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個甜粽 作品

第 99 章 姐姐

他的問題太多,祁倦不知道從哪個開始答,他一扯,黎弛跌入他懷中,祁倦抱著他,像安撫炸毛的貓,輕撫著他後背:“喘口氣再問,餓不餓?”

黎弛話音嘎然而止,肩膀細細顫慄著,男人的手從他脊椎往下輕撫,那一片都像是過電般的觸感。

被熟悉的氣息包裹,黎弛漸漸鬆下了緊繃的身體。

雜亂的腳步聲從外面響起,又有人來了。

“小黎!”女聲驚喜不已。

黎弛背脊驀地一僵,對這個聲音感到熟悉。

祁倦察覺到他的身體僵硬了,他道:“黎弛,這是你姐。”

——“這是你姐。”

周圍的一切都好像放慢了,黎弛從他姐夫的肩膀上抬起頭,看到了門口五官和他有些神似的女人,耳邊所有聲音如潮水褪去,似帶走了記憶石頭上蒙著的灰塵,那些記憶逐漸變得清晰。

那些他和祁倦一起去遊樂園、去爬山、騎車的場景裡,本該屬於兩個人的畫面,漸漸的浮現出了他姐姐的身影。

那些都是他們三個人一起的回憶。

黎弛也想起了,他末世前為什麼會在祁倦的城市——

因為他那會知道了他姐和別人在一起了,雖然分手了,但他還是覺著得來看望一下他姐夫的狀況。

姐夫……

真的是姐夫……

黎冉見黎弛臉色變得很差,一顆心又提了起來。

黎弛額角青筋鼓動,把臉埋在了祁倦肩膀裡,肩膀細細顫抖著。

“小黎?”黎冉輕聲叫了聲。

黎弛沒有回應。

祁倦感覺黎弛的狀態有點不對勁,環著黎弛的手緊了緊,面上掛著散漫的笑:“小孩兒兩天沒吃東西了,等會再說吧。”

櫃子上放了麵包,黎冉看了眼祁倦,知道了他眼底的意思,又朝黎弛看了眼,還是先出去了,帶上了門。

“怎麼了?”祁倦問,“哪兒不舒服?”

半晌沒得到回應,祁倦鬆開了他,摸到了一額頭的汗,黎弛喉結滾了滾,啞著嗓子說:“沒事,胃裡鬧饑荒了。”

祁倦摸了摸他肚子,隔著衣物,他掌心的溫度熱乎乎的,黎弛又癢又難耐的往後躲了下。

“疼?”

“沒……有點兒。”

祁倦把桌上備著的麵包拿過來了,這本來是他打算自己吃的,他拆了遞給黎弛,黎弛偏過頭:“有水嗎?”

他說想先上廁所,再洗漱一下。

祁倦帶他去了衛生間,這棟別墅沒水,但他們備了日常用的水。

待黎弛再出來,往回走時,無意聽到拐角樓梯口有人在說話,細聽是一個男人和黎冉的聲音,男人在為他的事兒安慰著黎冉。

黎冉說他安慰人技術差,他又低聲的安撫了兩句,黎弛從樓梯口探了一下頭,看到項鷹在抱著他姐。

……

黎弛拐了個角,看到了靠牆站著的祁倦,他清俊的臉上掛著水珠,走上前:“我好了。”

他的下唇豔了許多,還滲出了些許血跡。

祁倦掃了他一眼,抬手擦掉了他嘴唇上的血,黎弛的嘴唇有點肉感,指腹在柔軟的唇上一壓,再彈開,祁倦指腹沾了點溼潤的氣息。

“出血了。”他說。

嘴唇太乾了嗎?

黎弛面上微赧,舔了下唇,又抿了抿。

兩人回了房間。

洗漱完後,黎弛又恢復了常態,他坐在床邊吃著麵包,問祁倦他剛醒來的時候見到的那個人是誰,似不經意的問:“他為什麼說是我姐夫?”

