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渡寒塘 作品

190. 天空陷落(25)(一更+二更+一千五百雷……

漆黑一片的房間中,任枝菱母親的聲音顫抖過後,忽然停了下來。




夜視儀下大部分東西都是泛著綠的,看不清她手中的小碗內是什麼液體,只能隱約透過液體表面的光線折率和較深的顏色看出來,那大概不是什麼清水。




她站在掛畫前面深吸幾口氣,忽然提起步朝著攝像頭這裡走來。




【!!!】




【彈幕護體!】




【怎麼忽然走過來了!!!】




【救命!我為什麼要半夜沒事幹會直播廳來看這一眼!我這不是閒的嗎!】




【你們冷靜,這玩意是錄播啊,又不是實時轉播的,這已經發生過了。】




【要是攝像頭被發現,那現在葉甸也不可能把它收回來啊。】




【發生過了也很嚇人啊……救……】




【說起來怎麼就這麼點彈幕?人呢?】




【人都去睡了啊,都兩點多了,誰還跟我們似的沒事幹在直播廳裡看這個。】




【……我真是謝謝你提醒我現在兩點多。】




監控屏幕中,任枝菱母親那張臉距離攝像頭越來越近。




白燼述微微皺著眉,看著任枝菱母親端著那碗液體,在即將走到攝像頭前面時裝了個彎,朝著攝像頭拍不到的衛生間去了。




【呼……】




【媽耶太嚇人,任枝菱她媽那一雙眼睛在夜視儀下搭配那個表情,大半夜的鬼故事了屬於是。】




【她剛剛在幹嘛?對著空牆發瘋?】




【對著掛在牆上的畫啊,那個位置有個畫,白天的時候我看見了。】




【好了你不用說畫上有什麼了,兩點多了,我還想睡覺。】




【……額,其實沒什麼,就是現代主義風格的各種線條色塊,美術展上看了也不知道到底在表達什麼的那種畫。】




……




白燼述擺放攝像頭的位置是特地算過的,這個地方是個四面都是鏡子的展示櫃,攝像頭朝裡,正好能透過鏡子反射拍到後面三個房間和客廳內的所有影像,就是為了保證能夠無死角拍到所有發生在這個房間裡的事情。




但他又不是變態,誰會在衛生間放攝像頭。




任枝菱母親端著小碗進了攝像頭的唯一盲點,白燼述開了三倍速飛快跳著看完了剩下的錄像,任枝菱母親從衛生間裡出來之後,就直直進入臥室睡覺了。




剩下的一個多小時,整個房間裡什麼都沒發生。




所有錄像播放完畢,白燼述把記憶卡退出,從凳子上站起來。




任枝菱是下午七八點左右的時候和她父母不歡而散的。




從錄像中能看出來,從任枝菱走後,任枝菱父母親的反應並不是很大,甚至都沒有交流太多有關於她的問題。




任枝菱父親在發了一通火之後就把自己關進了書房,書房裡的攝像頭顯示他在裡面沒幹什麼,似乎一直在筆記本上面工作,還遠程指揮了一下帶的研究生。




任枝菱母親的活動就更加乏善可陳,她坐在客廳翻了一會工作郵箱,然後熱了一杯牛奶,就回到臥室了。




接著就是午夜時分她忽然端著一碗液體出現在鏡頭中。




她說她為什麼看不到了,那也就是說他之前是看得見的。




她能“看見”一定是和那個掛畫有關,而忽然“看不見”了,說不定也和掛畫背後所代表的人或者信息有關係。




還有一進項目就不見了人影的懷嘉木,如果他沒有恢復記憶,他就不可能會記得桃花符這個東西,信息是他傳遞過來的,他是想通過這個符號表示什麼?




直播間屏幕上逐漸停息下去的彈幕中,白燼述微不可查地挑了挑眉。




這是……懷嘉木給他送過來的線索?




*




“葉哥,葉哥!”




清晨,符研東站在葉甸房間門口,接連不斷敲著門。




酒店的隔音一般般,他在走廊裡面敲門,周圍房間中的住戶都能聽見。




他敲了幾下,沒聽見門內有回應,只好又提高了一點聲音:“葉哥!葉哥任枝菱出事了葉哥!”




房間內傳來一聲開門的聲音。




葉甸站在房間裡面,單手舉著手機,抬頭看了他一眼:“別吵,聽見了。”




“這不才七點多,起這麼早?”他看了一眼時間,“任枝菱怎麼了?”




“葉哥!”符研東趕緊側身進了葉甸的房間,關上門匆匆開口道,“任枝菱聯繫不到了。”




他看見面前的葉甸肉眼可見地無語了一下“七點多……聯繫不到不是很正常?”




