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不在家 作品

95. 第 9有5 章 他好像有點瘋<!>

 “你是首都飯店的服務員,我出於禮貌,尊重你的工作,尊重你們每個人,但離開這裡,你是誰,我會多和你說一句話嗎?看都不會看你一眼,是什麼讓你這麼自以為是,竟然想和我的妻子比?”

 林慧怔怔地聽著這些,整個人痛得幾乎蜷縮起來。

 那是她仰慕了十三年的人,他現在用那麼鄙夷的眼神看著自己,他用這麼直白的話來狠狠打擊著自己,滿心滿眼都是厭惡。

 他只是要維護他的孟硯青。

 然而,顯然陸緒章不會那麼輕易放過她:“我心愛的妻子沒了,十年時間門,她受了多少苦,但你呢,你依然在這裡光鮮著,你見到我,依然和我笑著打招呼,你難道不該付出代價嗎?”

 林慧倒吸口氣,渾身痛得幾乎無法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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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來的時候,是陸亭笈陪著孟硯青的。

 外面下雨了,寧家過來人,把寧碧梧接走了。

 周圍來了一批警衛員和首都飯

店安保人員,飯店外面也停了很多警車。

 陸亭笈扶著孟硯青上車的時候,孟硯青甚至彷彿看到一些便衣。

 她隱隱感覺不對勁,就算鬧出今天這個事來,也不至於這麼大的陣仗。

 外面像是發生了什麼大事,是很高級別的大事。

 陸亭笈臉色凝重,他陪著孟硯青上車後,便落下了吉普車的窗簾:“母親,外面的事和我們沒關係,我們先回家。”

 孟硯青:“嗯。”

 其實車子回去家裡就幾步路,到家後,那司機和警衛員下車了,站在一旁。

 孟硯青疑惑,陸亭笈過去和他們說了聲,他們先離開了。

 之後陸亭笈陪著孟硯青進屋。

 進屋後,孟硯青打了一個寒顫。

 她被淋了雨,身上冰冷,臉色也蒼白。

 陸亭笈擔憂地抱住她:“母親,你怎麼了?父親做什麼了?那個女人到底做什麼了?”

 孟硯青恍惚地抬起眼來,看到兒子急切的眼神。

 他茫然無措,琥珀色的眸子蘊滿了擔憂。

 孟硯青看著這樣的陸亭笈,便覺自己彷彿回到了十一年前,她看到了那個無助的小男孩。

 她便伸出手來,摸了摸他的腦袋:“亭笈乖,沒事的。”

 她說出話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聲音乾澀虛弱。

 不過她還是努力扯唇笑了笑:“我會好好的,不會有什麼,我會一直陪著你。”

 陸亭笈便一下子抱住了孟硯青,緊緊地抱在懷裡。

 他喃喃地說:“是不是父親做什麼了?他是不是害你難受了?你告訴我,我去找他!”

 孟硯青伸出手,按住了陸亭笈的肩膀:“別。”

 她的手並沒什麼力氣,但是足以讓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年瞬間門柔軟下來。

 陸亭笈看著孟硯青蒼白的面容,小心翼翼地道:“母親……”

 孟硯青便伸出手抱住了兒子。

 十一年了,他已經和他父親一樣高,比她高出許多,再不是可以被她隨便摟在懷中的小孩子了。

 不過她還是以著他小時候的姿態將他抱住,抱住後,她低聲道:“真的沒什麼,我只是有些累了,累到我連動一下手指頭都累。”

 她無力地趴在兒子的肩頭:“亭笈,我好累……”

 陸亭笈心疼地摟著她,喃喃地道:“我把你放在床上,你躺這裡,要不我叫醫生,我打電話找醫生。”

 孟硯青:“沒事……不用叫醫生,我只是想休息一會。”

 陸亭笈忙抱著孟硯青,將她放到床上,又趕緊幫她蓋上被子。

 他小聲說:“你要喝水嗎?”

 孟硯青搖頭:“我想躺一會。”

 陸亭笈點頭,他看著她,道:“那我守在外面,你有什麼不舒服,隨時叫我。”

 孟硯青頷首,閉上了眼睛。

 陸亭笈出去後,一眼便看到了陸緒章。

 陸緒章面無表情地走進來。

 他額髮微溼,雙眸幽深泛紅。

 陸亭笈看到父親,冷笑一聲:“到底怎麼了?本來好好的,結果呢,是不是遇到你在外面的女人了?我母親現在活得好好的,你是要把她活生生氣死嗎?”

 被雨意充斥著的夜色中,陸緒章眼神冷漠幽深。

 陸亭笈卻沒來由一股子惱,他憤怒地道:“離我母親遠點,我不想讓她看到你!你滾!”

 面對咆哮的兒子,陸緒章聲音喑啞:“讓開,讓我去看看她。”

 陸亭笈攥緊了拳:“看?你是不是想故意氣她,你把她氣死,你正好前途遠大了是不是!”

 陸緒章冷冷地望著兒子:“你在說什麼?”

 陸亭笈勾唇,嘲諷地笑:“跟我過來。”

 父子兩個走到了牆角偏僻處,這裡沒什麼遮攔,縹緲的雨絲自屋簷旁飛落。

 陸亭笈透過那朦朧雨霧看著父親,道:“我沒說錯

吧,我說錯了嗎!母親死了,你沒了拖累,你飛黃騰達,你再也不用擔心你妻子的成分,你可以出國留學可以逍遙自在了!

 陸緒章緊緊抿著唇,盯著兒子,一字字地道:“這些話,你從哪裡聽到的?”

