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你和林弈年很熟嗎
易忱回來的時候,臉色一如平常。
一路無話。
他開車將她送到宿舍樓。
宿管阿姨正和隔壁大爺聊天,扭頭看見一輛奧迪停在樓下。
她也沒多注意,直到後座門打開,露出鍾吟的臉。
對這姑娘,她頗有印象。漂亮有禮貌,學習還刻苦,寢室六點開門,她雷打不動,六點半出門,天天都是第一個。
看清鍾吟腳上包的繃帶,阿姨走上前,有些心疼地問:“怎麼弄的啊?這還怎麼上樓啊?”
“崴到腳了。”鍾吟笑笑,“沒辦法,要請假一週了。”
說話間,駕駛座的門打開。
阿姨看過去,和易忱對了個正著。她愣了愣,突然一拍手:“哦!這不是你那表哥嗎?還好還好,讓他把你背上去,省的受苦了。”
“……”
這個點兒寢室樓正熱鬧,不少人來來往往,目光都往這兒看。
於是鍾吟默認了這句表哥,“那麻煩阿姨放放行,讓他送我上去,可以嗎?”
“知道知道!”阿姨笑眯眯的,“我記得你表哥,帥的嘞!”
鍾吟看向易忱,硬著頭皮:“可以嗎?”
易忱沒什麼表情:“你不都替我答應了?”
他看起來只想把她快點送走,兩步上前,輕車熟路地托起她膝蓋,就要抱起來時,阿姨在一旁連連搖頭:“不行不行,樓梯窄,抱著容易磕到,還是得背。”
鍾吟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但我的衣服…”
話音未落,易忱拉下外套拉鍊,脫下丟給她:“圍著。”
灼燙的體溫通過外套傳到她指尖,鍾吟眼睫輕動一下,阿姨上前幫忙,把外套系在她腰間。
“上來。”
鍾吟緩緩趴上去,他手順勢放在她膝窩。
哪怕隔著衣物,但和他脊背相觸的瞬間,兩人的身體還是僵了一僵。
距離太近,她甚至還聽到了混亂的心跳聲。
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他的。
阿姨滿臉笑眯眯地感慨:“這表兄妹兩個,真親啊。”
“……”
鍾吟聲如蚊吶:“走吧。”
易忱一聲未吭地把人往上託了些,抬步上樓。
這樣沉悶著,實在有些難捱,鍾吟努力忽視這種觸碰帶來的心悸感,找話題:“醫藥錢到底多少啊?我還是轉給你吧。”
“沒多少。”
鍾吟想起易池說,易忱窮窮的,上次找他時身上只有八十塊,如果他都能負擔得起,那可能確實沒多少。
他不提錢,自己也倒也沒必要一直提,下次找機會再還了便是。
於是她真心道:“易忱,謝謝你啊。”
一晚上,他為她忙活到在,說不感激是假的。
易忱看起來不怎麼領情,耷拉著眼,“要謝就謝我媽。”
“不管怎麼樣,都謝謝你。”她垂下眼睫,“今天室友的車子沒電了,沒人能來接我,沒有你我還不知道怎麼辦呢。”
“混得真差。”
“你才混得差,”鍾吟忍不住懟回去,“至少我去的時候也是有人帶的。”
“是嗎。”易忱腳步一頓。
像是不經意問:“誰這麼閒。”
…好像有點嘚瑟過頭了。
鍾吟猶豫著該不該說實話,易忱又沉聲:“嗯?”
她有些撒不出謊:“…林弈年。”
出乎意料,易
忱沒什麼太大反應,
嗓音淡淡:“你們很熟麼?”
他語氣聽不出情緒,鍾吟反而更緊張起來,語速飛快:“沒啊,就見過這幾次,你不是都知道嗎?”
“哦。”
哦。
哦???
怕他以後不給她見林弈年的機會,鍾吟小心地問:“你是不是不高興啊。”
一陣沉默後。
“我有什麼不高興的?我為什麼要不高興?”
他像是被碰到什麼逆鱗,連著反問她兩句。
……
鍾吟撇撇嘴,“沒不高興就好。”
易忱:“想太多是病,得治。”
鍾吟氣不過地用手勒了下他的脖子。
他吃痛地“嘶”了聲,“恩將仇報啊你!”
鍾吟:“活該。”
易忱作勢鬆開手。
身體突然下墜,鍾吟嚇了一跳,手臂緊緊勾住他脖子:“啊救命!”
