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元三喜 作品

第 129 章 番外3(完結)

番外三(完結)

司機師傅大約是警匪片看多了,還有點小興奮:“好嘞!”

“您是警察嗎?便衣警察!追犯人?”

陸餘:“……”

司機師傅從後視鏡裡看到陸餘陰沉的臉色, 識相地閉了嘴, 自己給自己個臺階下:“任務肯定要保密,不問不問。”

開出租的司機技術普遍好,隨著車流,不動聲色地追了幾條街,直到車流稀少的地方,前方的邁巴赫才忽然加速、併線,在一個十字路口甩掉了他們。

“哎呀!紅燈沒過去!”司機師傅遺憾道,“警官,您出任務,事後能給我消分兒不?可以的話,這紅燈我就闖了啊!”

陸餘:“……不用。”

“我知道他去哪裡了。”陸餘報了地址。

如果走這條路,就意味著他們最近去住了山頂別墅。

山頂別墅可是他們休假時才去的,那個冒牌貨怎麼把灼寶騙過去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們是同一個人,只是生活在不同的時空。陸餘很容易就猜到陸倚霜打什麼鬼主意:那個世界的自己,從小缺愛,生長環境畸形,誰也不肯相信,孤獨地活到三十多歲,忽然穿越時空,看到平行世界的自己,生活美滿幸福,還有個漂亮老婆。

他不心動,連陸餘都不信。

陸餘臉色沉得像能擰出水,恨不得立即把那個“自己”薅出來揍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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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倚霜甩掉跟蹤車輛,先一步回了家。

他發覺有出租車跟他,下意識認為那是這個世界的陸餘惹過什麼麻煩,或者是什麼商業競爭。但陸倚霜是見過大世面的人,決定回頭再詳細問問,以做防範。

現在最重要的是把這束玫瑰花送給安予灼。

三十多歲才談初戀的陸總,還有點小激動。

“灼寶?”他進了門,熟稔地叫道。

可惜安予灼不太想搭理他,他現在聽到這個熟悉的稱呼,就想起陸餘。想到陸餘或許再也回不來,身體永遠被那個“邪祟”佔據,他就開心不起來。

早知道答應陪著陸餘好好過情人節了。

最起碼他在“消失”之前還是開心的。

安予灼在房間裡縮著,假裝沒聽見陸倚霜呼喚的時候,地下車庫連接客廳的小門方向卻傳來腳步聲。

陸倚霜還以為是灼寶,捧著玫瑰花笑容滿面地轉身:“你怎麼在——”

剩餘的話卡在喉嚨裡。

眼前怎麼……是另一個他??

根本不用對方做自我介紹,電光石火間,陸倚霜就明白過來,他收斂笑容,微眯起眼睛,一臉敵意地沉聲說:“你怎麼回來的?”

陸餘的敵意不比他少:“這是我家。”

陸倚霜輕嗤,把玫瑰花隨手放在桌子上,目光挑釁:“現在是我家。你怎麼進來的?”

大門是鑰匙解鎖,地下車庫的入口卻有個備用的指紋解鎖,忘記帶鑰匙的話,可以從車庫直接進。這都是當初裝修時,陸餘親自設計的。現在竟然被這冒牌貨說成是他的家。但陸餘懶得跟他解釋,只從牙縫裡擠出:“玫瑰花是怎麼回事?”

陸倚霜一字一頓:“送給我老婆的。”

“!”陸餘忍無可忍,一個健步衝上去。

打鬥聲終於引起安予灼的注意。他在房間裡拖延著不想面對“邪祟”,但聽到動靜就趕緊出來看看,怎麼可能有打鬥聲,別是家裡進賊了吧?

他三步並作兩步衝出來,又一個急剎停在距離兩個陸餘幾米的位置。

……兩個陸餘????

兩個“陸餘”以勢均力敵的姿勢互掐:一個揪住一個的衣服領子,另一個掐住對方被高領毛衣蓋住的脖子。

“起猛了,怎麼有兩個陸餘?”安予灼愣愣地看著前方,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還是邪祟更強大了???

其中被揪領子的那位也在看安予灼,神情複雜,聲音喑啞:“灼寶。”

安予灼:“!!!”

“陸餘哥哥!!!”

是他家陸餘回來了!!!!

陸倚霜神色瞬間陰沉,他嗓音也發沉,卻還帶著一絲委屈:“安予灼,你什麼時候發現我不是他的?”

安予灼卻沒搭理他,扭身去找武器,他想去儲物間把高爾夫球杆拿出來,幫忙打那邪祟。

而陸餘趁陸倚霜分神的工夫,一拳砸過去!

