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貓超大聲 作品

第24章 第24 章(三合一)



 閒著也是閒著,他要和黑心資本家抗爭到底!


 餘鶴走下樓梯,正巧撞見另一位更叫人聞風喪膽的資本家。


 那位在傳聞裡心狠手辣的資本家坐在輪椅上,仰頭凝視轉梯上的餘鶴,問:“去看看你的籃球館嗎?”


 室內籃球館挑空極高,從地下二層到地上第一層,硬生生將地下籃球館轉變成半地上。


 高處鑲嵌鋼化隔音玻璃代替牆面,不僅採光好,還能看到室外花園,同時裝備了最先進的的森林新風系統,沒有一般地下室的氣悶潮溼。


 整個籃球館佔地將近五百平米,鋪滿nba級別的實木地板,籃球場長28米寬15米,完全契合國際籃聯的標準,球場中間有一塊巨大的環形屏幕,天頂四周還有28盞聚光燈,簡直像是把nba的賽場原封不動搬了過來。


 更衣室門邊分別立著一排兩米高的玻璃展示櫃,放著餘鶴能想象到的所有球鞋球衣,包括已經絕版的限量版,其中最打眼的就是那雙reebok04年的紀念版球鞋。


 “不可能。”


 餘鶴猛地轉過身,難以置信地盯著傅雲崢:“這些球鞋絕不可能在兩天內收集齊,就算你是傅雲崢也不行。”


 傅雲崢從牆邊摘下遙控器,輕輕一按。


 28盞聚光燈齊齊亮起。


 餘鶴站在燈光中央,是這座耗資千萬的室內籃球館中唯一的巨星。


 “不是兩天,是兩個月。”傅雲崢開口,聲音在空曠場地中迴盪起混響:“我們見面的第二天,你就告訴我你喜歡打籃球了。”


 餘鶴能聽清傅雲崢說的每一個字,可這些話落在腦海裡就化作一片混沌,生出種極不真實的感覺。


 回憶快速穿梭,餘鶴霍然想起在他拒絕執行經理的職位後,傅雲崢確實問過他喜歡什麼。


 餘鶴當時漫不經心地做了個投籃的動作,說自己喜歡打籃球。


 接著這個話題很快就跳過去,連餘鶴自己都沒放在心上,可傅雲崢卻用整整兩個月的時間,在別墅為他建造了一座nba賽級籃球場,還收集來整整一面牆的球鞋球衣。


 球衣背號齊全,傅雲崢不知道餘鶴喜歡哪個球星,就把所有號碼都收集過來。


 一件件球衣承載著nba的歷史,傳承著獨屬於nba粉絲才能理解的記憶與榮譽。


 這哪裡是地下籃球館,這是天堂吧。


 站在這座專門為他打造的籃球館裡,餘鶴又重新燃起信心。


 他不相信傅雲崢一點都不喜歡自己。


 那為何餘鶴才往前邁了半步,傅雲崢就退開好遠。


 算了,反正傅雲崢現在身邊也沒別人,他和傅雲崢雖然不是情侶關係,但情侶做的事他們都做,情侶不做的事他們也做。


 傅雲崢身價千億,不會草率和人確定關係也實屬正常,再說,餘鶴現在確實有點喜歡傅雲崢,也願意和傅雲崢呆在一起,可要是談婚論嫁委實太早了。


 雖然現在同性也可以結婚,但餘鶴還沒有到法定結婚年齡。


 反正他還年輕,有的是時間,傅雲崢願意拖著拖著唄。


 餘鶴又不著急。


 真是的。


 *


 餘鶴在籃球館玩了會兒籃球。


 比起這座奢華絢麗的球場,更令餘鶴確定傅雲崢喜歡自己的另一個端倪——


 傅雲崢居然陪他打籃球。


 開始的時候,傅雲崢只是坐在旁邊看著他。


 餘鶴投了幾個三分以後,得意洋洋地看向傅雲崢:“傅先生,你會打籃球嗎?”


