這一天倒也吃了兩頓,一頓是凌晨起來後吃的,她可不怕什麼過早打破齋戒。另一頓就是中午偷空吃的了,遊行時她也不是全程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總要有吃東西、喝水,甚至方便的時間。

到這個時候,路易莎並不餓,一方面中午才吃過,即使那只是一些乾糧點心(畢竟時間有限,不可能坐下來悠閒地吃一頓正經飯的)。另一方面,就是因為太累了,這才更加吃不下。這種時候,根本就只想休息了。

所以最後吃東西真的就是隨便吃了一點兒,然後洗漱一番,不到下午5點鐘就上床睡覺了,床還是女僕們剛剛鋪好的凡是有條件,路易莎就不會用外面的寢具,即使那些看起來很乾淨。這一點,她身邊的人都再清楚不過,所以一到修道院,就有女僕整理床鋪了。

開始結婚流程後的第一天就這樣累,這倒是極大減輕了路易莎的心理負擔——雖然很早就做好了在中世紀結婚的心理預期,但事情真的來臨時,路易莎也會茫然、焦慮。現在這樣累了,她倒是沒有餘裕胡思亂想了,幾乎是一躺下就睡著了。

一覺睡到了第二天凌晨三點,是路易莎自然醒的。今天雖然要做一場盛大的彌撒,但路易莎不必像前一天那樣趕早上三點鐘的那次祈禱,所以到了這時候也沒人叫醒她。實際上,她想睡的話,還可以睡一個小時。

四點左右起床,要收拾一個小時左右,然後去教堂.趕著一場早上六點鐘舉行的正式的‘第一時辰’禱告,這時間也還算充裕。

不過既然已經自然醒了,也就沒必要再睡了,路易莎便自己起了床。守著她睡在外面房間的侍女也不可能都睡死了,一些動靜也就跟著醒了。這樣一來,不一會兒侍女女僕也跟著收拾起來這產生的動靜在修道院裡並不突兀,此時本來就是他們做祈禱的一個時間點。

又是和昨天差不多的一番打理,不過今天的時間充裕一些,路易莎和其他人得以比較輕鬆地吃一頓早餐。期間,大家甚至有時間說說笑笑,彷彿今天是來參加一場郊遊一樣。

“.做完禱告之後就是小姐奉獻的彌撒了,之後就真正要離開特魯瓦了,之後還要離開布魯多啊”有人想到了這點,一時之間有些悵然。

海蓮娜是最沒有這種情緒的,她本來就隨著父親走南闖北習慣了,布魯多更不是她的故鄉。所以她想了想就安慰其他有了離愁別緒的女孩子們:“別想太多,這算什麼呢?西岱離特魯瓦很近,回來的機會很多的。”

“更何況,小姐還要在拉尼建立自己的宮廷呢!今後我們很長一段時間內,大概也是在在拉尼、西岱兩邊待著。拉尼的話,不就還是在布魯多麼?”

海蓮娜這番話也沒錯,大家因為離別而生出來的憂愁很快消散了大半,不一會兒竟討論起了西岱如何如何。有些人擔心,到了西岱之後因為是‘外來的’,會在宮廷裡受欺負。另一些人覺得不可能,她們可是太子妃的人!

現在國王陛下完全不能理事了,就是太子在收攏朝政,太子妃自然更炙手可熱——這就是安娜王后比誰都希望路易三世保持之前狀態的原因!路易三世的狀態真的差到現在這樣,完全不能理事了,‘法理’的天平就會開始向紀堯姆這個王太子傾斜!

這還是不能理事,等到路易三世真的撒手人寰,那才是真正天翻地覆。

不同於華夏,孝道大於天的情況下,太后還是能有不小的主動權的,

雖然和新君不是親生母子可能削弱這種主動權。在西方,一個王國,或者一塊領土之內,地位最高的女人始終只有王后、領主夫人,太后在新的王后出現後,就得自動後退一步了。

到時候安娜王后單純從法理上來說,連路易莎的地位都比不過,更別說紀堯姆了。紀堯姆要做很多事,根本不需要等待時機什麼的,直接以國王的身份下命令就是了,她又能怎麼辦?

“拉尼也不錯⊕(筆趣閣#小說)_[(.co)(com)” 吉娜點點頭,但表情有點兒遲疑:“但不知道城堡改造完畢了沒有,還有拉尼城,我們上次去拉尼,那兒還是個大工地呢!我聽人說,過去拉尼很髒很臭,到處都是皮革臭味。”

“所以才需要城市改造啊,當然,拉尼始終是一個以皮貨加工為支柱產業的城市,味道無法完全避免。”路易莎也加入了談話。

“至於城堡改造工作,似乎還沒有完成,上次雷歐大師的信裡說明了改造進度。主要是因為我的要求太多了,畢竟那就是我今後的宮廷了,這一次就修繕得好一些吧,省了以後麻煩——不過也不用擔心,這次去西岱結婚,肯定會在西岱落腳一段時間,然後是‘蜜月’.”

