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渡寒塘 作品

第 307 章 非人哉(115)(一更+二更)





岑秉祈這朋友看著非富即貴的,別是岑秉祈拉著他們捲進了什麼豪門風雲,這長得一模一樣的刺殺者實際上是來爭奪家產的親兄弟?




雖然是對方先動手,他還手殺了對面理直又氣壯,但好不容易出來一次就刀了岑秉祈新朋友的親兄弟,這好像還挺缺德的。




得被其他幾個人嘲笑死。




以往都是他背後編排其他二十三個人的份,這要是真殺了岑秉祈新朋友親兄弟,他至少得被嘲笑到過年。




想到這裡,岑秉訖打了個冷戰,有些不安地問道:“我殺的這不會是你哥還是你弟吧?”




“不是,”蹲在屍體另一邊的岑秉祈朋友微微搖搖頭,看了一眼他,聲音平靜,“這應該就是前幾天在假扮我們的人。”




“哦哦哦……”岑秉訖點點頭,一副聽懂了的樣子。




合著前幾天有人在假扮他們啊。




那麼問題來了,岑秉祈到底幹嘛了?




他這會的好奇已經遠遠超過了迷茫,他們二十四個人格之間有默契,由於體質問題部分人格經常會不打招呼就被毫無預兆觸發出來,所以大部分時間掌握著身體的兩個人格都會寫日記。




說是日記,實際上就是一些簡單的介紹,大致就是現在在什麼地方,他們正在幹什麼之類的內容,以免其他人忽然出來一頭霧水。




岑秉訖現在就很想打開手機備忘錄看看岑秉祈他到底在搞什麼?




這人不是一向熱愛裝作一個溫柔帥哥四處播撒無處安放的表演




()欲嗎?到底是怎麼捲進這種破事來的啊?




但他這種好奇癌發作的渾身刺撓配合上他的表情,顯然被另一個人認作了殺人之後湧現出來的後怕。




“我不會說出去的,”岑秉訖還在這裡抓心撓肺猜測岑秉祈這哥到底在搞什麼飛機,就感覺他朋友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從他頭頂響起,“這些東西大概率不是人,剛才是想殺了我們取而代之,如果你不殺他,他就要殺我們。”




岑秉訖下意識想點點頭,可不咋地,他一向非常奉行這個宗旨,所以到了現在他們二十四個人都活蹦亂跳的。




在即將點頭的一瞬間,他努力剋制住了自己。




等一下,這岑秉祈朋友看樣子似乎把自己認成岑秉祈了啊?




那他是不是要稍微假裝一下,不然這人醒來之後又要滿臉平靜地指責是他的失誤讓自己沒了個新朋友。




——讀作新朋友寫作新玩具罷了。




平時他是懶得裝的,反正岑秉祈八百個心眼子,等他回來自己就能找到理由圓回來,要不就乾脆別當朋友了,反正他也不缺那一個玩具。




但問題偏偏是這次當著人家面殺人了。




人命關天,這事要是被捅出去,就算岑秉祈肯定有辦法脫罪,那回頭也得來折騰他。




再說了岑秉祈陷入麻煩就是他們二十四個人陷入麻煩,他有病才自己坑自己吧?




而且岑秉祈這新朋友還挺上道的,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已經保證要隱瞞了。




他們這種人,想擺平這種事情不是隨隨便便,自己在這擔心什麼東西。




想到這裡,岑秉訖眼神一轉,立馬就演上了。




他右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強行擠出來一點淚花,抬頭就看向岑秉祈朋友:“那怎麼辦?”




“先……先處理掉,”對方頓了一下,眼神不自在地移開,看了一眼時間,“現在一點多,五點就是開機儀式,四點半所有人就會醒來,得在這之前處理掉。”




岑秉祈演戲去了?哪來的開機儀式?




岑秉訖的好奇癌快要發作到晚期了,抓心撓肺地想看手機便籤裡岑秉祈寫了點啥,趕緊點點頭,滿臉誠懇的茫然:“那怎麼處理。”




好問題。




赫比司克思也不知道。




“爾泗你……”他有點無措地四處看了一下,“要不你先起來。”




“好好。”岑秉訖站起來,順便在心裡砸吧了一下“爾泗”這個名字。




岑秉祈還算你有點良心,起假名知道惦記著我們二十三個。




但這名字在這種場景下被叫出來,怎麼就帶著一種“我倒黴了你們二十三個也別想好過”的損勁呢?




岑秉訖抽抽嘴角,還是看向對方,期待著這位岑秉祈的有錢新朋友能一個電話叫來一隊兇案清潔工。




這樣就不用他親自動手了。




在他隱隱的期待眼神下,對方臉上的表情很快恢復了平靜,略加思考之後,很快做出判斷:“先把這兩個人……東




西,拖到衛生間去。”




岑秉訖眼前一黑。




壞了,這少爺不會是想自己處理吧?




多大能力幹多大事,哥你處理過屍體嗎你就要自己上?




他帶著一絲不可置信看向對方。




大概是之前演的太過了,對方自動把這個眼神又理解成了殺人之後要親自處理屍體的恐懼,沉聲開口道:“我來,你先休息一下。”




說著就真的伸手開始拖地上的屍體。




岑秉訖就眼睜睜看著他搬起那個和他一模一樣的屍體肩膀,然後雙手伸過對方腋下,費勁地託著那個屍體走向衛生間。




我的天爺……




岑秉訖在心裡默默感嘆一句岑秉祈你交的啥朋友啊,心臟還怪強大的,好牛逼一哥們,一邊趕緊上前拖住了這個人的腳:“一起搬。”




這少爺怕是真不知道,人昏迷之後死亡之後的身體都是死沉死沉的,和醒著的時候根本不能比,要真用這個姿勢,他怕這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有錢少爺腰累斷。




兩個人費勁地把兩具屍體搬到浴室,岑秉訖活動了一下脖子,心思又活泛起來了。




經常殺人的朋友都知道,殺人容易拋屍難。




雖然他是個職業殺手,但一般情況下也輪不到他處理屍體啊。




一般情況下他殺了就跑了,誰管屍體怎麼樣啊,反正一沒指紋二沒線索的,查去唄。




不想被查的也有僱主找人處理,只有極少數情況需要他自己出手,但這種極少數情況也都是荒山野嶺的。




方圓百里荒無人煙,他愛怎麼處理怎麼處理。




這種情況……他倒是聽說有些特殊的清潔工是兇案現場清潔工,之前還有同行給他塞過聯繫方式,二十四個人格之間的交際圈都不怎麼相同,通訊錄裡魚龍混雜,其他人也不會隨便刪除,所以那電話估計還在他手機裡。




想到這裡,岑秉訖也不管岑秉祈在他這新朋友眼裡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了,有個兇案現場清潔工電話這種小事總比親手殺了人衝擊力小,他相信這白切黑一定能糊弄過去,現在先把這屍體處理掉再說。




總不能真指著他和這少爺倆人處理,這少爺有沒有處理屍體的經驗和常事都說不定呢,不會真以為把人順著下水道衝下去就行吧?




岑秉訖這會是徹底忘了開始這人說過的“這些東西都不是人”這句話,還以為這是少爺氣話,找了個藉口就朝著房間走過去,打算看一下備忘錄裡岑秉祈記錄的情況,順便打個電話下單。




但古怪的是,這次的情況似乎和往常都不一樣。




岑秉訖坐在床上,發現他手機裡的備忘錄空空如也,那兩個人給他們什麼都沒留下,通訊錄也被清空了一樣,只有零星幾個電話,和一個被前面加了字母A的聯繫人【老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