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抽絲剝繭（49）

　　但無數的案例證明，綏靖政策往往只會換來邪惡勢力的得寸進尺。

　　隨後，汪小雅的要價越來越高，母親和再婚的丈夫越來越沒法承受，只能報警。

　　派出所的民警來處理過幾次。民警一來，這群小混混就消停一下，但只要民警一走，他們就故態萌生，依舊會來鬧事。

　　這群混混大約對刑法頗有研究，鬧事的時候從不動手打人，只是偶爾在母親家撒泡尿，或者往她家大門和窗戶上丟大便、抹紅色顏料，鬧得母親一家雞犬不寧，卻又完全不構成刑事犯罪。

　　民警找到他們，問他們這些事是不是他們乾的，他們又抵死不認。母親家外面沒有攝像頭，民警也不可能24小時守在她家門口。在缺乏證據的情況下，派出所民警也無可奈何。

　　即便有鄰居碰巧看到混混們的這些惡劣行徑，壯著膽子願意做證人，但“投屎投尿”這種行徑頂多只能算是騷擾、破壞社會治安，最多拘留教育。

　　這樣的處罰於混混們而言不痛不癢，不但達不到“警示威懾”的目的，反而會讓他們引以為傲，甚至將自己因此進過警局當成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逢人就吹。

　　他們對此的行話叫做“蛻皮”，意思就是像蛇一樣，蛻一次皮就成長一次、厲害一分，誰一年中能進警局蛻個幾次皮，那就算得上“風光無限”的一號人物。

　　母親和再婚的丈夫生了一個大胖小子，這樣下去對小孩的成長極為不利，況且汪小雅這麼一搞，母親一家根本就沒法正常生活。

　　因此，母親揹著再婚丈夫，暗中找到汪小雅，私下向她妥協，和她談妥了一個比之前略高的數字，一直保持到現在。

　　因為這件事，母親和汪小雅徹底斷絕母女關係，平時除了轉賬打錢，從來不會和汪小雅有任何聯繫。

　　聽起來，汪小雅的確是一個讓人頭痛的“混世魔王”，母親在聽聞她的死訊時所表現出來的冷酷態度，似乎也就能讓人理解。說不定，在母親心裡，還巴不得汪小雅早點死，早死早讓她解脫。

　　接下來，警方提起汪小雅懷孕的事情，做母親的在電話裡陰陽怪氣地說：“她才19歲，還沒結婚，肯定是和哪個混混鬼混懷上的。”

　　但具體是哪個混混讓汪小雅懷孕了，母親則一問三不知。這倒也符合常理，她和汪小雅基本沒什麼聯繫，甚至只想離汪小雅越遠越好，自然就不會去關注汪小雅的私生活。

　　之後，警方又查詢了母親所在轄區的110出警記錄，果然發現在兩三年前有數次出警記錄，報警人也都是汪小雅的母親。出警記錄詳細記錄了有小混混去她家鬧事，用投屎投尿的噁心手段，讓她一家不得安寧。這樣的出警記錄有五份，至少出警了五次。

　　母親的話得到核實，看起來汪小雅的確就是一個“死了也不值得讓人來收屍”的存在。

　　汪小雅手機裡的電話號碼不多，基本都被她以綽號標註，比如黑皮、粉子鬼、大鳥之類，一看就是街溜子、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