此時就有‘蜜月’的說法了,不過新婚夫妻蜜裡調油時期在此時並不單純是一種享受,而是一個任務.事實上,沒有感情,甚至彼此討厭的夫妻也會過蜜月。過蜜月是為了在最短時間內懷上孩子,這期間懷上生下的孩子也最不需要擔心血統。

怎麼說呢,男性就是比較容易有‘綠帽焦慮’,總會擔心妻子的孩子不是自己的血脈。此時又沒有親子鑑定,就只能短時間內夫妻形影不離,然後以最快速度造人成功了.等到繼承人生下來,才能暫時鬆一口氣。

總之,雖然現在拉尼城堡還沒有修繕改造完畢,但雷歐大師他們還有一點兒時間。

就這樣一邊吃一邊聊,大家似乎很快適應了路易莎開始結婚的事實,沒有了昨天的手忙腳亂、緊張——嗯,吃早餐都是被路易莎影響了,要是在過去,怎麼可能吃早餐!當然,其實就算是平常在宮廷裡,早餐也沒有吃這麼早的,主要是路易莎和她們就不會這麼早起床。

吃完早餐,再稍微收拾一下,路易莎又在人群的擁簇下出門了。離開了修道院,又來到了教堂,這次卻是另一座教堂。這座教堂不是特魯瓦城的主座教堂,但卻是特魯瓦所有教堂中歷史最悠久的,它的存在甚至早於特魯瓦城本身!

路易莎在這裡,以個人名義奉上了一場盛大的彌撒,祈禱她的未來順順利利。

這一場彌撒結束後,路易莎打頭,走出了教堂。她的身後除了隨從,還有觀看彌撒的特魯瓦代表們,以及宮廷來人,巴爾扎克伯爵甚至都在其中——原本昨天路易莎拜別了伯爵夫婦,巴爾扎克伯爵就不用再來送了,因為照規矩來說,他是布魯多身份最高之人,用不著送路易莎。

不過巴爾扎克伯爵還是來了,這是路易莎向特魯瓦道別的時刻,他不自覺的也有了一些不捨。其實路易莎是12歲才回歸宮廷的,這之後他們相處機會也不很多,多數時候路易莎呆在宮廷,他在外巡遊。要說感情深厚,其實是沒有的。

但大概是路易莎一直以來都足夠謹慎周全,處處都讓巴爾扎克伯爵滿意,甚至自豪,是一個完美的繼承人該有的樣子(除了不是男孩兒)。巴爾扎克伯爵也不是真正的鐵石心腸,自然也會慢慢有一些偏愛.

最後的最後,路易莎轉過身,朝身後人群揮。尤其是看到了巴爾扎克伯爵,就衝他點了點頭,而巴爾扎克伯爵也輕輕點

頭回應之後路易莎轉回身,朝前面的大群民眾又揮了揮手,以示告別後,終於上了一輛格外華美的馬車。

馬車駛動,路易莎坐在靠窗的位置,依舊保持著揮手的儀態,離得近一些的民眾都能看見。於是人群又呼喊起來,路易莎大致能聽清是一些祝福的話語。

再等到馬車駛離了城市,慢慢遠離了聲源,周圍才安靜下來。路易莎忽然就有了一些惆悵——其實她倒沒有離開故鄉的那種失落,畢竟她認定的故鄉在不可能回去的‘未來’,她的思鄉之情已經全給了出去。

而且哪怕只算這輩子,她的故鄉也該是‘豐特羅’才對,她這輩子是在豐特羅長大的,在那兒長到了12歲呢!

但已經適應了一個環境後要離開,而下一站是那樣陌生,在那裡會有完全不一樣的生活和挑戰(她甚至要在新的環境裡結婚,走上人生新階段!!!)這種時候,還是會難免出於一種慣性,對舊的環境戀戀不捨。

“小姐,您還好嗎?需要我召喚一個騎士,回城裡為您請一位大夫來嗎?”這時陪路易莎坐在這輛馬車上的是雨果夫人和吉娜,吉娜坐在對面,注意到了路易莎的神情,關心問道。

他們這一行的隊伍是很龐大的,除了路易莎,以及她的侍女、女僕,還有送嫁和負責押送嫁妝、送到嫁妝就會返回的人外。就是路易莎的陪嫁騎士、騎士侍從、工匠、雜役等了,這些人數也很可觀,就算是人數較少的騎士和侍從,也分別有20名、30名呢!

今後他們就完全屬於路易莎了,尤其是他們中的騎士和騎士侍從,得作為封臣效忠於路易莎,而路易莎也得對他們盡封君的義務——最有權勢的貴女們出嫁是這樣的,就是要陪嫁很多心腹。

因為要立自己的宮廷,或者要在一個大宮廷裡有相當掌控力,沒有自己的心腹可是不行的。

“哦,我還好,只是.只是離開特魯瓦就意味著要進入一段新的人生旅程了,我有些緊張,擔心未來會有意料之外的困難,這可真讓人忐忑——這讓我想到了好幾年前,我從豐特羅來特魯瓦,也是差不多的心情。”

“當時的您很忐忑嗎?”雨果夫人也露出了回憶的表情,驚訝道:“您當時表現出來的樣子可是很鎮定的,大家都說您簡直像是一直生活在宮廷裡一樣自如,氣度那樣非凡,說不愧是伯爵的長女呢!”

“當我緊張時,不太會表現出來有時候我很擅長自欺欺人,越緊張越平靜,彷彿這樣就真的什麼事都沒有了,然後真的就沒有了.”或許是因為時機、氣氛都剛剛好吧,路易莎說起了交心話,比平常要更深的那種。

平常也不是說就心機深沉、隱瞞自己的心思了,而是路易莎身為一個現代人,很多方面都和此時的人是不合的。真的有什麼說什麼,別說其他人能不能理解了,就算理解了也不會贊同她的,只會當她瘋了.既然是這樣,還有什麼可說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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