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3 章

可黃少航不知道,他努力贏來的一場獨處,最終不過是一場鏡花水月。十五分鐘前。餘鶴非常震驚的回到傅雲崢房間,跟傅雲崢講了前因後果,而後感嘆:“這孩子脾氣太直了,我叫都叫不住,上高中也沒見他有這麼強的好勝心啊。”

傅雲崢:“......”

他轉頭看了餘鶴一眼,這一眼彷彿什麼都說了,又分明什麼都沒說。

餘鶴又看不懂了。

“你想說什麼能不能直接說?”餘鶴被傅雲崢看得心裡發毛:“我總覺得你倆揹著我有事兒,一個兩個成天欲言又止,光用眼神傳遞情報。”

傅雲崢都氣笑了:“我和黃少航揹著你有事兒?”

凌晨的室外還是有些陰涼的,開著窗戶,夜風捲進來有些冷。

餘鶴打了個寒戰,關上窗:“哎喲不行,我還是把他叫回來吧,這外面怪冷的,他昨天還發燒呢。”

傅雲崢說:“他想邀請你去,你就跟他去吧。”

餘鶴披上衣服往外走:“誰說不是呢,他幫了咱們這多忙,叫我跟他放個穿山甲我還能不去嗎?真不知道這孩子犟些什麼,可能叛逆期到了吧。”

傅雲崢一陣無語,他拽住餘鶴,很無奈地說:“你什麼時候能開竅?”

餘鶴滿臉茫然:???

“你因為感謝不得不去,和你跟他打賭輸了陪他是不一樣的。”

沒人比傅雲崢更瞭解黃少航此刻的心情。

傅雲崢也曾是那個在夜風中持燈尋覓的人,知道喜歡和接近是多麼小心翼翼。

餘鶴剛來觀雲山時,傅雲崢也不敢要求餘鶴做任何事情,生怕餘鶴覺得自己在命令他。

他們此刻寄居在黃少航的地盤上,就如同當時餘鶴不得不留在觀雲山一樣,黃少航又想接近餘鶴又怕唐突,連想約餘鶴出去都要用‘打賭’作為掩飾。

世間之事終難兩全,在這場千里萬里的期待中,傅雲崢和黃少航二人之間勢必要有一個人願望落空。

最殘忍的是,期待落空之後,所有因餘鶴而起的歡欣雀躍,全都將逆轉成催魂蝕骨的毒藥,在漫長時光中化為不可觸碰的隱痛。

就像埋在血管中悄然遊走的毒針,成為一道永難痊癒的痼疾,總能在最不經心時刺破心防。

傅雲崢最知道這種痛苦,看著曾經的自己那樣相似的黃少航,傅雲崢感慨萬千。

若是別的也就算了,可偏偏黃少航想要的是餘鶴。

傅雲崢從來不是一個小氣的人,他什麼都能讓,只有餘鶴不能。

傅雲崢閉了閉眼,轉頭對餘鶴說:“你就讓他贏一回吧。”

這一場短暫的勝利,就像墜在刀尖上的蜜糖,縱然知道危險,可誰能忍得住不去嘗呢?

若不能與餘鶴長相廝守,所有的勝利都是鏡花水月後那無比漫長的隱痛。

傅雲崢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心軟還是心狠。第二天早上五點, 餘鶴和黃少航一塊兒進山把穿山甲放生了, 回來後整個人沒精打采,窩在椅子上犯困。

傅雲崢問他一路上和黃少航聊什麼了。

餘鶴說啥也沒聊,上車就睡著了,醒來都不知道在哪座山裡,又走了百八十米米,找個草叢就把穿山甲擱裡面了,回來也睡了一路。

傅雲崢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說餘鶴了。

是說餘鶴為人還是一點戒心都沒有,被人賣到山裡都不知道,還是該說黃少航一番苦心孤詣創造的獨處機會,就這樣白費了。

總而言之,對餘鶴來講是早起毀一天,這會兒趴在桌面上打瞌睡,聽到傅雲崢他們又談起老馬,才忽然想起來黃少航跟他說的正事。

餘鶴直起身子:“對了,這個月十八號是黃少航繼父的生日,他們所有人都得回去給他父親祝壽,盯著咱們的人就少了,黃少航說,那天安排人送咱們去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