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蛋酒 作品

第55章 報答

 一聲殺豬似的哀嚎,菜刀落地。

 這個點村裡不少人才剛睡著,他一叫,不少人都醒了。

 林岸將他反手拿繩子綁了,然後打開燈,看清這人之後,摸出口袋的手機先給村長打了個電話。

 這小子看起來不到二十歲,身高一米七左右,瘦的皮包骨,被他制住之後慫得不行,一個勁兒地喊哥,讓他不要報警。

 “之前也是你偷的?”林岸問他。

 “是、是,這不是快過年了麼……”

 看林岸這身形就知道今天沒戲,小年輕還是很識時務的,嘴皮子叭叭求饒。

 林岸聽著煩,樓上唐依依還在睡覺,他再這麼叭叭下去遲早要把人吵醒。

 於是他單手把他拎了起來,帶到門口路邊,正好村長也過來了。

 這大晚上的,村長睡的好好的,一聽抓到了小偷穿了個睡襖就出來了,林岸就比較抗凍,一身毛衣長褲而已,——就連人家小偷都穿得棉襖。

 “認一認,是不是咱們村的?”林岸問村長。

 村長一看那小年輕就氣不打一出來,一腳踹在人膝蓋,小年輕一下子就跪地上了,哎呦哎呦直叫,還叫村長叔。

 “哪個是你叔!我沒你這侄子!”村長在一邊抽了根樹枝就往他背上抽,“你他媽不是在外邊打工嗎!狗孃養的偷東西偷到自己村裡!你丟不丟人!”

 這兩人吵得太熱鬧,林岸都頭疼,勸了兩句才緩過來。

 “林岸,你這沒報警吧?”冷靜下來,村長才想到事情的嚴重性。

 “沒。”林岸一看他這張臉就覺得眼熟,猜測是村裡人,就沒報警。

 村長鬆了口氣,又踹了不爭氣的侄子一腳,“你沒偷人什麼東西吧?!”

 “我……我剛撬門進來就被抓了。”

 “另外幾家偷的東西呢?賣了?”村長又問。

 “我賣了……”

 “狗孃養的!你是不是又抽大’麻沒錢了!”

 小年輕垂著頭一聲不吭。

 村長都快氣瘋了,朝林岸說:“你回去看看有沒有丟東西,這小子我來處理,你放心,他偷的東西明天我就讓他還給人家。”

 說完,村長就揪著侄子耳朵找他爸媽去。

 “他吸‘毒?”林岸叫住他們。

 “……就大’麻,”小年輕還狡辯,“國外都合法!”

 “這裡是中國。”林岸冷著臉,“人放這吧,我叫警察過來。”

 村長都愣住了,“這是光華家兒子,真不能報警,都是一個村裡的……”

 “您放心,他不是第一回進去了,”林岸冷笑,一改方才的態度,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您也知道,我還沒退伍,要是他只是偷東西,看在一個村的份上我不會多管閒事,但是他吸‘毒,抱歉,今天他必須要進警局。”

 村長看看侄子,又看看林岸,咬咬牙,一巴掌扇侄子臉上,“你就等著蹲監獄吧!”

 “叔!哥!!別報警啊,我剛出來!哥,哥我求你了,這都快過年了……我家裡就我一個,你看在我爸我媽的份上……”

 林岸正在打電話報告情況,看他真的報警,小年輕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忽然朝他撞了過來,剛剛村長準備帶他走的時候給他繩子解開了,他左手哆哆嗦嗦握著一把彈簧‘刀朝著林岸脖子扎。

 林岸右手格擋,刀尖劃破手心,他滿手血扣住人手腕,一把把刀卸了,腿往人後一絆,直接把他摁在了地上臉朝地。

 一邊的村長看見林岸手上脖子上都是血,嚇得魂都沒了。

 林岸膝蓋摁著人,爆了句髒話,撿起手機報了地址和情況,那邊說已經派車出去了,問他要不要120。

 “不用,我是軍醫,我自己能處理。”掛了電話,林岸再看向一邊腿軟得快要站不住的村長。

 村長坐在地上死命捶著侄子:“造孽啊!!你造孽啊!!!”

 他們這實在太熱鬧,不少人家亮了燈,披著衣服過來問情況,一看林岸滿身都是血,幾個老傢伙又看見他摁住的人,以及邊上的彈簧’刀,情況再明瞭不過,幾個中年男人把人控制住等警察,讓林岸回去趕緊處理傷口。

 林灣村離鎮上不遠,不到半小時警察就來了,一看是熟悉面孔,瞭解了情況,在場也有不少家裡遭了賊的,一併上報,把人連夜帶走了。

 大晚上的這麼一番折騰,唐依依在警車嗚嗚的時候醒了,眯著眼腦袋探出窗戶看見自家門口一群人,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情,一下子就精神了,趕緊拿了件羽絨服披著下樓。

 她腦子還暈乎乎的,楊阿姨就跟她生動描述了剛剛的場面,——當然,都是她根據現場猜出來的。

 唐依依就聽見五個字:林岸受傷了。

 “我去看看林岸,”她聲音都有點慌,“楊阿姨您先回去休息吧,外邊冷。”

 說完她就往林岸家跑,他家門也沒關,臥室亮著燈。

 他家比她家就冷清多了,看著就很冷,唐依依推開臥室門,就看見他坐在桌邊,桌上放著醫藥箱,正對著鏡子處理傷口。

 大塊的血跡看得唐依依頭皮發麻,就跟砍在自己身上似的痛起來。

 她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放,那傷口也太嚇人了。

 “被吵醒了?”林岸正在處理脖子上的傷口,他家就一把椅子,於是給人指了指床,“這會兒跑下來幹什麼?不冷?坐床上。”

 唐依依魂不守舍,聽他的坐到床沿。

 他這張床估計就鋪了一層棉絮,坐上去都是硬的,還冷。

 “你……疼不疼啊?”她看著他自己給自己消毒,想起了自己拔牙的時候,一下子就感同身受起來,“要不我開車送你去醫院吧?”

 “我就是醫生,去什麼醫院?”這個點鎮上的醫院估計都關門了。

 “可是你流了好多血啊。”

 唐依依是真沒見識,第一次面對這種傷口,第一反應當然是去醫院,也不知道為什麼,看他受傷,他自己沒什麼,她倒是心疼得厲害,尤其是看見他右手又是那麼長一條口子,唐依依眼淚都控制不住。

 她吸吸鼻子,“要、要不還是去醫院吧,你傷的好嚴重。”

 林岸這傷其實是不太嚴重的,脖子上就是一點割傷,血都止住了,右手口子深一些,但是也沒什麼,他左手還挺熟練的,自己給自己包紮也方便。

 只是她一哭,他這傷口就跟快速腐爛流膿似的難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