“不是,”符研東抓抓腦袋,“尹連桃早上六點多就已經給她打電話了,然後打了一個多小時都沒人接。”




已經進行了一段時間直播的屏幕上,有彈幕陸陸續續出現:




【六點多就打電話?】




【打了一個多小時,這毅力。】




【哥幾個起這麼早啊?】




【笑死,哥幾個昨晚就沒睡好吧。】




【我不是,我昨晚十點就睡了,昨晚咋了?】




【先別說昨晚發生什麼了啊,先說一下給任枝菱那麼早打電話幹嘛?】




屏幕中,葉甸的表情似乎也在表達著同一種意思。




正常情況下,這幾天大家都是八點多才陸陸續續開始聯繫的,尹連桃六點多給任枝菱打電話幹什麼?




“今天早上尹連桃起得早,說是昨晚分析完那一堆劉一之後沒睡好,做了一晚上噩夢,五點多就醒了,”符研東趕緊解釋道,“我和寧曉兩個人也沒怎麼睡好,醒來的時候都是六點左右,我們三個在酒店的自助餐廳遇見了,就一起湊在一個桌子上吃飯。”




“吃著吃著尹連桃忽然想起來,問我們如果按照昨天那個推測的話,那豈不是還沒有解釋任枝菱為什麼是特殊的這個問題。”




“嗯,”白燼述點點頭,“然後呢?”




“然後尹連桃想起來昨天任枝菱從她父母家裡出來之後情緒不太對,就發了個小心順手關心了一下。”




符研東:“結果信息發過去之後,尹連桃發現自己被刪除了。”




“刪除了?”白燼述重複道。




“對,”符研東點頭,“她消息發過去之後是一個紅色感嘆號,然後我和寧曉在現場,我們兩個人也試了一下,發現我們同樣被刪除了。”




刪除沒有時間顯示,他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被刪除的。




從昨天的情況來看,他們好像也沒有做什麼吧?




三個人的餐廳面面相覷,最後尹連桃打開通訊錄,給任枝菱打了個電話,想要問問怎麼回事。




然後就是尹連桃發現任枝菱沒接電話,開始大家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惹她生氣了,但是打著打著所有人都發現不對了。




任枝菱怎麼一直不接?




尹連桃最先從座位上站起來:“我去任枝菱家。”




酒店距離任枝菱家小區很近,走過去十分鐘不到的路程。




寧曉在原地愣了愣:“我也一起!”




符研東本來也想一起去,卻被寧曉勸了下來:“你留下聯繫一下其他人,葉哥許哥他們,任枝菱要是出事了的話,那席恩澤那裡可能也要出事,趕緊聯繫松寄柔。”




符研東在餐廳又匆匆給松寄柔打電話。




得到席恩澤沒事的信息後,和松寄柔一起待在研究所裡的魯長風和許子塵和試了一下,果不其然,他們兩個發消息過去也是紅色感嘆號。




松寄柔之前一直和他們不在一起行動,沒加任枝菱的微信,她試探著加了一下,也沒有得到回應。




松寄柔他們害怕任枝菱的反常舉動是和劉一有關,來不及再和符研東說什麼,匆匆就朝著席恩澤的方向而去。




符研東掛斷電話,反應了幾秒,才想起來還有一個人沒有通知到,匆匆趕過來敲響了葉甸的房門。




白燼述聽完整個過程皺了皺眉:“那尹連桃和寧曉呢?找到人了嗎?”




這兩人不是說去任枝菱的住處了嗎?




任枝菱的小區距離酒店那麼近,就算是門口有門禁,需要翻牆或者跟著有門禁卡的居民才能進去,那也不至於過去這麼久都沒有消息吧?




符研東:“對哦。”




那兩人離開多久了?




“我打個電話。”他掏出手機。




“別打了,”白燼述直接推開房門,“我們也去。”




這麼近的距離,隔著電話交流半天不如直接過去。




兩人從酒店大門出去,很快就到了任枝菱所在小區的門口。




這個點,正好是學生上學員工上班的時間,小區門口來來回回不斷有人進出,白燼述他們輕而易舉就進到了小區裡面。




任枝菱所在的單元樓在小區最中間,他們走到一半,就碰到了從裡面出來的尹連桃和寧曉二人。




“寧曉,”符研東匆匆上前幾步,“怎麼樣,任枝菱沒事吧?”




尹連桃微微搖了搖頭。




“出事了?”符研東提高聲調。




尹連桃:“不知道。”




“我們敲門,一直沒有人開,”尹連桃開口道,“把隔壁鄰居都敲出來了,問我們是這家住戶什麼人,我們說是同事來取文件糊弄過去,問鄰居昨天這家住戶有沒有回來,結果鄰居說他也不知道。”




現代社會,除了那些一做鄰居就做了幾十年的老房子,新小區之間每個樓層的鄰居互相認不認識都不一定。




“尹連桃懷疑任枝菱昨晚根本沒回來,說要進去看看,”寧曉開口,“但是剛才我們一直敲門引起鄰居的警惕心了,要是再用一些比較激進的手段或者直接破門,我們怕他直接報警,回頭耽誤時間,所以就試著從消防通道那塊爬過去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