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登高5





最後陛下自己倒是和貴妃逃了,留下他們這群人面對叛軍的屠刀,難道他們就是該死的嗎?!




有些有主見的當下發狠,不約而同開始往東宮遞消息。雖然水鏡沒有明說肅宗是誰,但太子尚在,投靠他必然不錯。




命數,總要自己來搏一搏。




【比起王維,還是小透明的杜甫就幸運多了,叛軍看管不嚴,杜甫找準機會跑了出去,一路顛沛流離,找到唐肅宗。




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誠臣。唐肅宗見杜甫衣衫襤褸、潦倒疲憊,卻仍千里迢迢趕來見他,大受感動,當即給杜甫授官左拾遺,所以杜甫也被稱為杜拾遺。




拾遺這個官職雖然不大,但可以每天跟在皇帝身邊,明眼人一看便知是個好差事。可惜唐肅宗也不是什麼英主,很快杜甫就因為直言勸諫被貶。】




太極宮。




李世民撫著胸口,李隆基荒唐,新繼位的肅宗也並非英主,那大唐還有中興之日嗎?明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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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標在一旁道: "肅宗不及,代宗卻有可稱道的,亦是中材之主。"




朱元璋搖搖頭:“代宗雖然平定了安史之亂,改革漕運鹽糧,但大封節度造成了藩鎮割據的局面,其過也是不小,這皇位傳給誰真是門學問啊!"




要是能確保代代明君就好了。




他看了一眼朱標,這是他看中的太子,一定能成為出色的君王,怎麼最後就是老四那個龜兒成了皇帝呢?一想到這點,朱元璋銳利的眼刀就一個勁地往朱棣身上飛。




朱棣默默縮在自家大哥的身後,隔三差五就要來上這麼一遭,他習慣了。




中唐。




白居易道: “杜工部正直無畏,為救宰相房琯直顏犯諫,可惜啊……”先君不聽。




元稹素來知道好友的性子,聞言便打趣道: “若是你便不諫嗎?”




白居易灑然一笑,一派清正: “當然要諫,在其位謀其事,我等既在朝為官,自然要勸諫君王,為民言事。"




元稹也是這個想法,但還是忍不住半是打趣半是感嘆: “伴君如伴虎啊!”




白居易搖頭一笑: “陛下聖明,必不會如此。”




洛陽。




聽到這裡的李白嘆了口氣,沉默地和對面的杜甫碰了個杯,如太宗那樣善於納諫的明主,再難求了。




杜甫也沒有說話,他沒想到,未來不僅是自己仕途蹭蹬,連大唐都風雨飄搖。自小受過的儒家教育讓他心情沉痛,自己的遭遇,國家百姓的遭遇一齊壓在他的心上,青年人朝氣的面龐忽然添了幾分愁苦.




【貶謫的路上,他回到羌村與家人團聚,寫下了有名的羌村三首,"妻孥怪我在,驚定還拭淚",“夜闌更秉燭,相對如夢寐”: “兵革既未息,兒童盡東征。”




他似乎總能從一家一姓的遭推己及人,於是他的詩裡不僅有自己的悲傷,還有百姓的血淚。《望嶽》的凌雲之情,好似竟是一場夢了。




這樣的詩還有許多,比如大家初中早已學過的又一經典名篇——《茅屋為秋風所破歌》】




杜甫的名篇一首接一首,可眾人早沒有看李白詩時的興奮,他們半是期待,半是不忍地往水鏡上看。




"八月秋高風怒號,卷我屋




上三重茅。茅飛渡江灑江郊,高者掛胃長林梢,下者飄轉沉塘坳……"




杜審言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茅草屋怎麼能擋住涼冽的寒風呢?他的孫子,竟落魄到住草堂,還被村中的小童欺負,屋裡連塊全然擋雨的地方都沒有!




萬里悲秋,艱難苦恨,他忽然愈發能明白那《登高》詩裡為何會被解出那麼多悲意,家國動盪、親朋分隔、貧病潦倒……樁樁件件又是如何能承受?




太極宮裡的李世民同樣也是這麼想的,他順著水的展示快速讀著。




讀到"南村群童欺我老無力,忍能對面為盜賊"時,他難掩氣憤;讀到"布衾多年冷似鐵,嬌兒惡臥踏裡裂"時,他痛心杜甫的遭遇;




讀到"自經喪亂少睡眠,長夜沾溼何由徹"時,他想起安史之亂裡千千萬萬個如杜甫一般的百姓,嘆息流淚。




“國家動亂,給百姓帶來的了多少苦楚!難怪杜甫詩裡寫得如此傷懷,再心性堅定的人,都忍不住傾頹吧!"




可很快他就發現自己錯了——




“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風雨不動安如山。嗚呼!何時眼前突兀見此屋,吾廬獨破受凍死亦足!"




李世民越念呼吸越急促,短短几句念罷竟然至於瞠目,他忽然覺得自己小看了杜甫,小看了那一句"詩聖":




推己及人已是難得,動亂之中寫一姓遭遇概及百姓也是詩家筆,可是杜甫自己居所殘破、潦倒不堪,竟然還想著大庇天下寒士,甚至為此不惜甘願自己凍餒至死,這是何等的聖人心性?!




堂下的魏徵等人俱是面露動容,杜甫窮困至此,卻仍有如斯心性,賢良至此,若是安平時日,入朝為官,必是萬民之幸。




“杜甫,無愧詩聖之稱。”房玄齡對著水鏡遙遙拱手。




“有詩家如此,大唐之幸。”長孫無忌亦是拱手。詩已難得,更難得的,是那一片純然的憂國憂民之心。




未央宮。




劉徹斂眉,一聲感慨:“後世出了個好詩人。”




他雖然更喜歡李白的悄恍之思,可沒有人看到《茅屋為秋風所破歌》能不動容。他是君王,富有天下,可吾廬獨破受凍死亦足的至誠,他自認尚難企及。




/>看了一眼堂下同樣有所震動的司馬相如,劉徹再次搖了搖頭: "汝不及也。"




正被結尾幾句震住忍不住有些鼻酸的司馬相如:....




陛下我早就有自知之明瞭您能別看一次說一次嗎?




他本來打算閒時也學著寫些詩,杜甫的詩可學性就很強嘛!現在……呵呵,他敢肯定他家陛下看了敢說一句東施效犟。




不寫了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