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嗶嗶
而恐怖的點, 遠不止如此。
玉光皓驚悚的發現，就在虞珈雪開口的同時，她的頭髮, 正在隨著她的話語，開始一點一點地變成了綠色？！
甚至比他曾經所見的任何綠色都要更加斑斕, 更加耀眼, 更加璀璨？！
餘清夢:“？！”
好亮的綠色，啊不對, 好綠的亮——
好像都不太對？
餘清夢捂著眼睛, 絕望地側過頭, 看向了身邊的宣夜揚。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莫非這也是雪師妹在幻境中獨有的‘優待’？”
說到後一句話時, 餘清夢的語氣猶然帶著一絲希冀。
宣夜揚完全理解餘清夢現在的想法。
早在虞珈雪說出那句話的同時，宣夜揚就憑藉自己多念培養出來的保命手段, 機智地將目光瞥向了另外一邊, 不僅完美閃避了虞珈雪的豎發攻擊，甚至連色彩都只看到了寥寥幾點光暈！
宣夜揚及時伸出手，扶住了搖搖欲墜的餘清夢，並否定了他異想天開的想法:“那倒不是。”
迎著餘清夢絕望地目光，宣夜揚沉痛地搖了搖頭, 說出了那句肯定的話。
“綠姐的頭髮在幻境外面，只會更綠、更亮、更耀眼！”
幻境外, 因這一句話而突然變得鴉雀無聲。
溯光仙君:“……”
器靈曙光:“……”
一秒後, 溯光仙君難以置信的聲音響起:“還能更綠？！”
緊接著, 就是器靈曙光不可思議的話語:“還能更亮？！”
這對相伴多年的主僕對望，俱是從彼此的目光中發現了驚慌與無措。
器靈曙光:主人, 你到底挑了個什麼樣的傳承人？！
溯光仙君:這、這是老夫算出來的啊！
一仙一靈面面相覷, 下一秒兩人俱是一頓, 齊齊將目光轉向了那一團格外淡定的黑霧。
器靈曙光:“靈物兄，方才幻境中那宣姓弟子所言可是真的？”
……不會的吧？
一定不會的！
器靈曙光安慰自己。
好歹是拿了他本體的修士，即便行事再如何荒誕不羈，也不至於、不至於……
把自己頭頂那玩意兒染成了綠的吧？！
器靈曙光下意識看了眼身邊的溯光仙君。
這位年輕時，亦是行事風格頗為不羈瀟灑，雖如今在修真界留下了美名，為後人津津樂道，但在當年，因溯光仙君這狗脾氣而想要動手的修士，可不算少。
所以——
那虞小道友再如何放飛不羈，應該也越不過溯光仙君去？
見999不語，只做黑霧狀懸在空中，器靈曙光不妙的預感更甚。
不知為何，它能從那團黑霧中，感受到同情的目光。
器靈曙光乾巴巴地笑了笑:“哈哈，一定是開玩笑的，對吧？”
這個器靈化作的少年語氣分外小心，忽閃忽閃的大眼睛中充滿了純真的期待，就連從來都是浮於表面的情緒都變得真實，以致於對方那精緻的好似年畫娃娃般的五官，也頭一次變得生動起來。
就連溯光仙君都忍不住在側目。
跟在自己身邊這麼久了，這倒是曙光這傢伙最像人的一次。
然而即便是這樣期盼的目光，和這樣誠摯的語氣，也完全沒有辦法改變現實的慘淡。
999誠實地搖了搖頭。
999:[而且不止我家小祖宗，現在羲和宗上下的頭髮，都時不時會被整點活。]
999:[這次出行還好，除了第一天嚇到了人，在這之後，掌門羲和子便傳訊來，讓弟子們在外一定要注意形象，所以——]
器靈曙光禁不住接話道:“所以他們就把頭髮變回去了？”
999搖了搖頭。
999邪魅地散開身體:[所以弟子們就湊在一起，群策群力，終於在最短的時間裡找到了能暫時遮掩住自己頭髮顏色的法術！]
器靈曙光:“……”
溯光仙君:“……”
瞳、孔、地、震。
999說到這裡，都忍不住戰術後仰:[什麼叫團結對外！什麼叫合作共贏！羲和速度啊！]
溯光仙君:“……”
溯光仙君:“……可以了。”
別說了。
求求你。
他現在腦仁疼。
溯光仙君痛苦地揉了揉太陽穴，無助地捂住了額頭。
“本君猶記得當年，羲和宗上下皆愛風雅，哪怕大敵當前，依舊姿態從容，衣衫整潔，髮型絲毫不顯凌亂？”
甚至因過於在意這些身外之物，引起了許多有趣的事情。比如有羲和宗弟子在青蓮武池對練到一半，只因斷了一根玉簪使得髮髻微微鬆散，就突然收手整理髮髻。
這事在之後更被有人之人大肆宣揚，想要將羲和宗與合歡宗位列在一起。
後面的發展暫且不論，但說這件事上，便能看出，羲和宗是極為在乎儀容儀表的，更是將“風雅”二字，刻在了骨子裡。
——作為一個差點成為羲和宗掌門的人，溯光仙君覺得自己對此還是很有發言權的！
999聚攏了身體，在空中比出了一個大大的“√”。
[是的，還曾被人笑言，羲和宗是“頭可斷，髮型不可亂”。]
溯光仙君略鬆了口氣。
他竭力維持自己的從容，故作淡然道:“想必現在也不過區區千餘年，不至於有什麼特別大的變換吧？”
999:[確實。]
一直緊繃的溯光仙君終於放下心，器靈曙光也小小松了口氣。
999:[就是從‘頭可斷，髮型不可亂’，變成了‘顱可開，髮色不能改’罷了。]
是的，這就是如今的羲和宗弟子。
你甚至可以說我筆下的字畫有問題，但你不能否認我的髮色！
這一次，無需器靈曙光動作，溯光仙君都忍不住開口:“可是每個人喜歡的顏色都不一樣？”
999:[所以他們染得髮色也不一樣。]
器靈曙光:“那倘若對方染了自己最不喜歡的顏色，他們不會看著生厭嗎？”
999搖了搖頭，在空中擺出了一個大大的“x”。
[你們那都是已經飛昇入土的老黃曆了，現在完全不一樣了。]
[現在的弟子們都知道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審美，不能強行要求所有人都和他們的想法一致，畢竟這世上有這麼多奇奇怪怪的存在，不說草木鳥獸之妖靈，但從人族之中也能找出那許多的敗類存在，自然是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和他們想法一致的。]
這話倒是不錯。
細細品來，還別有一番寬宏從容之風。
溯光仙君暗自頷首，問道:“所以即便是有人不喜他們的髮色，他們亦能一笑而過？”
999語氣淡然:[是的，他們會覺得那就不必再和你說話了，畢竟你連他們獨一無二的髮色都欣賞不了，真是個沒品味的東西。]
溯光仙君:“……”
這都什麼話！
溯光仙君剛剛落回肚子裡的心差點沒又蹦到了喉嚨口。
器靈曙光一口氣嗆在了嗓子裡:“咳咳咳咳咳！”
999:[哦當然了，這只是最開始的演變，還有別的版本。]
[比如什麼“頭可裂，口中仍要桀桀桀”，“你開心嗎？不開心我們就來爬行吧！”——哦是的，您沒猜錯，即便是回答了“開心”，他們依舊可以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