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丸丸 作品

105. 小公主016 三合一

    她沒有離婚,丈夫也算大方。

    畢竟苗苗是他的女兒,他對女兒很疼愛,不吝嗇給錢。

    ——他在外面小三小四很多,可一個都沒懷孕。

    隨著苗苗長大,五官長開,苗心悅越來越心驚。

    苗苗沒有一點長得像丈夫的。

    丈夫倒沒有多想,只是偶爾嘀咕一聲女兒怎麼不像我。

    後來苗心悅下定決心悄悄做了親子鑑定。

    結果出來:苗苗果然不是丈夫的。

    她是誰的,不言而喻。

    苗心悅慌了,如果丈夫知道苗苗不是他的。

    別說他豪門太太的頭銜保不住,第一個受到傷害的就是苗苗。

    她太清楚丈夫的涼薄了。

    絕不能讓這件事曝光出去。

    然而在小三的運作下,丈夫最終還是知道了。

    毫無疑問,母女倆被趕了出去。

    苗心悅多年來早就患上重度抑鬱症,打擊之下便自殺了。

    經過搶救,勉強留下一口氣。

    望著從前活潑可愛的女兒在短短時間內變得沉默陰鬱。

    苗心悅終於想起:如果自己死了,女兒怎麼辦。

    可世上沒有後悔藥。

    她以前從來沒想過找付傑與,哪怕知道女兒是付傑與的,也沒想過。

    然而事情走到這一步,她必須給年幼的女兒找到照顧她的人。

    沒有比她的親生父親更合適的了。

    她知道很無恥。

    謝天謝地,付傑與沒有結婚沒有孩子。

    這讓她少了些愧疚——如果結婚的話,肯定會影響他的妻子。

    她自己受夠了小三小四的苦,儘管她和付傑與不是這樣的關係。

    可突然多出來的這個孩子……沒有哪個妻子會大度的。

    同時她也多了喜悅和放心——付傑與沒有結婚沒有孩子,那他一定會疼苗苗,對苗苗好的。

    苗心悅知道自己無恥且自私。

    但她馬上就是死人了。

    ……

    付傑與確實如她所想那般,十分疼愛苗苗。

    最初的茫然和震驚過後,他開始笨拙地學習如何當一個父親。

    他自己是孤兒。

    天生的血脈親緣使得他本能地愛著自己的女兒。

    只是苗苗經過家庭鉅變,性格大變,抗拒付傑與的存在。

    她不明白為什麼疼愛自己的爸爸不是爸爸,事發後暴打了她和媽媽。

    她認為一切都因為他是自己的親生父親,才導致所有一切的發生。

    但同時她也非常清楚,她只有付傑與了。

    ……

    付傑與拿出所有的耐心面對十歲的半大孩子。

    打算等苗苗情緒穩定下來,便帶她回龍虎山拜見師父。

    告訴師父,他有個女兒。

    後來苗苗慢慢接受他,也知道了他天師的身份。

    她提出給苗心悅復仇,被付傑與拒絕後,她不理解。

    付傑與向她解釋,她安靜聽完,過了很久才輕輕地說:

    “所以,我只能看著害死我媽媽的那些人,幸福快樂地生活,對嗎?”

    付傑與不知道該怎麼辦。

    答應了苗苗,便違背了師父的教誨——他可以瞞著不說,心裡卻過不了這關。

    龍虎山的術法,是拿來救人除鬼,用在正道上的。

    則不是害人。

    最終,付傑與還是答應了苗苗。

    一段時間後,苗苗原來的“爸爸”破產。

    小三大難臨頭各自飛,捲起剩餘款項跑路,卻在路上遭遇搶劫,落得一場空。

    苗苗知道後無比崇拜付傑與。

    自此,付傑與便熄了帶她回龍虎山的想法,甚至沒有告訴師父有關苗苗的存在。

    苗苗纏著他要學玄術。

    他說什麼都沒有同意。

    就這樣三年時間匆匆過去,苗苗進入青春期。

    打架鬥毆成了她的家常便飯。

    付傑與不知道該怎麼管。

    他覺得:什麼都依著她,她開心了,就不會打架了。

    直到一次苗苗玩筆仙,召來一隻厲鬼。

    幸好他在身上做了保護措施,她才沒事。

    那次他非常嚴厲地教育了苗苗,甚至動上了家法。

    然而,苗苗並沒有被嚇到。

    她沉迷這種“異常”,崇拜父親的強大。

    她覺得無論召來什麼,付傑與都能輕鬆對付。

    然後,她看到了“我不是人”的靈異遊戲。

    當苗苗不再是真正的苗苗後,她清楚付傑與會發現不對。

    遂直接離開。

    苗苗失蹤了。

    付傑與用所有辦法都沒找到,當他試圖求助師父時,苗苗忽然回來了。

    原來“我不是人”忽然覺得,如果能把付傑與變成分.身,是何等的美妙?

