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責問
“我沒有說這話,你沒瞎說話。”沐大姑姑道，“一個女人，別動不動把離婚掛在嘴裡。耀宗都已經娶了你,也得罪了他妹妹，他這個時候怎麼跟你離婚。他跟你離婚了，他妹妹就會原諒他了嗎？”
沐大姑姑心一緊,自己是想讓沐母去找沐晴，讓沐晴跟他們重新和好，而不是讓沐三嫂和沐耀宗真的去離婚。
沐三嫂和沐耀宗都已經生了兩個孩子,這不是說離婚就能離婚的。
當年一步走錯了，去年又走錯了一步,步步錯。
“你也彆氣。當年,要不是因為你弟弟要工作，你婆婆要是把工作給了沐晴，事情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沐大姑姑道,“你確實有錯。”
“我有錯,你們就沒有錯了嗎？”沐三嫂道，“這個時候，來說我的問題。”
沐三嫂不是那種會忍氣吞聲的人,哪怕她弟弟出事花了婆家的錢,她也沒有在婆家人面前太低頭。她一低頭,別人就得欺負她。沐三嫂不能讓那些人都認為是自己的錯,都怪自己,沐晴才跟沐家鬧成這樣。
“一個巴掌拍不響。”沐三嫂道，“我能嫁進沐家,跟沐耀宗,跟你們就沒有關係嗎？”
“哎喲,你一個晚輩，這麼說話的嗎？”沐大姑姑捂著心口，“我要是你婆婆，都要被你給氣死了。為了你這麼一個玩意兒，親生女兒都不要了，你還好意思說這話。”
“孩子她姑姑，這事情是大家的錯，確實不是她一個人的錯。”沐母道。
“你就縱著她吧。”沐大姑姑道，“被拿捏著，都不敢為親生女兒說一句好話。”
“……”沐母朝著沐大姑姑擠眉，讓沐大姑姑別說了，她真不想跟兒媳婦鬧得不愉快。
“你這麼當婆婆，有什麼意思？”沐大姑姑道，“一點當婆婆的樣子都沒有，太無用，太軟弱了。”
“媽，你可得說清楚。”沐三嫂道，“我是不是為了你兒子生了孩子，是不是給你們沐家傳宗接代了。”
“你當初就是假懷孕。”沐大姑姑道。
“那我還是生了男孩。”沐三嫂道，生男孩，這就跟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死死地被沐三嫂攥在手裡。她是沐家的功臣，這些人休想在這個時候甩開她。
沐三嫂和沐耀宗結婚幾年了，她也擔心七年之癢，擔心後面有別的問題。沐三嫂在想要是沐晴明天這麼厲害，沐大姑姑還會到家裡說這些話麼。
這嘴臉變得還真快，沐晴沒有考上大學之前，沒有嫁得那麼好之前，那些人一個個都說沐母給出工作給的值了，說沐三嫂一嫁進來就生了兒子。
假懷孕不假懷孕的，他們也就都不去計較了，而是想著沐三嫂已經生了兒子。
“好了，都不要說了。”沐母瞧見她們這樣就頭疼，生怕她們真的吵起來，一個是沐母的大姑姐，一個是沐母的兒媳婦，沐母不想得罪其中任何一個人。
“事情變成這個樣子，跟你這副慫樣有脫不了的關係。”沐大姑姑轉頭炮轟沐母，“都不懂得支稜起來。”
沐大姑姑看出沐母對沐三嫂的維護，沐母嘴巴上沒有多說沐三嫂的好話，但處處都是為了沐三嫂好。沐大姑姑乾脆多說沐母幾句，就不去說沐三嫂了。
“你都把沐晴生下來了，都不知道對她好一點。”沐大姑姑道，“就算她不夠聰明，她不是還有一張漂亮的臉蛋嗎？你們就是不懂得珍惜，把事情鬧成這個樣子，下不來臺了吧。讓你過去，你還不肯過去，你自己不肯給人臺階下，人家現在強勢著呢，
幹嘛給你臺階下。”
“喝口水。”沐母道[(．co)(com)，
她示意沐三嫂去做別的，別待在這邊。
沐三嫂翻白眼，真當自己想要待在這邊嗎？要不是沐大姑姑非得說那些有的沒有的，自己也不過來。
主要是沐三嫂心裡也有氣，三叉街的這些街坊鄰居一個個都說沐三嫂的不是，彷彿一切都是沐三嫂的不對，都是沐三嫂做的太過分了。那些人就跟親眼瞧見似的，在那邊繪聲繪色的說，在沐三嫂路過的時候，他們還在那邊嘀咕，真的是一點面子都不給沐三嫂。
沐三嫂聽到他們的嘀咕聲音，也不好直接衝上去，她就只能挺直腰桿子離開，告訴自己，自己可是為了沐耀宗生了兒子的人。沐三嫂忍受不了那些人的閒言碎語，乾脆回到家裡來。
當年，沐三嫂假懷孕的時候也有被人說幾句，但是別人都是猜測而已，說的比較少。不像是這一次，那些人說的很多。沐家的這些親戚也喜歡說沐三嫂，搞得沐三嫂是整個沐家的罪人一樣。
沐三嫂解下圍裙，把圍裙狠狠地扔在旁邊。
沐大姑姑瞧見沐三嫂這樣，她還想說一句沐三嫂。沐母眼疾手快，她連忙摁住沐大姑姑的手，又道，“在這邊吃晚飯不？”
“那邊酒席都已經開始了。”沐大姑姑道。
“開始就開始了。”沐母道，“我們自己多做一些吃的。”
“這能一樣嗎？”沐大姑姑道。
