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前夫哥24
陸或雍穩穩地抓住顧知煦的胳膊,卻在下一瞬,身體怔住。
這張染著紅溫漂亮的臉蹭著自己臉頰,動作像是撒嬌,卻眼眶泛紅,對視著自己的雙眸沁滿了溼潤,是生氣,又是難受,他知道顧知煦偶爾會有脾氣,可是他很少看見這麼難過的顧知煦。
頓時間心情酸澀到爆炸。
“……陸或雍,我們離婚吧。”
“我也好想好想要你。”顧知煦雙手放在身側,握著窗臺沿邊,看著陸或雍,再也繃不住自己的情緒,哽咽出聲:“我已經跟我自己解釋了無數次,你是我的選擇,我要對自己的選擇負責,不論你是怎麼樣的都好,這是我選擇的婚姻,婚姻本就充滿著未知性。”
“可是我無法跟自己的感覺和解。”
顧知煦想清楚了,身體往前,重重地將腦袋抵在結實的肩膀,眼皮蓋在他溼透的衣服上:“求你了,陸或雍,放過我吧,早一些放過我,別讓我那麼難以割捨。”
這句話像是嘆息。
“陸或雍,我們離婚吧。”
雨越來越大,打在身上已經有輕微的疼痛感。
四目相對,誰都沒再說話,就這樣注視著彼此,狼狽的模樣,炙熱的眼神,都是那個最熟悉的對方。
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
“好,先洗澡。”
“洗完澡就離婚嗎?”
“嗯。”
“好。”顧知煦連忙點頭,想著從窗臺跳下來,腳一軟,正好被抱了個滿懷。
【一起洗完這個澡就離。】
顧知煦:“……”
可惡,拒絕啊。
……*
一個小時後,兩人一前一後從浴室裡走出來。
顧知煦將毛巾蓋著腦袋,光著的腳在大理石上踩出一個又一個的痕跡,擦拭著頭髮往書房那邊走去:“我去拿離婚協議書。”
竟然大吵一架離成了?本來他還以為還會持續一段時間的抗戰。
“嗯。”陸或雍雙臂微屈,繫著腰間的浴袍帶子,不經意露出胸膛那片抓痕。
他的目光不經意落在顧知煦直接踩在地面上的腳,在沒看見的角度眸底深得陰沉。
十分鐘後,顧知煦在書房裡將打印出來的離婚協議書拿在手裡,走回臥室
。
臥室客廳裡,陸或雍正坐在沙發上看著手中的平板,坐姿跟平時不同,雙腿自然分開,西服下的身材哪有半分斯文的痕跡,是浴袍都擋不住的健碩結實。
顧知煦再次移開視線,把離婚協議書拿過去,遞到陸或雍面前:“喏,簽字。(<a href="http://.[co)(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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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或雍從平板上抬眸,眼皮微掀淡淡地往上看,看了眼顧知煦,須臾後,才收回視線接過他遞來的協議書,一目十行閱覽著協議書的內容。
這一看,就是十分鐘。
顧知煦站在邊上:“……”他有些不耐煩了,彎下腰,把筆塞到陸或雍手心裡:“好了,我不要你一點財產,你不需要看那麼久,籤吧,反正我們也隱婚,離了對你也沒什麼影響。”
“那離了對你有什麼影響嗎?”
顧知煦暫時還沒想到:“不知道。”
“離了你會想我嗎?”陸或雍打開筆蓋。
顧知煦的目光跟隨著陸或雍拿著筆的手,不知道為什麼心跳開始有些加速,口乾舌燥的:“不會……”吧。
“那我想你了呢?”陸或雍往前坐,將協議書放在玻璃茶几上,開始落筆。
“憋著。”顧知煦見陸或雍簽了,樣子是那麼平靜,就好像跟之前籤一份幾千個億的合同那樣淡定。
而他的呼吸開始有變化。
幾秒鐘,筆鋒凌厲的簽名落下。
“好了。”陸或雍將簽好的協議書遞迴給顧知煦,對上這傢伙臉頰泛紅的模樣,不知道是興奮還是怎麼了。
顧知煦伸手接過這份簽好的離婚協議書,鬆了口氣。
終於離了。
這男人根本不行。
不經意觸碰過陸或雍的手。
【顧知煦,我應該*死你才對。】
【我對你太心軟了。】
【你真的不懂我的心。】
他:“……?”