    它的原則是不對修士動手——容易發現它的存在。

    而在網上傳播的,其引誘力對玄術師根本不起作用。

    不過,如果藉助“苗苗”線下引誘呢?

    讓付傑與心甘情願地玩“我不是人”。

    失蹤回來的“苗苗”哭訴著對付傑與說她玩了“我不是人”,整個人就渾渾噩噩的不知在做什麼。

    醒過來在一個陌生地方,趕緊回家。

    一番精湛的表演之後,付傑與如她所料那樣,毫不猶豫地決定玩“我不是人”。

    以知己知彼的方式來解決女兒身上的異常。

    但不知為什麼,最後關頭“苗苗”並沒有吞食付傑與。

    在這個遊戲規則裡,只要你主動完成遊戲步驟,相當於和它簽訂契約。

    無論你本身實力如何,都無法擺脫。

    也就是說,它主動放棄了付傑與。

    一旦它有了付傑與這個分.身,它將更加如魚得水——它會使用付傑與會的所有術法。

    而這個結果,使得付傑與從內部得到“我不是人”所有情報、並且知道大佬要一網打盡所有傳播者後,

    猛地意識到,苗苗還在。

    否則他那次已經成為他們當中的一員。

    無論如何,他要將苗苗救出來。

    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

    ……

    *

    望著僅餘一口氣的小徒弟,大長老一瞬間連精氣神都弱了許多。

    整個人彷彿老了十歲不止。

    他竟不知道小徒弟竟有個女兒,還成為了這次事件的犧牲者。

    “你應該清楚,她並不是人,真正的她已經……”

    大長老話音頓住:

    “所以,你以自身性命為代價,使用血祭之法,只為汙染九龍伏魔陣,不讓它生效。”

    “進而她便不會出現在陣中。”

    付傑與幾不可見地點了下頭。

    他其實已經是個死人,只是血祭之法讓他多殘喘幾息而已。

    “你有沒有想過,”

    老人指著陣內層層疊疊的人影:

    “如果成功,它們多存在一刻,就會有更多無辜世人消失。”

    “哪怕你死了,也會因果纏身,永世不得超生。”

    付傑與無力地扯了扯嘴角,氣息微弱道:

    “師父,你忘了我用了血祭之法嗎。”

    “我嚥氣之際,便是魂飛魄散之時。”

    “連下一世都沒有,何談永世。”

    “對不起,師父,給您蒙羞了。”

    付傑與艱難往“苗苗”方向轉動脖子。

    最終沒能再看到一眼。

    大長老佝僂著枯瘦的身體,久久無言。

    法陣內,倉皇害怕哭泣的“苗苗”停止所有動作,再次恢復面無表情。

    她伸出指尖,漫不經心地拂過眼角並不存在的眼淚。

    這時,人影再次蠕動,崔玉玉走到最前面,隔著法陣面向離部長。

    “離老師,好久不見。”清秀少年微笑著說。

    “看來離老師很不歡迎我。”

    他一臉難過地聳了聳肩,旋即露出回憶的模樣:

    “我記得在班上,離老師很關照我呢。”

    “擔心我心理問題,經常找我談話,鼓勵我。”

    “看我腳上的鞋已經不能穿了,顧忌著我的自尊心,用合適的藉口送了我一雙新鞋。”

    “離老師,您對我的照顧,我真的特別感謝,也特別感動。”

    “您是一位真正的好老師。”

    “不過沒想到,您還是一個玄術師。”

    他話鋒一轉,真心實意地發出疑問:

    “您如此強大,那為什麼不知道我被其他人欺負呢?”

    “別人叫我娘娘腔的時候,您只是制止,為什麼不做一些其他措施呢?”

    “當然,如果您覺得那些捉弄、嘲笑、亂編綽號不算欺負,那我無話可說。”

    離部長陷入沉思。

    “小子,別胡思亂想,這又不是你學生。”

    一個貼著美甲的巴掌呼在離部長腦袋上。

    暴躁的張奶奶另一隻手指著“崔玉玉”,呸了一聲:

    “你個什麼狗玩意兒在這給我談欺負?”

    “生了個靈出來真以為自己是個東西了。”

    “……”

    老太太平時跳廣場舞,和別人爭場地時可從來沒輸過,嘴皮子溜得很。

    一口氣不帶停地把現場氣氛愣是弄得像罵街。

    說完發現旁邊的粉團小乖乖呆呆看著自己。

    百忙之中抽出一句吼給蘇三少:“捂她耳朵啊!”

    蘇三少:“……”

    隨後張奶奶搶過離部長手裡的對講機,中氣十足地吼:

    “那頭的,給我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