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禾喵 作品
第85章 埋伏
範子懸吶吶,不知道怎麼說,撓頭道:“恩愛些不好麼?”
“他看得太緊了。”陸謙顏如何不知道薄時衍的心思,男人的佔有慾作祟罷了。
“那是因為湯姐姐善良好哄。”範子懸回道。
這句話勾起了陸謙顏的傷心事,“圓圓和她娘確實不一樣,苓兒就很難哄,她怎麼還不回來……我等了好久。”
陸謙顏長嘆一口氣,抬手拍在小徒弟肩膀上,道:“來日你長大了找媳婦,不要找這樣的……”
“師父……”範子懸一臉難受。
他很想讓他清醒一點,快點變回以前那樣吧。
他是師父撿來一手養大的,從記事開始,師父就是從容厲害的一個人,不管面對怎樣的病症,難纏的病人,他都可以解決。
甚至是在外遇到的那些變故、氣候災害……沒有什麼能難倒陸神醫。
可是,在找到師母的下落之後,強大的人,已經從內裡被擊垮了。
範子懸又不敢讓師父清醒,他怕他沉湎於痛苦之中,徹底丟下蒲蘭谷。
現在這樣,好歹還能像正常人一樣活著,出診,教導他醫術。
範子懸小小年紀,一臉愁苦。
湯幼寧見狀,遞了一杯清茶過來,“這是山裡新鮮採摘的,味道還不錯。”
她給陸謙顏也帶了一杯,“爹爹,你也喝吧。”
一個稱呼的轉變,就能讓一個人喜笑顏開。
不過……陸謙顏笑著笑著,忽然又清醒了過來。
“圓圓,我終究只是你的義父,”他接過茶杯,低聲道:“我找到了你孃的下落,但是不敢去墓前看一眼。我沒臉去。”
湯幼寧在他身旁坐下,道:“都已經過去了,你去不去她也不知道。”
陸謙顏兩眼望著遠方的山幕,好似放空了自己:“是啊,她什麼都不知道……”
在他到處尋找她的時候,她已經長眠於地下,腐爛了屍骨。
“我不會再離開蒲蘭谷了,”陸謙顏輕聲道:“我不知道要去哪裡,要去做什麼……”
以前有一個信念支撐他走遍各地,現在他被抽乾了氣力。
湯幼寧一直為此感到憂心,“你會沒事麼?”
這樣不穩定的精神狀態,真怕他一時鑽了牛角尖。
“我無事。”陸謙顏陡然間喪失了目標一般,但是他很快又找到了新的支撐。
陸雲苓的女兒還在,他要給她一個孃家。
而且,偌大一個蒲蘭谷,那麼多人在為它努力,他這個失職的谷主,缺失了太長時間。
範子懸又年歲小,很多東西還沒開始學……
他的人生,沒有陸雲苓,好像也跟以前一樣。
沒什麼變化,因為她消失了太久,久到彷彿不曾存在過。
只是這樣的日常,日復一日,想來有些了無生趣。
為了活著,所以活著。
“圓圓,我在谷裡等你娘回來,你偶爾來看看我們吧。”
“好哦。”
*******
在蒲蘭谷短暫逗留幾天,薄時衍帶著湯幼寧返回京城。
畢竟是攝政王,再怎麼休假,也沒有太多時間給他。
尤其是小皇帝一直風寒不愈,把江立棠一群老臣急得上火。
遞到薄時衍跟前的消息一道又一道,全是懇求他回去幫忙主持大局的。
還厚著臉皮,請攝政王勞動陸神醫進宮給看看。
並非說太醫院的御醫們不好,他們能考進宮裡,自然是有一雙妙手。
不過都已經調理過那麼多次了,章宸帝的身體一直沒能強健起來。
不至於弱不禁風,但是身量力氣各方面,比起同齡人都略遜一籌。
一國之君,日理萬機,往後等著他的事情多不勝舉,沒有健碩的體魄如何能行?
況且秀女們還沒選上,到時候有了嬪妃,還得付出一部分精力在後宮。
一些家裡三妻四妾的大老爺們,已經很有預見性地愁上了。
對於這個請求,薄時衍拒絕了。
有心求醫就自己去,做什麼要經過他的手?要是看出個好歹,豈不是八張嘴說不清。
那卓家能同意他請的大夫給小皇帝下針用藥?
更重要的是——他薄時衍看上去是那麼熱心腸的人麼?
還替人求醫……
薄時衍當做沒看到,懶得多管閒事,帶上湯幼寧,收整行囊,打馬回京。
這一趟出來,他們收穫最多的,當屬各種藥物。
大夫手裡,治療什麼的都有,沒病還能預防備用。
反倒是補品不多,醫師們主張食療,若不是大病初癒之類的,無需多加進補。
尤其是薄時衍湯幼寧這樣的年輕人,好端端的別吃太多補品。
他們也就餘毒散盡,才跟著用了一些調理藥物。
算著日子差不多可以停了,往後照顧好一日三餐的飲食即可。
這個消息,對湯幼寧而言最開心不過。
先前薄時衍給她塞藥珠,為了搗爛它無所不用其極,她實在是承受不起了。
更何況……搗爛後的藥珠會變成白色粘稠的液體被排出來,那般畫面,臉皮再厚的人也遭不住……
也就是離京路上,為了不耽誤她的行程,薄時衍暫停了藥珠的使用。
現在得知可以免去這些,湯幼寧就不擔心回京之後的日夜了。
然而她高興地太早了,薄時衍俯身告訴她:“藥珠用完才行,剩下沒幾顆了。”
湯幼寧不解,“都說可以停了,為何還要繼續?”
薄時衍振振有詞,道:“對你身體好的,別浪費了你義父一番心意,若非這趟離京,它差不多就用光了。”
……可是她覺得已經可以了。
現在非常健康,能吃能睡還能跳,只是在外頭不讓她蹦躂而已。
“此事聽本王的。”薄時衍輕掐她軟嫩的臉頰,一錘定音。
湯幼寧崛起嘴巴,嘀咕道:“你就是想折騰我。”
看她狼狽哭泣,他是不是就開心了?
真是可惡!
回程走的是同一條路,沿著官道再走一遍。
但是與來時不同,薄時衍不再讓湯幼寧出去騎馬,把人拘在馬車內,哪都不準去。
湯幼寧被扣住了,頗有點氣呼呼。
原以為這人想趁機在車內欺負她,誰知他並沒有。
薄時衍靠坐在軟墊上,小桌子沒有擺放茶水糕點,而是橫放一柄長劍。
“圓圓,坐過來。”他朝她一招手。
“幹什麼?”湯幼寧遲疑著,不想上前。
薄時衍微微挑起眉梢,“怎麼,怕我吃了你?”
“怕呢。”湯幼寧實誠地回他一句:“你在蒲蘭谷忍了好幾天,出來就想把我辦了。”
薄時衍略一沉默,道:“看來你很清楚。”
給他下軟槍散,他沒有當場算賬就不錯了,還不許事後尋仇?
不過此刻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