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遲 作品

第82章 可以相愛的我們/04

 九月, 周嘉也去大學報道,他拍了很多大學的照片,等林薏晚自習回家登上賬號, 剛好全都能看到。

 他在向她分享他的人生。

 而她正在高四復讀的折磨之中, 由於將近一年沒有學習,很多東西都跟不上, 學起來很費勁, 每天晚自習回家都很沮喪。

 回家的路上,周嘉也都會給她打電話,聽她苦惱又認真的講著這一天又學了什麼,自己又沒學懂什麼, 等會兒回了家還得自己看看。暈頭轉向的地方,周嘉也會跟她講複習的方法, 她又覺得能看到點希望。

 聽著周嘉也的聲音,又覺得自己可以堅持。

 一中的走讀生下晚自習的時間是九點半, 她聽得到周嘉也的電話那邊還在熱鬧, 她會好奇問他在做什麼。

 他的生活好豐富啊。

 除了第一個月在軍訓, 軍訓結束以後,他跟她的印象裡的周嘉也一樣, 在外面瘋得沒邊, 學校裡組織的晚會他參加,繫上組織的比賽他參加, 籃球賽當然少不了他,有時候他在宿舍,但也是和室友開黑打遊戲, 完全不是靜得下來的性格。

 他的世界熱熱鬧鬧, 可他還是會抽出時間固定給她打電話。

 再忙都會給她打電話。

 有時候電話剛剛接通, 還能聽到他周圍的同學朋友在說話,他們問周嘉也去哪兒,有熟悉他的朋友笑著回答,“周嘉也每天這個點兒都要打電話,家教嚴得很。”

 “給家裡報平安?”不知情的同學在問。

 “你怎麼這麼不懂事兒呢,看不見周嘉也成天寶貝著手上戴的那根皮筋兒啊。”

 “草。”同學回過味兒來了,當時就樂了,“那得了,我班上那幾個女生可以失戀了,昨晚還拜託我來問周嘉也聯繫方式來著。”

 周嘉也走得遠一些了,那些對話才聽得沒有那麼真切。

 可是僅僅是聽到這些對話,林薏就感覺自己唇角已經上揚到快要抑制不住了,她後知後覺想起來自己的那根髮圈,好像才明白周嘉也為什麼說就是要看起來像女孩子戴的才好。

 她坐在末班公交車上,靠窗的位置,城市入夜的燈火時而落在她的身前,她望著那些明明滅滅的光點,心跳也跟著起伏不定。

 他走得遠一些了,到了個清淨點的地方,方便聽她說話,這才問她:“坐上回家的車了嗎?”

 他的周圍靜下來許多,他的聲音也低沉清晰,彷彿融入沉沉夜色,讓她這一整天都精疲力盡的沮喪感在他的聲音裡慢慢融化。

 “嗯,在公交車上了。”

 “今天怎麼樣?”

 “……有進步了,那種題型錯得少了,但是又出現了另一種不會做的題型。”

 周嘉也低聲笑了一下,耐心問她,“哪種啊。”

 林薏抿了抿唇,“我回家發給你。我有個問題想先問你。”

 “嗯?”

 “我的那個髮圈還沒有壞嗎?”

 他輕笑一聲,“就問這個啊?”

 “嗯。”

 “沒壞,哪有那麼容易壞。”

 “我還有別的。”

 由於曾經提過讓他換一根沒有那麼像女孩子戴的髮圈,他以為又是這茬,笑道:“你怎麼老是惦記著我的髮圈?”

 林薏愣住,被他的反客為主搞得有點懵,疑惑道:“那不是我的髮圈嗎?”

 周嘉也彎著唇角,理所當然地說:“反正以後是我的。

 “……哦。”

 燈光劃過手背,在她的身前落下旖旎絢爛,她望著那些光點,唇角再一次難以抑制,在上揚。

 他沒察覺,仍在笑:“就問這個?”

 她輕彎著笑,“嗯。”

 “什麼意思啊林薏。”

 “沒意思。”

 “沒意思是什麼意思。”

 “就是沒意思。”

 周嘉也低聲在笑,半哄半敷衍,“行,你說沒意思就沒意思。”

 電話裡,聽得到身後有人叫他,問他安排,他會說句稍等,回了對方之後再回來跟她繼續通話。

 放學回家的路上是一天中為數不多的可以放鬆的時間,她安靜聽著周嘉也回別人的話,像是在偷窺他的世界,所以即使不是在跟她說話,她也好在意的聽著。

 等到他回完了對方,回來問她怎麼這麼安靜。

 她好奇地問著他剛剛跟別人對話的內容,“大學也有運動會嗎?”

 “有。”周嘉也笑著,“比高中有意思。”

 “哦……”她只對周嘉也要參加的事感興趣,“但我不會運動,估計只是觀眾吧。”

 “有意思的活動很多,不是隻有運動會,等你來,我帶你玩,所以你要好好學習。”說到這裡,他又說道:“但也別太累,還是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先照顧好自己。”

 林薏聽著沒忍住笑,“周嘉也,你這樣讓我感覺我有了一個爸爸媽媽。”

 周嘉也嗤的一聲笑她,“什麼叫一個爸爸媽媽,爸爸和媽媽是兩個人。”

 “你可以既是爸爸也既是媽媽。”

 “一三五爸爸,二四六媽媽?”他說著逗她玩的話。

 “那還空了一天呢,不如白天媽媽,晚上爸爸。”

 過了一會兒,林薏疑惑問他:“你怎麼不說話?”

 “別了。”周嘉也低著聲說,“爸爸就不當了。”

 頓了頓,補充道:“媽媽也算了。”

 “下次模考是什麼時候?”他把這個話題給岔了過去。

 “週一……”林薏立馬又開始垂頭喪氣,她很沮喪,“我忘了好多啊,現在每天都像女媧補天。”

 完全沒有注意到周嘉也為什麼岔開了話題,說到考試就已經習慣了聽周嘉也哄她。

 周嘉也嗯了一聲,“有信心補回來嗎?”

 “有的,沒有也得有。”

 他站在店門前的路燈下給林薏打著電話,來來往往的學生很多人都在偷偷看他,他沒在意,只垂眸在看自己手腕上的小兔子,他唇角微彎,心臟已經柔軟得不像話,“好,到了家記得把題發給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