陸倚霜閃身躲開,矮身就是一個掃堂腿!

“放棄吧!灼寶早認出了你,留下來你也是個可笑的小丑!”陸餘又是一拳!

“呵,”陸倚霜再次躲開,“只要你消失,我就是陸餘!灼寶就是我的,不管強扭的瓜甜不甜,我也要扭下來!”他好不容易才體會到愛情,感受到這世上是有人可以無條件信任的,他憑什麼還給陸餘?

看到了就是他的!

陸倚霜下了死手,陸餘也不遑多讓。

那個冒牌貨,竟然撞了南牆也不回頭,還是想跟他搶老婆!

陸餘的拳頭只比陸倚霜更狠辣。

安予灼帶著高爾夫球杆回來的時候,就見倆人扭打在一起,其中一個的拳頭砸在另一個臉上,而下一刻,被砸到臉的那個身體一顫抖。

不是物理意義上的顫抖,而是……像電影裡那種像素顫抖,人忽然之間虛化了。

陸餘趁機又是一腳,直擊對方的要害部位!不過這一腳竟穿過陸倚霜的身體,好像踢在空氣上。

安予灼:“!!!”

陸餘想起那位出馬仙說的話:你們王不見王,肢體接觸,就能把他送回原本的世界。

仔細想想,雖然他們之前也在扭打,可冬天穿得多,都隔著一層衣物,剛剛那一下才是第一次皮膚接觸皮膚。

陸倚霜還在虛化,他無聲地做著口型,瞪著陸餘,可惜身體已經變得半透明,沒辦法讓人聽見他的話,也無法碰觸他人或者物品。安予灼一個飛撲,扎進陸餘懷裡:“哥哥,你終於回來了!”

陸餘也抱緊安予灼,好像要把人勒進身體裡,他聲音都有些不穩:“太好了,你還活著。”

安予灼:“?”

啥玩意?

那個世界裡,安予灼已經去世了一年,不過,陸餘怕說實話嚇著灼寶,低聲說:“我去了個很遠很遠的地方,以為我們都死了。”

安予灼愈發懷疑那是邪祟在作亂,也有點後怕:“平安回來就好,咱們去寺廟燒香還願吧。”

陸餘一陣熨帖:“你還為我祈福了?”

安予灼點頭,餘光瞥見桌子上那一大束火紅的玫瑰花:“咦?哥哥,你回來還給我買花了?”

身體正在消失的陸倚霜:“……”

陸餘也瞥了眼陸倚霜,眼神略帶挑釁,對安予灼說:“是啊,情人節嘛。”

陸倚霜:“!!!”

在陸倚霜身體徹底消失之前,陸餘分明看到他的口型,是在瘋狂飆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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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節如期而至。

安予灼改掉之前投身工作的計劃,陪陸餘好好過節。當然,這個決定並不僅僅是因為陸餘的身體一度被“邪祟”侵佔,也是因為涿鹿科技的資金問題已經得到圓滿解決。

這一段時間,國內的投資圈子都在口口相傳一段可以寫入“如何借力打力、氣死競爭對手手冊”的、教科書般的神操作:

涿鹿科技放出資金流困難的消息,低價出售黃金地段商業不動產,而那一片作為科技園區,想入手的自然都是同行。

同行們蜂擁而至,想趁涿鹿病,要涿鹿命,而涿鹿提出必須全款購房才能成交。這也合情合理,畢竟對方急於套現。

然而,當同行們交了定金,付尾款的時候,才被告知,這些不動產早就先一步抵押給銀行,必須先交錢,用這筆款項去解除抵押狀態,才能進行網籤,不然無法過戶,須得籤免責協議。

既然到了這一步,大部分同行都選擇免責協議,之前付出了那麼多沉默成本,誰都想搏一搏,單車變摩托。畢竟這樣的便宜不好碰到,成功拍下就省下一大筆資金!還能打壓對手!

然而,等他們交付了全款,竟然還是因為抵押沒有完全解除而無法過戶,這時候他們才意識到上當,可他們又已經簽了免責協議,理論上是要自己承擔風險的。

一時之間,涿鹿科技園區全是鬧事要說法的人,就連網絡上也在口誅筆伐。

競爭對手們甚至請好了律師團隊,要跟涿鹿科技打一場持久戰,沒想到,陸總和小安總親自出面,向大家保證:雖然已經簽署了免責協議,但涿鹿還是願意全額退款,並支付一定的利息。只是需要財務走流程,這個流程不長不短,走完剛好夠他們還清那筆債務。