簽字了,還在虛張聲勢個什麼呢?
“那我收拾東西離開了。”
顧知煦果斷轉身離開,哼哼,自由咯!
在關上門的瞬間,他忽然覺得有些恍惚,呆站在原地,拿著紙的手與指尖輕顫,眼前的光源又像是一盞一盞熄滅的燈,在眼前一道一道的關閉。
……又來?
“陸——”
‘啪嗒’一聲,手中的協議書跌落在地。
下一瞬,他沉沉地合上了眼。
主臥的門緩緩關上。
陸或雍在看見門關上的那一刻,‘啪’的聲,倏然捏斷了手中的筆。
他後悔了。
早知道當初給你煮安眠牛奶時就該下猛點藥,應該天天給你下藥,反正你睡著了不知道。
就在這時,門口忽然響起‘嘭’的一聲,像是跌倒的聲響。
陸或雍猛地站起身,幾乎沒有一瞬間的思考,快步走向門,打開門的瞬間就看見顧知煦閉著眼,倒在了門口,額角都磕紅了。
心跳幾乎驟停。
他極力穩定著情緒,彎下腰趕緊將顧知煦打橫抱起,低頭貼上他臉頰時,耳畔卻傳來平穩地呼吸聲,緊張地心情戛然而止。
呼吸頻率很正常,頓時鬆了口氣。
“……”
這傢伙睡著了。
陸或雍看著懷中熟睡的心肝寶貝,心情平穩過後,被老婆離婚不要的心情像是打翻的漿糊,情緒被弄得亂七八糟,黏稠酸澀煎熬,許久未有的念頭再次上湧。
“寶寶,那就不能怪我了。”
他將熟睡的人抱回主臥,輕輕地放倒在床,熟練地從枕頭下方扯出一條黑色的領帶,遮擋住緊閉雙眸的眼皮,繫上。
‘啪’的一聲,燈關上了。
隱忍剋制的情緒,在漆黑的作祟下,徹底失去理智。
……
‘轟’的作響,暴雨在深夜沖刷著城市,壓住了哭得崩潰的聲音。
臥室拉上厚重的窗簾,漆黑一片,密不透光,空調溫度適宜,卻還是佈滿了汗意。
顧知煦覺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
他的雙臂被往後緊握拉著,又被胳膊圈住肩部,被困在身後的臂彎裡,撕裂的痛幾乎麻脆了骨頭,從骨縫透出的疼痛難以呼吸。
每一下都感覺到窒息,被矇住眼睛漆黑一片的視線,讓鑿的每一下都產生了高空墜落的可怕幻覺,竟生出瀕臨危險之際恐懼而又興奮的感覺。
“寶寶。”
耳畔後方傳來饜足的嘆息,如同野獸飽餐。
……是陸或雍。
這男人……
不是……怎麼這樣。
好痛,怎麼可以這麼痛。
糟了糟了壞了壞了……
不是不行的嗎,怎麼會這麼——
他低下頭,張了張嘴,哭不出,也發不出聲音,感覺到什麼從唇邊滴落,如低齡兒童還不會管理唾液,無法控制自己。
然後就被大掌捂住嘴巴,手指壓入口腔,腦袋發軟地往後仰。
“寶寶,我的好寶寶。”
疼痛正麻痺著大腦,耳畔響起溫柔低沉的嗓音,極富有磁性的低喘是男人情到深處難以抑制的感情。
“感覺到了嗎?”
“我沒有騙你,是不是很難受。”
“寶寶,不哭了。”
“還是不了吧,不然你又得說我沒用了。”
自說自話的話語變換了幾種情緒,在灰濛一片的世界裡像是一隻強有力的手,將他拽入深淵。
顧知煦仰起頭,又被大手捏住臉別過去,親吻落在眼皮,被吻掉了眼淚,落在唇邊,奪走了本就僅剩不多的喘息機會。
……
他不是在做夢。
好像是真的。
“……陸或雍。”
“怎麼了寶寶。”
懷中的愛人每哭一聲都能夠得到最密切的回應。
“你也……太兇了……。”
……*
天微微亮,靜音軌道緩緩拉開窗簾。
被抱到窗邊的青年蜷縮著肩,顯然已經是疲憊到極點,眼睛位置還繫著黑色領帶,黑色與皮膚的白,在日光下晃眼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