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於歌 作品

第 22 章 一個平平無奇的特招生


沈令思帶人往四號樓去,身邊還有人在嘟囔:“濮大少爺和寧頌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居然又是一塊回來的。”

“不是說寧頌的爸媽在濮家工作麼?當司機還是什麼。”

“濮家司機多了去了,你見過其他司機家的孩子麼?”

“因為他們在一個學校吧,又不是每個司機家的孩子都能考上咱們學校。你們看過寧頌的檔案麼?他理科好牛逼啊,要不是文科拉胯,他能把濮喻從年級第一拉下來吧!”

他們一邊走一邊閒聊,沈令思意識飄的卻有點遠。

剛才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以為濮喻和寧頌要親吻上了。

沈令思第一次注意到寧頌,是第一次看到寧頌資料的時候。

作為學生會長,他並不直接負責特招生相關工作,所以他第一次見到寧頌照片的時候,寧頌已經過了特招考試,確定了二月入學,周律他們在辦公室裡聊新來的特招生,他拿起他的檔案看了一眼。

寧頌的照片其實拍的很一般,他太瘦了,照片比本人微胖一點,但也還是瘦的有些脫相。

但他卻看了很久。

他不知道別人是怎麼樣的,或許是個人性癖,又或者是追求他的人實在太多了,以至於他太挑剔龜毛,對喜歡的對象有很細節的標準。

普通人找對象,可能好看就行,優秀就行,或者要個頭高一點,皮膚白一點,長髮或者短髮,大部分鐘愛的其實都是某一個類型。

他的標準不是,他的更細節,說出來可能有點偏執的病態。

個頭不能太高,要能被他完全覆蓋,皮膚要好,哪裡都很柔軟細膩。

不要太漂亮,他不喜歡漂亮的人,六七十分就可以,他喜歡平凡的人。

要秀氣,看起來很需要他保護,他喜歡能激起他保護欲的男生。

但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嘴唇。

他喜歡有唇珠的男生,上嘴唇要有類似於m的形狀,下嘴唇不能太薄。

寧頌就完完全全長在他的審美點上!

以至於寧頌還沒進學校,他就在期待他的到來。

見到了真人,又多了一絲鮮活,是照片無法比擬的生動。

寧頌本人比照片更合他心意。

他有時候隔著人群看寧頌,會覺得很驚異。他其實在寧頌上課的時候,游泳的時候,都有看過寧頌,一般都是正好路過,但眼神是特意尋找過的。他靜默而不著痕跡地從旁邊走過去,難以相信怎麼會有這麼合他心意的人,就算是好多人覺得瘦到病態的身材,在他眼裡,也會激起他一種隱秘的興奮。

好像他就是為了要遇到他似的,心裡會有驚濤駭浪的想法,有時候他會覺得毛骨悚然,覺得自己的喜歡有種不被常人理解的古怪。

但不被人理解的感情會讓他更興奮。

就像沒人知道,讓人如沐春風的會長大人其實極度重欲。

沈令思不知道別人眼裡的寧頌是不是真的一無是處。

但在他眼裡,寧頌很稀有。

太瘦弱平凡的人很容易內向,懦弱,但寧頌沒有,他是平凡人裡的瑰寶。

但是如今這個瑰寶被太多人注意到了,以至於他在這些人裡頭都變得不突出。

本來他以為他會成為寧頌身邊最耀目的存在。

沈令思沉下臉,笑意盈盈的臉變得嚴肅,眼鏡片在走動間晃動著涼涼的春光。

他知道他這樣現實中隱藏自己真實面

目的人是有點不正常的,
所以他要掩藏好一些,食人花總是要儘可能誘人燦爛,才會有人靠近。

“會長!”前頭有人叫他。

沈令思唇頰笑容瀰漫開來,點點頭,溫和地說:“怎麼了?”

“我們從上查還是從下查?”

