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心臟缺失的超級士兵

 描述只有他時刻在監獄裡慘遭酷刑，飽受折磨。

 慘遭酷刑，飽受折磨……季也看到這些文字，彷彿一瞬間有了痛感，不由頭疼的揉了揉額角。

 可以想象，如果他一個沒有走好，那麼這些詞語描述的就是以後的他了。

 “……”季也並不是很想經歷文字中的場景，他覺得他需要對人造人的態度做出一些改變，最好是從開始就做出改變。

 資料中說陸之淮是一個誕生出“人”的思維的人形兵器，季也想，既然是人，那麼用心對待應該是沒有錯的。

 在原本的世界線裡，試驗成功之前，或者說在陸之淮沒有表現出他與以往其他實驗樣本的不同之前，季博士對他態度極其冷淡。

 他本就不是心軟的人，對於毫無價值的冰冷機械，自然不會多看一眼。

 而成為季博士後，季也穿著白色無菌服，拿著記錄本，也常常會路過實驗區，看到容器裡安靜垂目的陸之淮。

 每次看到陸之淮蜷縮在容器裡，季也都會忍不住想起他家的貓。

 他遇到它的時候，它也是被人關在這樣小小的玻璃容器裡，扔在路邊，難受的近乎窒息。

 路人行色匆匆的走過，但都有各自的事，沒人能在意它。

 季也在一個雨天把他帶回家，在一開始的時候，因為被傷害過，所以它十分警惕，不僅不理人，連喵喵叫的聲音都非常小。

 季也不想逼迫它，但上班之前，總忍不住和它說幾句話，然後喂幾顆凍幹。

 不知道從哪天起，他家的貓忽然就願意和他親近了，喵喵叫著撒嬌，然後跑出來踩他的鞋子。

 季也想起來自己家的貓，然後他見到容器裡不聲不吭，沉默靜寂的陸之淮，會莫名覺得對方也有點像只大貓。

 這麼想，他有時候路過，就會忍不住低聲的和對方說些什麼，沒什麼具體的意義話，有時候是說他的名字，有時候是其他的。

 季也以為陸之淮聽不到。

 但直到很多年後，陸之淮腦海中依然能夠回憶起那種溫柔低沉的音調，然後想起來他和季也初次見面的場景。

 那似乎是一個雪天，季也剛剛結束一場實驗，他閒來無事，習慣性的來查看他的情況。

 那實在稱得上是個美好的場景。

 在利伯爾一望無際的冰天雪地裡，基地四周是高高的圍牆。

 未免暴露，實驗室藏在風雪深處裡。

 陸之淮作為兵器誕生。

 他躺在容器裡，身體冷冰冰的，周圍沒有一絲溫度。

 他的耳朵首先捕捉到聲音。

 陸之淮誕生之初，感知還不敏銳，只知道是一個他的心臟無法描述，但是被本能判斷為好聽的聲音，語調溫潤，像不同季節的風。

 風在說話，聲音輕輕的落在他的耳朵上。

 陸之淮本能的去追逐，他的手指無法動彈，大腦卻前所未有的緊繃，在被植入的芯片裡，快速又急切的尋找對應的文字和語句。

 “陸……淮……陸之淮，代……號……阿淮，0……01……號……你好，我是季也。”

 頭頂輕薄的光線垂下，在並不刺眼的光線裡，陸之淮抿著唇，心裡忽然出現了一種無法描述的渴望，在渴望中，他努力的睜開眼睛。

 在往後很多年裡，陸之淮想方設法，也沒辦法忘記那個場景。

 他明明誕生在利伯爾亞寒風肆虐的冰天雪地裡，卻在睜開眼的一剎那，看到了江南暖融的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