 他的聲音非常輕,但卻透著異樣的危險,彷彿雪山崩塌前的寧靜。

 陸亭笈低吼:“你管我從哪裡聽到的,這是事實,事實!難道不是嗎?你就是對不起我母親,是你逼死了她,她死了你得多高興,迫不及待就趕緊出國了!”

 陸緒章看著憤怒的兒子,沉默了很久,才低聲道:“以後有機會我和你解釋,現在我只想告訴你,這都是子虛烏有!”

 說完,他就要轉身,進屋。

 陸亭笈卻攔住了他:“我不許你進去!現在她和你沒關係,你滾遠點,她不想看到你!”

 一陣風吹來,夜雨疏狂,陸緒章眼神凜冽:“讓開。”

 陸亭笈嘲諷,咬牙:“我就不讓開!”

 陸緒章不再理他,徑自往前。

 陸亭笈見此,自然上前攔住。

 陸緒章:“陸亭笈,不要以為你是我兒子我就得讓著你!”

 陸亭笈咬牙:“我尊愛老幼,我早就受夠了!”

 說完,他直接一拳打過去:“你對她不好,你就是對她不好!”

 陸緒章冷笑,應戰,一時父子兩個扭打起來。

 風急雨驟,一個年輕氣盛怒氣張揚,一個冷沉瘋狂滿身戾氣,兩個人竟打得不可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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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硯青躺在那裡的時候,確實有些無力,外面簌簌風聲讓她想起曾經的那十年。

 她不甘,無奈,絕望,低落,各種情緒都在絞著她的心。

 她是自由的,可以在空中隨風飄蕩,但又是被禁錮的,禁錮在這無人的天地,沒有朋友沒有親人。

 她用了十年的時間門封印過去,學會放下,但現在,曾經的一切好像決堤的洪水,就要洶湧而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雨好像停了,外面也沒什麼動靜了。

 她覺得有些口乾,抬腿就要起身,誰知道剛坐起來,外面就響起陸緒章的聲音。

 “硯青,你醒了?”

 他的聲音沙啞,聽起來有些奇怪。

 孟硯青應了聲:“嗯。”

 陸緒章:“那我進去了?”

 她點頭,之後馬上就聽到陸亭笈的聲音:“母親!”

 這麼說著,門開了,大小兩個男人都進來了。

 他們乍一進來,孟硯青困惑地看著他們。

 陸緒章下巴那裡好像淤青了,而兒子額頭紅了一塊。

 她疑惑:“怎麼了?你們兩個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是首都飯店的事?”

 她看著陸緒章:“現在什麼情況了?”

 她是有信心陸緒章能處理得很好,但這父子兩個的情況一時讓她有些茫然。

 陸緒章忙道:“沒什麼。”

 陸亭笈解釋道:“剛才上臺階的時候,地上溼滑,父親腳底下打滑,我過去扶他,結果我們都摔了。”

 陸緒章神情微頓,看向兒子。

 陸亭笈沒什麼表情的樣子。

 好在,孟硯青並沒說什麼,只是輕輕“哦”了聲。

 陸亭笈小心翼翼地道:“母親,你餓了嗎?渴了嗎?哪裡不舒服嗎?”

 陸緒章聲音壓得很低,彷彿生怕驚到她:“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孟硯青茫然了一會:“你們不用這樣,我只是剛才有些累,現在好多了。”

 陸亭笈:“那就好。”

 陸緒章:“家裡有新鮮的牛奶,我剛讓人送來的,你喝口嗎?這樣能安神。”

 孟硯青想了想,點頭。

 陸緒章便吩咐陸亭笈:“去給你母親熱一下牛奶吧。”

 陸亭笈抿唇,看了眼陸緒章,倔強又充滿敵意。

 陸緒

章:“怎麼,你不想照顧你母親嗎?”

 孟硯青見此,道:“亭笈,你幫我熱牛奶吧。”

 她這麼一說,陸亭笈臉色頓時和緩了:“嗯,母親,你好好躺著,我給你熱牛奶。”

 說完,警告地掃了陸緒章一眼,然後自己跑出去了。

 等陸亭笈出去後,孟硯青看著陸緒章:“說吧,怎麼了,你們打架了?”

 陸緒章:“也沒什麼,現在我們已經講和了。”

 孟硯青:“因為什麼?”

 陸緒章微垂著眼睛,沉默了會,才道:“因為過去,他可能有些誤會,我也和他講了——”

 孟硯青:“哦。”

 陸緒章抬眼,看向孟硯青:“硯青。”

 孟硯青沒應聲。

 陸緒章走過去床邊,蹲下來,之後伸出手,以很溫柔的姿勢抱住她,小心翼翼的,彷彿她是一碰就消失的一縷煙。

 等到陸緒章將她踏踏實實抱在懷裡,才有了安穩感。

 他抱緊了,讓她柔軟的身體貼在自己胸口,用自己的唇急切地吻著她的,之後才喃喃地道:“硯青,對不起,這是我的錯,我沒有照顧好你,我什麼都不知道……”

 孟硯青:“你沒有必要說對不起,因為是我不讓你知道的。”

 只是一個林慧而已,首都飯店的服務員,哪怕那個時候陸家再境況不佳,捏死她都是輕而易舉的。

 但是孟硯青沒有告訴陸緒章,因為林慧的信說的是事實,因為她也想知道,在陸緒章每日的忙碌中,他到底因為她受了什麼委屈。

 陸緒章抱著她,低聲道:“現在告訴我,可以嗎,我想聽你說。”

 孟硯青,輕嘆:“這件事其實已經過去了,也不是誰的錯,是時代的錯,反正也是趕上了,沒辦法。”

 趕上她家裡出了事,趕上她父親被戴上帽子去世,趕上她生孩子,趕上她產後抑鬱,趕上那個社會的種種光怪陸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