他又順勢接住她,把她整個人往上顛了顛,勾了下唇角:“就這點兒膽。”
鍾吟氣得用手打他。
打鬧間,察覺些許不對。
鍾吟抬眼,看見郭陶和鄭寶妮各自拎著水壺,敷著面膜,驚呆了一樣,看著他們二人。
“你們這是…”郭陶表情怪異。
易忱笑意收起,抬目看了眼樓層,正是四樓,“寢室幾號來著。”
鍾吟莫名不敢看室友:“412。”
“那先讓讓?”他瞥堵在樓梯口的二人。
郭陶這才看見鍾吟被裹成粽子的右腳,大驚失色:“吟吟你受傷了?怎麼弄的?”
“沒什麼事,就是腳崴了。”
鄭寶妮頓時變了神色,自責地說,“都怪我,關鍵時刻掉鏈子,你等很久了吧?”
鍾吟安慰她:“沒事,誰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
“非要在這裡說話?”易忱冷不丁側頭,打斷對話,“累得不是你是吧?”
……
鍾吟衝室友尷尬地點點頭,“那就讓我們先上去吧…”
兩人一左一右讓出空位。
易忱越過兩人,拐彎進了走廊。
郭陶看著人走遠,心中的怪異感還是揮之不去。
“我沒看錯吧?他倆怎麼和談了一樣?”
鄭寶妮:“可能吟吟有她自己的節奏?”
郭陶:“…或許吧。”
另頭,史安安開門,同樣滿臉驚訝地看著二人進來:“吟吟,你腳怎麼了?”
鍾吟只能又解釋了一遍。
“哪個位置?”易忱問她。
鍾吟指了指外側左邊,“這個。”
她被他卸貨一樣放在了書桌上,他丟下裝藥的塑料袋,“我走了。”
“等等。”
易忱動作一頓,眼角耷拉著,還是那副欠了他八百萬的樣,滿眼“還要使喚我做什麼”的表情。
“你的衣服還沒拿。”
但現在還正在她屁股下坐著,鍾吟頓了頓,“我還是洗好再給你吧。”
易忱哂了聲。
鍾吟:“?”
“挺好,下次見面的理由都想好了。”
鍾吟:“……”
他眼神輕飄飄地掃過她的腳,“先養著吧,少想些有的沒的。”
“……”
門在面前關上。
留下滿臉迷惑的史安安,“他一直都這麼說話嗎?”
鍾吟點頭
:“一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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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吟,”史安安看向她,目光有些同情,“你真是辛苦了。”
“……”-
[車我給你停在這了]
易忱下車,關上車門,給易池發了定位。
很快,易池的電話打來,語調慢悠悠的:“把人送回去了?”
易忱嗯聲。
易池語帶興味,“不感謝我給你這個機會?”
“我感謝你…”易忱止住髒話,“不是你想的那樣。”
易池:“我想的哪樣?”
易忱不上他的套,“我的事輪不上你操心。多操心你自己吧,大齡剩男。”
易池也不惱,閒閒道:“我是沒你這個福氣,才上大學,咱媽就給你物色好對象了。”
“要我說幾遍,都是媽她一廂情願,我和她沒關係。”
易池拖長尾音,聽起來是一點不信,“嗯,沒關係。”
懶得再和他廢話,易忱冷笑:“我掛了。”
“別掛。”易池倒也沒再繼續惹他,語氣認真起來:“今天是特殊情況,下次再帶你見他們。”
“嘟嘟”幾聲,電話傳來忙音。
易池罵:“這狗脾氣。”
一直到回寢室,易忱摸摸肚子,才想起做了一晚上奴才,連晚飯都沒吃。
他面無表情地推開門。
程岸正從廁所出來,提著褲子和他打了個照面:“回來啦?幹嘛去了。”
易忱沒說話,徑直從宋緒的糧倉裡翻出一包泡麵。
林弈年注意到,問他:“晚上沒吃飽嗎?”
“沒吃。”
林弈年看他幾秒,“這是出去做什麼了?”
易忱撕調料包的動作一頓,揉揉鼻子,含糊其辭:“沒做什麼。”
林弈年笑了下:“看來是出去做了什麼要瞞著大家的事情。”
他語氣怪異,易忱差點懷疑,給鍾吟當牛做馬的一切全被他知道了。
頓時有些惱:“你今天話怎麼這麼多?”
寢室有瞬間的安靜。
好半天,林弈年回他:“抱歉,是我多管閒事了。”
易忱沒說話,兀自盯著泡麵發呆。
為自己今天做的所有不合常理的事情感到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