祁倦舒出口氣,順勢跟他說了那項鷹可能會成為他新姐夫的事兒:“以後別叫我姐夫了。”

黎弛吃著麵包的手一頓,放下面包:“你不要我了嗎?”

“說什麼呢。”祁倦彈了下他額頭,看起來心情還不錯,“只是當不成你這姐夫了。”

像是在故作輕鬆。

黎弛垂下眼簾,摸了摸額頭:“姐……祁哥,我疼。”

“哪呢?我看看。”祁倦拉下他的手,“都沒用力,你碰瓷兒呢小朋友?”

黎弛的手反手按在了他手背上,黑眸如化不開的墨:“你以前說,你對我好,因為你是我姐夫,你以後還會對我好嗎?”

祁倦沒想到他隨口的話,黎弛記了這麼久,他問黎弛,他讓他跟著老吳他們走,他為什麼不走,黎弛嘴唇微動,答不上來。

“黎弛,你可能誤會了點兒什麼。”祁倦說,“我對你好,只是想對你好。”

不是因為是你姐夫,才對你好。

“為什麼想對我好?”黎弛問他,“我和姐姐像嗎?“不像。 祁倦扯了下唇角,輕哂,“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你撒謊。 黎弛說,“我第一眼看到她,就覺得……有點像。

“漂亮的人都相似,你們是親姐弟,當然長得會有點像。 祁倦說。

黎弛猶疑了一瞬,問:“你覺得我很好看嗎?

祁倦:“…… 聽話又只聽半句呢?

這片地是A城基地和G城基地的交界點,項鷹他們出現在這兒不是完完全全的意外,之前他們有人進了這片林子,沒了消息,那會兒藤蔓已經開始變異了,只是他們發覺得太晚了。

要出去不算難,但項鷹他們打算摧毀這株變異藤蔓,這棟別墅是幾人的據點。

祁倦的作戰風格十分孤狼,單打獨鬥,戰鬥力也強悍,這幾天跟項鷹他們熟悉了一點兒,也僅限於能打招呼聊兩句的關係,再多的沒有了。

他沒有融入項鷹他們團隊的打算,要不是黎冉跟項鷹牽扯上關係,祁倦不是很想跟主角這類的人牽扯得太深,生存比較容易觸發困難模式。

黎弛對項鷹的接受程度倒是高了許多,沒了一開始的牴觸,還會和他討論項鷹這個人怎麼樣,祁倦倒沒抹黑他,有一說一,評價很客觀。

“還不睡呢? 祁倦從外面進了房間,看到陽臺門開著,風吹得陽臺的窗簾飄飄蕩蕩,陽臺上的身影沒聽到他的話。

他腳步一轉,走了過去:“看什麼呢……祁倦一瞥,看到了樓下兩道身影並肩坐在長椅上。

在末世這過一天算一天的日子裡,有些感情就顯得彌足珍貴,樓下那兩人正是項鷹那對小情侶。

“祁哥。 黎弛回了下頭,臉上神情隱沒在了暗中。

樓下兩人轉過頭,要親上了。

祁倦半垂下眼簾的眸子被一雙手蓋住了,手的主人輕聲道:“祁哥,別看。

這雙手有點涼,風從耳邊吹過。

祁倦睫毛掃過了黎弛的掌心。

這小朋友好像挺怕他傷心的。

“好了嗎? 他問。

“還沒。

“你看了?

“……

“好看嗎?

“我……沒看。

祁倦扯下了他的手,院子裡的人親完了。

“祁哥。 黎弛說,“你別難過。

祁倦“嗯 了聲,黎弛又說:“你要是難過,你就朝我發洩吧,我沒關係的。

祁倦眸子轉了回來,笑了:“怎麼發洩?

他抬手摁住了黎弛的下唇,摩挲了幾回:“把你這小嘴巴親紅嗎?

他進來那麼大動靜,小朋友都沒點反應,真沒聽見,還是故意沒聽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