也就是說,涿鹿科技利用信息差,跟同行們借了一筆低息貸款,剛好還上他們拖欠的資金。

而涿鹿科技巧妙度過難關的消息,也飛速傳出,之前對涿鹿失去信心的股民們紛紛回來抄底,陸餘和安予灼通過資本市場的騰挪,果然在承諾同行們“退款到期之前,又把那一筆幾個億的資金填了回去。

形成完美閉環。

這一切都在情人節之前做完,原本以為忙碌的節日,完全被騰出。

他們定了另一傢俬湯溫泉小院。

“冬天最適合泡溫泉了。安予灼頭頂頂著一塊摺疊成小方塊的毛巾,赤著身體泡在溫暖的戶外溫泉裡,舒服地嘆息。

陸餘端著一盤壽司和清酒過來,將托盤放在安予灼手邊能夠到的位置,解開浴巾,下水。

溫泉水燙,空中還飄著雪花,落在他們頭頂和肩膀上,卻不感覺涼,反而感到奇妙的舒適。

陸餘挨著安予灼坐下,手很自然地從水下伸到他腿上,安予灼舒服地眯起眼睛,哼唧:“清酒溫了嗎?”

陸餘知道他家老婆做正事之前,都喜歡喝一點點助興,很殷勤地替他倒好酒:“溫好了,你嚐嚐。”

安予灼端起酒盅,抿了一口,唇部被透明的酒液染得亮晶晶,他滿意地彎起眼睛:“不錯。”

陸餘建議:“要不要把玫瑰花瓣撒進水裡?”

溫泉池沿上還擺著黑檀木木盒,裡邊裝著新鮮的玫瑰花瓣,雪花落在上面,又被溫泉的熱氣蒸化,晶瑩得彷彿晨露。

安予灼抓了一把,忽然想起:“對了,你還沒說,那幾天去了什麼地方,為什麼對我說‘你還活著,太好了’?”

陸餘用普通人容易理解的方式說:“我就好像做了個噩夢,夢裡成了另一個人。”

成了陸倚霜。

不過,提起陸倚霜,陸餘就沒好氣,那傢伙竟然想跟他搶老婆,活該他孤獨終老,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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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倚霜眼睜睜看著陸餘臭不要臉地昧下他挑的紅玫瑰,還抱住安予灼,不知道有多憤恨……下一刻,再睜開眼睛,他就回到了熟悉的辦公室。

這間辦公室是他設立在國內的總部。

陸總大部分時間都在北美,但他對祖國有深厚的感情,連辦公室都是他親自設計。

這間辦公室佈局、裝潢都很合他心意,可這一回,看到熟悉的佈置,陸倚霜只覺得心都堵得難受,眼前一黑,又暈了過去。

兩天之後。

陸倚霜睜開眼睛,就看到空蕩蕩的病房,手邊的儀器滴滴作響,護士很快進來,緊接著叫來醫生,又是給他量血壓,又是給他抽血。

醫護團隊訓練有素,一大半都是陸總高薪聘請的博士,專業度非常可靠。但陸倚霜不為自己得救而慶幸,只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再可靠的醫生又怎麼樣?還不是拿錢辦事?

他失去那個會真心關心他的愛人了。

——陸倚霜越想越覺得安予灼不是第一眼就認出他不是陸餘,至少、他是曾經被真心對待過的。

可惜偷來的幸福太短暫,沒多久就被另一個世界的自己給搶走了。

可恨的“自己” !

陸倚霜懨懨的,在醫生反覆檢查完,再三保證他身體強壯,絕對沒有任何問題之後,還是打不起精神。

陸倚霜懷疑自己是精神上受到的打擊太大,擅自做主回家休息一陣子。

醫院是不能住的,醫生總是誇他身體素質好,雖然昏迷了兩天,但身體還是比普通人都強健得多,“太健康” 並不符合他此刻脆弱的心境,聽著就煩。

公司也是不想去的,陸倚霜現在沒心思工作,他花高昂的年薪請了那麼多高管,不就是讓他們輔助自己管理集團的?

可回到家,陸倚霜反而更失落。

本來面積就大,一個人都沒有,更顯得空曠。

陸倚霜心裡生出一股酸楚的寂寞來,他摸出一根菸,手指頓了頓,又嗤笑一聲,點燃。

煙霧籠罩了視線,陸倚霜低喃:“要不然養只貓吧?家裡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就像女詩人艾米莉·狄金森所說:如果不曾見過光明,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現在他體會過被人愛著的感覺,又怎麼適應這種孤寂?偏偏……就連讓他找到安予灼都不行,這個世界的小安總,已經於一年前去世了啊。

太過安靜,讓人有耳鳴的錯覺,陸倚霜被吵得難受,打開電視。

家庭影院是比較老派的裝修思路,電視的裝飾作用大於實用,今天終於派上用場,陸倚霜的原意是隨便聽些聲音,免得胡思亂想。

結果,這電視越看越不對勁。

為什麼都是從前的新聞?

