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卷七

 當然也有可能他會被那個老太的一套生活習慣給整死。 

 雷湑原本已經睡了,在江餘第二次從他身邊起來後,他就搓了搓臉,把睏意驅掉。 

 “晚上的那碗菜湯是中午剩下的,就一口了,你媽往裡面加了很多水。”江餘有氣無力的撇嘴,“還餿了。” 

 這個天氣菜不放冰箱裡,容易變味。 

 那老太還喜歡撒謊,明明是好多天前的菜,硬要一口說是剛燒的,江餘再說兩句她就撩筷子說“哪那麼多毛病”。 

 等江餘躺下來,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剛才的語氣很不對勁,就像是受氣的小媳婦在跟自己的丈夫打婆婆的小報告,期待得到一點安慰。 

 江餘被自己詭異的想法給刺激的差點咬·到舌頭。 

 雷湑看面前的人那張臉又瘦又白,下巴比前些天更尖了,他出去站在雷老太房間外面,“媽,以後菜我燒。” 

 屋裡的雷老太被叫醒,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是不是他跟你說什麼了?” 

 “不是。”雷湑說完就走。 

 雷老太細細琢磨,肯定是那孩子在她兒子那裡說了什麼,她把臉一板,“難伺候!” 

 “你不是去把這事跟你媽說了吧?”江餘把腦袋從被窩裡探出來。 

 雷湑不作聲,倒了杯熱水給他。 

 江餘掀掉被子,他身上的藍色襯衫還是雷湑以前穿過的,又寬又大,露在外面的肩膀都紅了,還破了幾處皮,慘不忍睹。 

 “有些話別說,她本來就看我不順眼。”江餘抓著雷湑的胳膊湊過去喝水。 

 青年敞開的領口下能看到一片雪白的胸膛,雷湑的臉上躥起一片燥·熱,無措的把手在身上亂·摸,摸出煙點上,背對著他·吸·了幾口。 

 “聽見了沒有?”江餘拿走雷湑嘴裡的煙用牙齒咬·住,沒有看到他眼中的錯愕。 

 一畝多的地基本都是雷湑一個人收完的,江餘處在他和雷老太中間,每天都很糾結,也越來越有種自己是不被婆婆待見,但是幸好有丈夫站在身後的小媳婦的錯覺。 

 初五那天,天還是矇矇亮的時候雪梅來了,她手腳麻利的去幫雷老太掃地收拾屋子,把雷老太高興的臉上那些褶子都能開花了。 

 江餘在雪梅進門時就知道對方不是路過的,結果竟然要跟他們一道去趕集。 

 一路上雪梅都在跟雷湑說話,村裡還有其他人也加入了,交頭接耳的滿口唾沫星子亂飛,皮膚比村裡大姑娘還白的江餘特別顯眼,他被孤立在一旁,走著走著,就被拋下了。 

 大山坳到處都是突兀重疊的石頭,除了常年綠的松樹,其他樹木都禿了。 

 江餘踩著厚厚的樹葉四處掃視,他迷路了。 

 片刻後,江餘找了個比較高的大石頭坐下來,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袋子打開,啃了幾根芋頭幹。 

 不知道過了多久,走遠的男人回頭來找他了。 

 雷湑什麼也沒說,牽著江餘的手,兩人沉默著走過雜亂幽深的樹叢。 

 集市在縣城裡,很長很大,幾乎霸佔了縣城一角,雷湑一行人到達的時候已經過了十二點,他們分頭去逛,給家裡買日用品,也有人把帶來的蛇皮袋打開擺個攤位蹲守。 

 江餘又累又渴,兩條腿痠痛的厲害,雷湑給他買了一瓶水,又從外套裡面口袋拿出一疊零錢給他。 

 “我去那邊看看。”江餘隨意指了一處。 

 在場的雪梅忍了又忍還是把堵在嗓子眼的話給吐了出來,“大湑,你對他是不是太好了?” 

 剛才那疊錢怎麼也有一百了,給個來歷不明的傻子。 

 雷湑皺起眉頭,大概是在思考雪梅那句話的意思,他對那個人好嗎? 

 已經藉助擁擠的人群奏凱的江餘不動聲色的留意周圍,去小報亭買了一份報紙,走到偏僻的角落快速瀏覽完,讓他遺憾的是除了大面積宣揚生活質量,並沒有多少有用的信息。 

 雷湑買了東西沒找到人,呼吸就粗重了些,眉間的川字加深,他丟下雪梅推開人群四處搜尋,看到那人跟一個男的站在一個攤位前有說有笑,靠的很近。 

 他的臉色驀然暗了下,悶聲過去,目光犀利,那個男的尷尬的把手從江餘肩上拿開。 

 剛要從這個男的嘴裡套出a市更多的信息就被破壞,江餘眼中閃過厲色,掃了眼雷湑,對方貌似比他還憤怒。 

 “你,聽話。”雷湑嗓音微沉。 

 江餘冷哼一聲,轉頭就走,雷湑抓抓寸頭,快步上去拽住他的手,“人多,有小偷。” 

 結果江餘一點事沒有,倒是雪梅的口袋被扒手光顧了。 

 雷湑帶著江餘去買了一雙球鞋,把他腳上那雙磨得差不多的舊鞋子放袋子裡裝起來。 

 回去的路上,大傢伙都提著大包小包,雪梅悶悶不樂的垂著頭,眼角時不時往雷湑那裡,她咬了咬唇,眼睛裡的失落誰都看的出來。 

 雷湑不知道,或許是他不想知道。 

 稻子打出來沒幾天,村子東邊塘裡的水被抽乾了,大傢伙都去撈魚,雷湑臂膀的肌肉隨著蝦耙 

 舉起放下不斷張弛,江餘在岸上看了一會,也捲起褲腿下水了,魚沒撈到,摸了不少河蚌和田螺。 

 兩人在屋裡換溼衣服,江餘的腳踩住長褲腿,下巴往雷湑結實的胸膛一磕,他吃痛的低罵了一聲。 

 雷湑粗·礪的手掌撫·在江餘腰·部,掌心裡的光·滑讓他鼻息一重,不自覺的抓了抓。 

 “出去。”江餘被頂·的頭皮一麻,手在雷湑那裡拍了拍,“解決了再回來。” 

 雷湑攥緊滾·燙潮·溼的手掌,快步走出屋子靠在院裡的牆上,弓著脊背將手壓在自己膨·脹的位置,絮亂的呼吸在夜晚突然燥·熱的不成樣子。 

 江餘的伙食終於有了改善,每頓都離不開魚,至少不是菜葉子和醃蘿蔔了。 

 不過讓江餘鬱悶的是雷湑對他開始躲避,看那樣子就跟他得了什麼傳染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