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非子 作品

217. 世界九(十四) 虐戀文中錦衣衛指揮使……

 寶扇停下腳步,揚起綿軟的柔荑,輕聲說道:“但我有所疏忽,未將此事告訴大人,便貿然將大人當做心頭依靠,著實不妥。前面的道路雖然黑暗,但有燭火照明,也能安穩到達。大人將燭臺還給我罷。”

 坦誠相待後,又以退為進,讓陸淵回挑不出半分逾矩的行徑來。寶扇心中輕跳,她向陸淵回索要燭臺,無非是想要試探陸淵回。若是陸淵回絲毫不做猶豫,將燭臺還給寶扇,讓她獨自一人回去,便是陸淵回對寶扇無半分憐憫,不允她將陸淵回視作依靠。

 看陸淵回將燭臺遞到寶扇手邊,寶扇輕垂眼瞼,掩飾住眼底的失落,但再抬起眼眸時,她美眸輕顫,唯有澄淨的水光閃爍。

 但陸淵回沒有鬆開燭臺,只抬頭看了看夜色,說道:“你我順道,不必了。”

 至於寶扇將他看做心頭依靠之事,陸淵回則是不置可否。在陸淵回看來,性命最為緊要,再說寶扇只是在心悸之時,喚他名字罷了,並不打緊。他又不是斤斤計較的男子,眼看著寶扇冷汗涔涔,硬是不肯鬆口,不允寶扇喚他名諱,以緩心悸。

 但陸淵回不知,一步退,步步退,待陸淵回察覺時,早已經不知道退卻到何等地步了。

 見目的達到,寶扇自然不會裝模作樣地推拒,能讓陸淵回鬆口,已經是極其不易,若是她再扭捏作態,惹得陸淵回改變心思,可就得不償失了。

 將寶扇送回屋子後,陸淵回便回到了北鎮撫司。自從任錦衣衛指揮使一職後,陸淵回便甚少回陸家。這段時日,因得寶扇在陸家居住,陸淵回到陸家的次數,也越發頻繁起來。

 陸淵回褪下衣袍,看著衣襟處的明黃紙,他輕輕捏在指尖,這樣的一張紙,還沒有他巴掌大小,卻聲稱能保平安。如此這般,也只能哄騙弱小無知的女子了。

 諸如他母親,還有寶扇。

 陸淵回拉開箱子,便要將平安符和其他雜物丟在一起,但腦海中浮現出那抹纖細柔弱的身姿,柔聲細語地說著:“這是我壓在佛像下,誦經七天求來的。”

 陸淵回扔平安符的動作一僵,口中輕聲抱怨著:“真是麻煩。”

 但那張平安符,終究沒有被扔到雜物堆裡。

 珍珠陪在寶扇身側,在陸家的宅院中散心。寶扇話並不算多,大多是珍珠在說,寶扇在聽。珍珠是家生子,待在陸家的年歲長久,對府中的上上下下,都略知一二。寶扇不著痕跡地詢問了幾句,便從珍珠口中,得知了陸淵回不為外人所知的經歷。在珍珠口中,陸母是個極其良善的主母,她性情溫和,待下人極好,只是產子以後,鬱鬱寡歡了幾年,最終熬不住了,才撒手人寰。珍珠身為奴婢,不敢對主子的行徑表露不滿,但寶扇從她的神情中,能猜測出不僅珍珠,怕是府上的奴婢們,都覺得陸淵回薄情寡義。

 陸母病逝,和陸淵回或多或少有些關係。在得知有孕時,陸母臉上盡是即將有子的歡喜,可陸淵回一降生,陸母便開始患得患失起來,唯有待在小佛堂才能得到心中安穩。陸母故去,將貼身嫁妝留給了陸淵回。但陸淵回並未珍重,而是當做尋常的珍寶所用。

 珍珠又道,新來的主母張清萍,除了年輕,哪裡都比不上當初的陸母。整日裡不是待在院子中,唸詩傷懷,便是候在廊下,做出一副等待姿態來。

 可陸老爺待在府中時,張清萍仍舊照等,如此司馬昭之心,可見一斑。

 珍珠看著寶扇清麗的臉蛋,輕聲嘆息道:“可見千好百好,也抵不過年方二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