 傅雲崢解開襯衫袖口,彎起袖子轉動輪椅到三分線的位置,接過籃球投了一個三分。


 籃球在空中運動出一條完美的拋物線,哐噹一聲掉入籃筐。


 餘鶴驚歎道:“牛啊。”


 章杉曾告訴餘鶴,傅雲崢殘疾後連最喜歡的小提琴都不拉了,餘鶴親眼看到健身房的器材生了紅鏽,這兩個月來餘鶴也從沒見過傅雲崢做任何運動,連提起游泳,傅雲崢的臉上都會流露出些許黯然。


 可餘鶴只是問了一句‘你會打籃球嗎’,因殘疾而格外排斥運動的傅雲崢就來到球場中央,捲起袖口拋出了那顆籃球。


 餘鶴穿著短褲和背心球服,跑到球場旁邊,修長矯健的雙腿格外顯眼,他拿過來一把椅子,並排放到傅雲崢輪椅旁。


 他坐在椅子上,舉起籃球,側頭對傅雲崢說:“咱們比賽吧。”


 傅雲崢眸光一閃,黑色的瞳仁晦暗又深沉:“好。”


 餘鶴第一次以這個高度投籃,一時找不好角度,比劃好幾下才把籃球拋出去。


 球一出手,餘鶴就察覺手感不對。


 果然,破空而去的籃球砸在籃板邊緣,扔偏了。


 “這個不能算。”把球撿回來,餘鶴又在椅子上坐好,升起了奇怪的勝負欲:“剛才那是試手。”


 傅雲崢嗯了一聲,緩聲道:“餘少爺的籃球館,餘少爺說了算。”


 餘鶴再次丟球,沒中:“小失誤,小失誤,再來一次。”


 餘鶴丟球,又沒中:“嘖,還挺難的,但我找著感覺了。”


 丟球,沒中。


 丟球,沒中。


 丟球,沒中。


 “再給我一次機會。”


 “這次必進,手感來了,這次必中。”


 “最後一次,最後一次,剛才都碰著籃筐了。”


 餘鶴抱著籃球側過頭,正巧看見傅雲崢眼含笑意,眼眸中滿是縱容。


 那雙好看的鳳眸會說話,它告訴餘鶴:別說餘鶴要再來一次,就是再來一百次,傅雲崢都會讓著他。


 見餘鶴忽然側頭,傅雲崢移開眼轉而看向籃筐,恢復了平淡如水的神情。


 餘鶴心頭一緊,彷彿明白了什麼。


 傅雲崢把笑意藏了起來。


 餘鶴歪了歪頭,想不通就很快放棄。


 他又投出一個球,依舊是擦著籃筐過去,餘鶴撿回籃球,不由懷疑傅雲崢一投即中是運氣好。


 “你開球吧。”餘鶴說。


 傅雲崢信手一拋。


 中。


 餘鶴:“!!!!!”


 “要不你站著投?”傅雲崢幽幽道。


 和傅雲崢比賽耍賴還不夠,還得作弊?


 這也太侮辱人了。


 但比起十投十空,餘鶴選擇了被侮辱,他把椅子挪開,單手把籃球夾在身側,鄭重向籃球之神許願。


 讓我投中吧,求求了!


 餘鶴定定神,耳邊恍惚響起熱血動漫的主題曲,這一刻,他以破釜沉舟之勢將球投出。


 屏息凝神,餘鶴目光追隨著那顆依託他信念的籃球。


 謝天謝地,中了。


 這可是他堵上職業生涯的三分球!


 兩個小時後,餘鶴汗流浹背,高高躍起扣籃,籃球入筐,落地後彈開,餘鶴沒再去撿球,拿起籃球架後面的礦泉水仰頭灌了兩口:“累了,不玩了。”


 離開前,餘鶴回頭看了一眼空蕩的奢華球館。


 頂棚上射燈一盞盞熄滅,光輝明亮場館漸漸迴歸暗淡空寂。


 剛才的熱鬧就像是一場夢。


 餘鶴心中倏忽生出些許曲終人散的寥落,這樣專業精良的場館,只有自己來玩時才會有片刻的熱鬧。


 更多的時候都是一片死寂。


 球館不會寂寞,那傅雲崢呢?