“從一樓吧。”沈令思微笑著說。

四號樓一樓的公共浴室已經快到關門的時候,很多男生還在往裡衝,很熱鬧。

相比較而言,一號宿舍樓就冷清很多。

濮喻的宿舍比寧頌的宿舍大十倍不止,房間裡的燈從玄關一路明過去,窗簾自動合上,有和緩的音樂聲傳出來。

他脫了外套,非常規整地掛在衣架上,看到茶几上擺著兩個包裝精美的紙盒子,是他叫助理給他買的東西。

一個打開,是他和寧頌今天在大洋坊看到的那個小王子的唱片機。

還有幾張elope樂隊的唱片。

另外一個紙盒子裡,則是一個卷頭髮的手辦娃娃。

濮喻是清楚自己劣勢的。

單從性格上來說,他遠不如沈令思喬僑和盛焱他們更適合做寧頌的朋友。

寧頌對他是一種情感上的向下兼容,主要還是得益於他的母親,或者說是雙方家庭的特殊關係。

他給那個卷頭髮的手辦娃娃穿上毛衣,褲子,白襪子,球鞋,放在桌子上看了一會。

小腿不像。

寧頌的小腿是很細的,而且有顆痣。

他搭在他腿上玩遊戲的時候,他有細細地看過。

於是濮喻伸出手撥了一下,手辦娃娃就轉過頭去了。

寧頌才剛回到宿舍沒多久,就接到了喬僑的信息。

喬僑問:“你回去了麼?”

寧頌說:“到宿舍了。”

喬僑說:“我等會到。”

寧頌笑著回:“今天可以不回來吧,回來也晚了,你們那邊好像已經查寢過了。”

喬僑發了個爆錘他的表情包。

他笑了笑,喬僑發:“我都是被蠱惑!”

寧頌發了個吃驚的表情包:“我以為你們在查單詞!”

喬僑:“一開始的確在查我單詞,我喝了點酒,越看他越來氣,就撲上去了……(爆錘爆錘爆錘)”

“嗯嗯嗯。”

“真的!”

“知道了。”寧頌說,“咱們喬僑最討厭鄧旬了。”

外頭傳來敲門聲,寧頌過去開了門,見沈令思笑盈盈地站在外頭。

他好像總是帶著一抹淺笑的,彷彿自己的人生沒什麼煩惱,叫別人看了也如沐春風。

沈令思說:“你回來這麼晚,還來得及洗漱麼?”

“今天不洗了,我刷個牙就睡了。”

“喝酒了?”

“沒有,別人喝的。”寧頌朝自己胳膊上聞了一下,“很明顯麼?”

“一點。”沈令思說著從口袋裡掏出盒巧克力,說,“這個給你。”

寧頌接過來,看了一下上面的英文,是一盒生巧。

“別人放我辦公室的,我不喜歡吃這個,給你吧,你這麼瘦,爭取吃了多長點肉。”

“謝謝會長。”

樓梯口還有學生會其他人在等他,沈令思給了他巧克力就要走,說:“早點休息,吃完別忘了刷牙。”

“裡面不檢查了麼?”寧頌問。

他們查寢可不只是查人到沒到,還要查房間衛生,有沒有違規電器等等。

沈令思笑:“你房間每個細節我都知道,不用查了,人老老實實在就行。”


他笑盈盈的,語氣溫柔,細品還帶了點師長般的威嚴。

他總覺得沈令思很親切,叫他想起一個他很想念的故人。

他前十幾年漫長又短暫的人生裡一束暖光。

劉朝暉老師。

劉老師的父母都在孤兒院工作,劉老師大專畢業以後回到家鄉,在孤兒院的小學裡做了一名數學老師。

劉老師是他的引路人,也是對他最好的老師,人如其名,長的很帥,也很陽光,笑起來還有虎牙。

遇到劉老師的時候正是他人生最昏暗的時刻,失去了孤兒院的保護,在學校他經常捱揍,因為自己不肯服軟,總換來幾個高年級男生的欺凌,日子過的很苦。有一次他被他們關到了廁所裡,弄了一身尿,他覺得很憤怒,很丟臉,要離校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