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嬌氣的胃部立刻一陣翻湧，格洛瑞亞一口氣沒提上來，小臉瞬間褪成蒼白，兩隻眼睛一閉直接昏了過去。
軟綿綿倒在埃爾斯塔的懷裡。
埃爾斯塔愣了一下，才趕緊在兩人周圍劃開一道隔絕氣味的魔法陣。
低頭望了望臂彎裡的小公主，像一朵突然被風吹彎了腰的漂亮薔薇，每一瓣花瓣都透露著即系需要呵護的嬌嫩。金色長髮披散在她的臉頰，要不是呼吸還在淺淺起伏著，還以為她真的是一隻手工雕琢的玩偶娃娃。
埃爾斯塔伸手輕輕撥開擋住臉側的長髮，指腹不經意觸碰到少女的睫羽。淺金色的，卷卷的。
埃爾斯塔心想:好可愛。
是屬於惡龍的寶藏，也只能屬於他。
--
所以，惡龍要清理掉一切不相干的閒雜人等。
埃爾斯塔再次下達逐客令，輕蔑地不屑於和眼前弱得一根爪子就能捏死的小螞蟻多言，“這裡不歡迎你。”
蘇卡固執地站在原地，他搖頭:“我要親自見到公主，我有話對她說。”
埃爾斯塔:“她不想聽你說話。”
蘇卡脾氣也上來了，他強頂著埃爾斯塔恐怖的威壓，抬起臉冷倔地瞪著他，墨黑的瞳孔唯有中心一束光亮的驚人。
“到底是公主不想聽我說話，還是你私自阻攔，不肯讓公主聽到我說話？”
“埃爾斯塔，你真的是埃爾斯塔嗎？”
聲聲質問清晰。
周圍瞬間一片死寂，連風聲不敢大聲喧譁，一根針掉落地面清晰可聞。強大的空間擠壓力撲面向蘇卡而去，凝聚成無數道利刃。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骼錯位聲，蘇卡知道自己還沒癒合的右手手骨，再一次粉碎。
但這並不會壓倒少年堅強倔強的意志。
蘇卡死死盯著埃爾斯塔，完全不顧不自然垂落的右手，咬牙開口道:“翠已經親自回家求證精靈王冕下，這幾天就會回來。埃爾斯塔，不管你是誰，你的尾巴都藏不了多久了！”
“......”
一直不屑開口的埃爾斯塔，終於懶懶地正眼看向蘇卡，眉梢微微一挑，“你們倆還跑去問精靈王了？”
“真是執著呢......”
兇惡與死亡的氣息再次蔓延，幾乎連天空的顏色都變得昏暗晦澀起來，濃霧翻滾著一點點擠壓空氣，埃爾斯塔抬步，不緊不慢走向蘇卡。
蘇卡本能想做出防禦，可驚恐發現，在絕對力量壓迫之下，他甚至連抬起一根手指都無法做到！
“確實有點麻煩呢，”埃爾斯塔慢吞吞低聲，如黑暗裡低語藏匿的惡魔，猩紅的唇下露出冷白的利齒，“在還沒有弄清姐姐會不會為你們難過前，要不要殺掉你們這些礙事的傢伙呢？”
埃爾斯塔真情實感地為此苦惱。
--
惡龍是沒有道德觀念的。
他喜歡的，那就搶過來。他討厭的，那就殺掉。
唯一例外的，是公主。
這對於不喜歡思考，只享受每天吃飯睡覺數金幣的惡龍來說，這是一條非常複雜的邏輯鏈——
已知條件一:他喜歡公主的金髮；
已知條件二:獲得公主的金髮獎勵需要讓她高興。
那麼......
埃爾斯塔需要格洛瑞亞隨時保持高興狀態，他才能享受快樂用餐時刻。
該怎麼讓公主保持高興呢？
十幾歲多愁善感的小女生高不高興，這個命題對於活了萬年的惡龍來說，堪比一道世紀難題。埃爾斯塔只能強行套用自己的模板——
公主喜歡的，那就給她搶過來。公主不喜歡的，那就全部提前毀掉，不給格洛瑞亞任何會讓她不高興的機會。
現在擺在面前，需要埃爾斯塔判斷的就是......
蘇卡這個傢伙，格洛瑞亞喜不喜歡呢？
埃爾斯塔很快就給出自己答案——
應該是不喜歡的。
“像你這麼弱的獸族，連我的一個指甲殼兒都打不過，在族群裡不會有雌性看得上你的。”
“所以——”
惡龍五指成爪掐住蘇卡的脖子，漫不經心地圈住手指，一點點向內用力。狹長暗眸輕蔑無情，隱含著對無能者的嘲弄。
“......埃爾斯塔，你站在門口嘀嘀咕咕些什麼呢？”
身後的房子門口，格洛瑞亞疑惑的聲音輕輕傳來。
所有人動作一頓。
--
天上的濃雲黑霧頃刻間煙消雲散，緊張到幾乎能結冰的空氣也恢復自然流淌，遠處晚霞與路燈輝映，籠罩氤氳出一片暗橙色溫馨的街景。
少女肩膀上攬著一條暖白色的毛絨披風，柔弱的小臉堆在金髮之中，她本來只是睡醒後發現騎士不在，下樓來喝杯水就打算回去繼續睡覺，腳上隨意踩著一雙柔軟的室內拖鞋。
走到門口聽到室外動靜，才疑惑推開門出來查看。
埃爾斯塔微微遺憾，看來今天不是個殺人的好機會。
惡龍收起周身兇悍的殺氣，凌厲的眉梢輕挑一下，不緊不慢放開掐住蘇卡脖子的手，向一側退開。
埃爾斯塔一臉無事發生，坦然看向格洛瑞亞:“沒什麼，蘇卡說要來找您。”
格洛瑞亞這才看到被埃爾斯塔身形完全遮擋住的黑狼少年。
“咦，蘇卡！”
格洛瑞亞“噠噠噠”跑出來，疑惑歪了歪頭，“這個時候你跑到我家來做什麼？”
“你比賽受了那麼重的傷，怎麼不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一下！”
“有什麼事情可以明天在學院找我呀！”
一連串的話不停地問，蘇卡望著眼前純潔善良的公主，目光愈發柔軟。他正要開口，感覺自己被忽視很不爽的惡龍橫插一腳。
攔腰托住格洛瑞亞的大腿，就將她單手側抱在了懷裡。
成功拉回格洛瑞亞的注意力。
格洛瑞亞小聲“呀”了一聲，腳上的拖鞋掉在地上。她隨手握拳錘了錘埃爾斯塔的肩膀，小聲嘀咕道:“埃爾斯塔，你幹什麼呀......”
語氣倒是沒什麼不滿，似乎已經很習慣騎士這樣的抱姿。
埃爾斯塔一本正經:“室外地面涼，您穿的單薄，很容易受寒著涼的。”
“行吧......”格洛瑞亞晃了晃腿，主動調整到她舒適的坐姿，忍不住吐槽道:“你真的越來越像我媽媽了。”
不是這一輩子公主多病早逝的王后媽媽，而是上輩子的那個會每天叮囑女兒要穿秋褲，不能總喝冰水，晚上睡覺不要打被子踢枕頭的嘮叨媽媽。
埃爾斯塔對這種吐槽充耳不聞。
小公主嬌氣的跟水晶似的，看到點兒血腥就哭唧唧又是嘔吐又是昏迷。這麼弱的小人類，他不時時刻刻貼身保護，仔細照看她的一舉一動，惡龍估計很快就沒有食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