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淚汪汪的蛋花眼
白櫟看清了雲青嵐選中的目標。
白櫟萎了。
說法誇張了些。
但被拉來掠陣的小
遊隼失望態度明顯。
使得雲青嵐震驚瞅他。
小夥伴什麼時候飄了!?
飄沒飄暫時先不探討,捕獵要緊,經驗充足的小遊隼們都沒發出動靜破壞這次伏擊。
半大的鴨子正是玩心重的時候,改用一下老話說,就是沒經過自然的毒打。
不同動物對於性格的要求不同,處於食物鏈底端,常被作為獵物盯上的兔子需要警惕敏感的性格,一有風吹草動就立刻離開,累是累了點,但命只有一條。
猛獸也有幼年期,弱小的幼崽還沒能長出保護自己的牙齒爪子,活潑好動,喜歡四處探索的幼崽存活率往往不高,可一旦邁過幼年期,出眾的身體素質搭配靈動自由的思維,讓它們能更快適應多變的野外環境,若是群居動物,還會帶領族群擴張領地。
野鴨的天敵眾多,好奇心太多不是件好事。
小野鴨聽到呼喚,快步追上族群,老實了一會兒後眼睛又忍不住四處瞄,慢慢脫離隊伍。
瞄著瞄著,就看到四顆亮晶晶的黑色珠子。
灌木下方長了雜草,小遊隼半趴在地,胸前的顯眼的乳白色羽毛被擋住,深色的背部顏色成功與陰影融合,眼睛透過枝葉縫隙往外看。
他們和小鴨子對視,滿含深情。
小鴨子被這深情目光硬控住,一雙眼睛給一秒,花了兩秒時間解讀其中的情緒。
一雙眼睛寫著“想吃”
,另一雙眼睛寫著“愛吃”。
它一驚。
“嘎——”
叫聲戛然而止。
同族們回頭,只看到被枝條小木刺勾住的絨羽在風中飄搖。
背後空空如也。
雲青嵐長舒一口氣。
小鴨子好奇心強,眼神卻不錯,前面那麼多隻野鴨路過都沒注意到他們,偏偏它眼睛一瞄,就看到陰影中的遊隼。
打亂小遊隼們從背後襲擊的計劃。
幸好野鴨愣神兩秒,雲青嵐一嘴咬上,咬住鴨子的嘴巴,和白櫟攜手將鴨子拖進灌木中。
野鴨體型不小,貼近身體內側的絨毛特別多。
白櫟認真拔毛。
拔到一半,耳中只有他拔毛的動靜。
他抬眼張望,逮到偷偷摸魚的小夥伴。
摸魚就算了,關鍵是將爪子放到野鴨身上一踩一踩的是在幹嘛?
雲青嵐眯眼,突然明白有人喜歡把手埋進小鳥胸口羽毛的原因。
軟軟的絨毛,踩下去還挺舒服的。
而且野鴨的體型比鴿子斑鳩的大,羽毛長,胸部的肉多,一腳下去帶有點彈性,就像踩著一個長滿毛毛的厚墊子。
“嘶拉——”
白櫟特別冷酷,特別無情地撕毀厚墊子。
結果小夥伴還是沒動。
也沒生氣。
他再抬頭,發現小夥伴目光專注,打量他胸前層層的羽毛,眼睛泛起亮光。
明明是溫暖的白天,白櫟卻覺得自己脊背一涼,有種不妙的預感。
小遊隼們結伴而歸,帶回來一隻吃了一大半的鴨子,飛到老遊隼的巢屋前,和他分享。
鴨子身上的肉多,順著骨架可以撕下大塊的肉。肉質鮮美,味道獨特,六一如此評價。
挺好吃的獵物,卻有一隻小遊隼一直沒來吃,站在巢屋頂上,一個勁地梳理胸前羽毛。
見白櫟從湖泊邊梳羽毛到回來還在梳,雲青嵐想了想,叼著一塊肉去找小夥伴。
他把肉放
到小夥伴面前,大大咧咧挺胸一抬,特別坦然。
來,給你摸回來。
白櫟腳下一滑。
——
小遊隼們到處亂跑,三天兩頭消失不回來,六一跟空巢老人一樣,獨自守著空蕩蕩的巢屋。
遇到小遊隼前,曾經很長一段時光都是如此。
六一原本習慣了這種獨居生活,結果雲青嵐一來,就把他的生活節奏全打亂。
耳邊乍一下清淨,反倒是不習慣。
當年育雛結束也沒這種感覺啊。
六一沉思。
思來想去,找到了原因。
每次回家就被逆子們堵在角落討要食物,和每次回家就被小遊隼追著送食物,兩者肯定不同。
六一曾經也是四處旅遊的隼,被激發起興趣,也想著出去轉轉,看看雲青嵐他們外出是去什麼地方。
接下來的一次,小遊隼們飛行外出,六一說去就去,尾隨他們身後。
飛到途中,前方的小遊隼們分開飛往不同方向,六一略微猶豫,選擇了自己相對熟悉的小遊隼。
老遊隼沒掩飾動作,雲青嵐自然發現了他的行蹤。
路上多一隻能一起飛的隼,樂趣也會更多一分。
特別是老遊隼還沒跟他們出來過,光是分享就能分享好久。
雲青嵐首先帶著老遊隼去看他的鳥巢大作。
最近風大,鳥巢位於大樹頂部的枝杈上,吹到的風更多,插在空隙中的羽毛沒能堅持太久,掉了一大半,剩下的頑強堅持,但羽毛顏色大不如前,蒙上一層灰,看著慘兮兮的。
上次來還是好好的,現在卻變成這樣了。
雲青嵐空中緊急剎車,痛心疾首。
鳥巢樣子不如從前,可依稀能看出以往的模樣。
第一次見到這種外觀的鳥巢,六一沒踩鳥巢,落到旁邊的樹枝上,謹慎觀察鳥巢。
雲青嵐忙著進行補救復原,調整完鳥巢上的羽毛,從樹下撿了幾根沒飄太遠的羽毛,叼回來挨個插緊。
可惜無論再怎麼恢復,看起來都和以往不同。
雲青嵐覺得自己需要傷心十分鐘。
六一看完他忙碌的全過程,打量鳥巢半響,扭過頭,一梳羽毛,準確從背上梳下來根長羽毛。
羽毛的局部更換全年進行,春秋季還會進行全身大面積換羽,六一年齡大,換羽次數多得數不清,哪處羽毛剛剛長出,哪處羽毛快要脫落心裡大致有個底,現在隨口一拔,就輕鬆拔下根羽毛,沒有半點痛楚。
拔完後,他咬著羽毛,仿照小遊隼之前的姿勢將羽毛插進鳥巢。
羽毛插得歪歪斜斜,中部還因為力度沒掌握準,咬出了一道深深印痕,差點從中間折斷,和周圍精挑細選出來的彩色羽毛相差極大,顯得突兀。
六一尷尬用嘴抬了抬羽毛。
一轉頭,看到個淚汪汪的蛋花眼。
六一知道如此拔毛不會痛,但一歲都不到的小遊隼不知道。
從雲青嵐的角度看,老遊隼“狠狠(<a href="http://.[co.co)(com)”
從背上拔了根羽毛下來,叼著羽毛觀察鳥巢,不熟練地將羽毛插上去。</p>
雲青嵐傷心情緒盡散,感動到無以復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