“我們這邊沒有那麼多菜，都是一些家常菜。”沐母道，“還是能吃的，不至於太差。”
“不吃了，你們自己吃。”沐大姑姑道，“再在你們這邊待下去，我一肚子都是氣了。跟你們這些人說，根本說不通的。”
沐大姑姑是想慫恿沐母去找沐晴，奈何沐母就是不肯去。這些人都不肯去了，沐大姑姑更不可能去，倒不如回去家裡。沐大姑姑想想都覺得沐家虧了，要是他們早知道沐晴能嫁得這麼好，當初就應該多幫襯沐晴一把。
看看沐雨，沐大姑姑都聽說了，沐雨在鄉下的時候幫助沐晴，沐晴現在都給了沐雨不少好處，又是寄奶粉又是寄錢的，好像還有寄收音機。總之，沐晴對沐雨的好讓他們看了都垂涎，要是沐晴能對他們好一點，能分給他們一點東西，那該有多好。
等沐大姑姑走了之後，沐三嫂才從房間裡走出來。
“大姑姑走了？”沐三嫂問。
“走。”沐母道，“你們大姑姑就是這個樣子，他們瞧見了好處，又夠不到，就想著讓我們過去。你不用管她，那些話，聽一聽就算了。她還說我那麼多不是，我都沒有多說。”
“您是能忍得住，我可忍不住。”沐三嫂不屑地輕哼一聲，“她在她自己的家裡不能待著，不去說她自己的兒媳婦，偏偏要跑來我們這邊說我們。她不也是沐晴的親姑姑嗎？以前，她都懂得過來說，還勸說沐晴下鄉，現在呢，一口一個她當時勸過你們，倒打一耙啊。”
沐三嫂算是開了眼界了，“她真要是沒有對不起沐晴，她早就去沐晴的面前了，而不是來我們這邊。心虛就是心虛，還好意思在那邊裝。剛剛，要不是您攔著，我還非得多說幾句。”
“差不多就得了，她到底是你們的長輩。”沐母道，“你多說了，她不還得說回來，到時候又讓你爸他們知道了，不還得怪你，也怪我。”
沐大姑姑知道去找她的兄弟做主，讓她兄弟知道她被欺負了。那些人多少會幫著沐大姑姑說幾句，說沐大姑姑年歲都這麼大了，讓他們都少說幾句。
“我們今天就在自家吃飯。”沐母道，“沐晴的婚宴跟我們沒有關係。這個時候，也不可能過去。”
別人都開席了，他們趕過去幹嘛，讓別人笑話他們多麼想要吃那一頓酒席？
沐母的心還是比較硬的，沒有那麼柔軟。沐母總是擔心兒媳婦不滿，擔心兒子不滿，不曾擔心過女兒不滿。反正她有三個女兒，沒有了一個女兒，還有另外兩個女兒，沐母對沐雨也不是很關心。
“當然得在自家吃飯。”沐三嫂道。
婚宴上，賀澤華始終站在沐晴的身邊，別人要是有說不中聽的話，他還會打斷別人的話。
總有個別人不長眼，在那邊問沐晴的親生父母去哪裡了。畢竟沐晴的二姐都來了，那麼沐晴不可能沒有親生父母，沐晴總不能是從石頭裡蹦躂出來的。從石頭裡蹦躂出來的是孫悟空，而不是人。
沐晴臉上基本都是掛著得體的微笑，別人要是想對她不利，她也會拉下臉。但不用沐晴多去說，賀母在那邊都會拉下臉，賀父還會直接問：你們家的孩子有出息嗎？你們家的孩子在哪裡上大學？
賀父的戰鬥力，那是槓槓的。
“當年，我在戰場，那才厲害。”賀父故意道，“現在啊，年紀老了，不如以前了。”
本來有人以為賀父在臺上說的是客氣話，他們就沒有想到賀父還陪著沐晴和賀澤華去敬酒，賀父還真是能說話。這讓賀家的親戚都很吃驚，這還是賀父嗎？
確定賀父不是別人假扮的嗎？還有人去看賀母，賀母心想丈夫就是這個樣子的。
賀母不覺得丈夫這樣有什麼不好的，丈夫是對自家人好。
賀三夫人瞧見這一幕幕，她憋屈，總覺得賀父和賀母他們對自家不夠好。
沐晴還拉扯一下賀澤華的衣服，“爸是真厲害。”
“他說了，他不如以前了。”賀澤華道。
“……”沐晴心想這還不如以前嗎？那公公以前該是多厲害啊，“寶刀未老。”
賀澤華緊緊地握著沐晴的手，他爸今天確實很能耐。賀澤華都沒有想到他爸今天能高興到這個地步，他很久都沒有瞧見他爸這麼高興，不對，衛星升空，新聞出來的時候，他爸就非常高興。
“這才是你的女兒吧。”有人直接當著賀父的面這麼說。
“兒媳婦，那也算是半個女兒，就是女兒了。”賀父笑著道。
黃主任跟黃夫人嘀咕，“你姐夫把我們的話都搶去說了。要我說，學生是女兒，一整個女兒。”
“是，是，一整個女兒。”黃夫人點點頭，這個還用得著比嗎？
黃夫人不明白這些人的腦回路，她附和幾句，這麼大喜的日子，大家開心才好。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黃主任道。
“對，是這樣，孩子她爸。”黃夫人再一次肯定，她給丈夫夾菜，“吃吧，別餓著。”
沐父很快叼著煙桿子回來，他沒有再繼續待在外面看別人下棋，實在是看不下去。別人問他，他的小女兒是不是今天舉辦婚宴，說誰家的親戚都說了，還說一桌飯菜多少錢，說多麼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