 傅雲崢獨自住在這座古堡般的別墅中,他會寂寞嗎?


 餘鶴推著傅雲崢的輪椅回到臥室,劇烈運動過後,汗水不住從額角躺下來,鼻尖也沾著汗珠,他掀起衣角低頭擦汗,緊實的腹肌露出一段。


 傅雲崢錯開眼,不去看那節勁瘦的腰肢。


 “洗澡嗎?”餘鶴擦過汗,一抬胳膊把運動背心扔進髒衣簍,他撐著膝蓋,俯身看傅雲崢:“你怎麼都不出汗。”


 餘鶴一靠近,青春洋溢的氣息兜頭蓋來,熱氣騰騰的鮮明攏住傅雲崢。


 傅雲崢略往後靠了靠,後背抵在輪椅靠背上:“你先洗吧。”


 餘鶴抄著傅雲崢膝彎,一把將他抱起來,不容拒絕地說:“一起。”


 *


 浴室內,溫水緩緩汪入浴缸。


 餘鶴把傅雲崢抱進去,讓他靠坐在自己懷裡,輕輕捏著傅雲崢手臂:“酸不酸?”


 運動過後需要揉捏肌肉放鬆是常識,況且傅雲崢久不運動,驟然過度使用上肢力量投球,第二天肩膀手臂少不了痠痛。


 餘鶴的手掌很有勁兒,從傅雲崢的肩膀一路捏到手腕,而後握著傅雲崢的手,用拇指揉按他的手心虎口,緩解疲勞。


 傅雲崢握起拳,看著自己消瘦的手背,無奈地冷笑一聲,帶著些許自嘲之意。


 餘鶴心中一疼,側頭吻在傅雲崢耳廓上。


 傅雲崢抬手捂住耳朵,斜覷餘鶴:“幹嘛呢?”


 “別想不開心的事。”餘鶴的唇又印在傅雲崢手背上:“只許想我。”


 傅雲崢輕笑,聲音在胸腔震動,發出好聽的共鳴:“霸道。”


 餘鶴揉著傅雲崢的肩俞穴:“這回伺候的怎麼樣?”


 傅雲崢想起餘鶴第一次幫自己洗澡,先是把自己給凍感冒了,接著自己把感冒傳染給餘鶴,餘鶴又從普通感冒又惡化成肺炎。


 心有餘悸。


 “挺好。”傅雲崢回過頭,婉拒道:“別忙活了,真不用你......”


 餘鶴忽然低下頭,吻住傅雲崢的唇,把傅雲崢剩下的話堵回口中。


 二人呼吸交織,水汽瀰漫,柔腸百轉。


 傅雲崢一言九鼎,旁人提起他的傷腿都小心翼翼,但餘鶴知道,傅雲崢不會生他的氣。


 他想為傅雲崢做些什麼。


 “我在跟直播學按摩。”餘鶴微微退開些許,吐息混著水汽落在傅雲崢耳邊:“以後我給你按摩......網上說,活絡筋脈有益無害。”


 餘鶴沒有說按摩哪裡,但他們都清楚說的是傅雲崢的腿。


 下肢癱疾後,雙腿肌肉會逐漸萎縮,這種腰椎受損造成的殘疾很難恢復,即便又少數能重新站起來的,也大多都是在一年內恢復。一年過後,即便腰椎的傷通過手術治療,幫助下肢恢復知覺,雙腿的復健也會非常艱難。


 這一點傅雲崢比誰都清楚。


 車禍後的半年間,他動經歷三次腰椎手術,每一次都以失敗告終。


 最後一次手術後治療效果甚至發生了倒退。


 醫生告訴他,這是因為人體無法承受這樣頻繁的強力治療,貿然手術很可能會導致病情進一步惡化。


 所有能夠正常人想象到的治療手段傅雲崢都試過,正常人想象不到的治療方法傅雲崢也試過。


 傅雲崢合上眼又睜開,聲音低沉:“沒用的。”


 餘鶴環著傅雲崢的肩膀,把下巴搭在他發心之上:“試一下嘛,我又不收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