XX會議召開,那不是兩年前的事嗎?

某男子因飼養鸚鵡被刑拘,這也是舊新聞啊!

電視劇重播是正常的,但新聞怎麼也挑舊的播?陸倚霜連換了好幾個臺,越看,心裡越生出一絲不敢置信的期盼。

他一回來就昏倒,現在剛剛從醫院回家,還沒機會跟熟人交流,一時忽略了也有可能的。

陸倚霜打開手機裡的日曆,顯示兩年前。

他按捺住激動,一個電話撥到陸正筠那裡:“爸,今天是哪年的幾月幾號?”

十八歲才認回來的兒子,跟一家子都不太親近,陸正筠接到這個電話,有點受寵若驚,雖然疑惑,但還是報出了正確時間,可還沒等他跟兒子多說幾句,對方就掛了電話。

陸倚霜反覆驗證,最後得出結論:

兩年前!還真的是兩年前!他穿越回原來的世界,時間線卻不一樣,他回到了兩年前!!

也就是說,安予灼還活著!

聽說小安總是因為過勞死,這一年來,他應該正忙著嶸勝衝IPO,忙到廢寢忘食,不好好吃飯、也沒時間休息,也許他的病根就是這時候落下的。

距離小安總死亡,還有整整一年的時間。

如果能改變他的生活習慣,好好照顧他,是不是就可以阻止他的死亡?

陸倚霜立即定了最近去北城的航班,草草收拾了個小行李箱,就出了門,直奔機場。某條保留了古宅原生態的小衚衕裡,發出一聲悲慘的嚎叫:“啊啊啊啊啊啊我錢呢!!!!!妹(沒)有了!妹(沒)有了!”

“哥,你嚎什麼啊,嚇我一跳。”一個年輕人堵著耳朵,嫌棄道。

出馬仙大師心疼得語無倫次:“我錢啊!!做法事的錢啊!!!都已經給我了,怎麼眼睛一閉一睜,就回到兩年前了呢?時間不對,錢也沒了呀!!”

“怎麼會這樣?應該是陸倚霜本人的執念。還能調回去嗎?不行,我沒這個本事啊!”大師自問自答,嗚嗚嗚地痛哭:“老多錢了啊!!!!”

弟弟默默躲開,小聲嘀咕:“越來越神叨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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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落地,陸倚霜就直奔嶸勝大樓。

陸氏集團的名頭非常好用,本來還說沒預約不能見小安總的前臺小姑娘,看到他的名片,就換了一副笑臉,給總裁秘書打電話請示。

片刻後,陸倚霜就被帶去了vip接待室。

陸倚霜既激動,又擔憂。

萬一一會兒出來的不是安予灼,而是他那個大哥安謹怎麼辦?倘若是安謹客客氣氣地告訴他:對不起,我弟弟已經過世了。

那陸倚霜一定無法接受。

他無法接受連續兩次失去老婆的打擊。

然而,陸倚霜害怕的幻想沒出現。推門而入的的確是安予灼。

這一年安予灼26歲,因過度勞累而清瘦的身材,令他帶著一身少年氣。俊秀的眉宇間又有已經掌權多年的成熟穩重,充滿矛盾的性感。

陸倚霜有點看呆了。

安予灼不動聲色地皺了下眉,朝他略一點頭:“陸總,您親自來找我,請問有什麼貴幹?”他們好像之前都沒有什麼交集。

陸倚霜顯然也意識到這一點,輕咳一聲,收回略有些直白的目光,深沉正經地胡編:“小安總,我很看好你的戰略眼光,也看好嶸勝,正好出差路過北城,想著碰碰運氣,跟你談一談合作。”

安予灼挑眉。

談合作?順路?陸總親自來?

不過,陸氏集團的金字招牌,足以抵禦一切不合理,天上砸下的餡餅,只要能確定沒毒,他就敢吃。

安予灼笑起來:“陸總,請坐,我們詳談。”

陸倚霜又一次看酥了,他對我笑了!就是這個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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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陸倚霜像只展示尾羽的孔雀似的,同安予灼高談闊論,以展露他過人的才華和不落俗套的觀點。

最後,陸倚霜和安予灼達成了合作意向:陸氏集團以非常優厚的條件投資嶸勝,以助力其成功上市。

因為條件太優厚……簡直像做慈善似的,安予灼竟一時不敢接,跟高管們開了好幾天的會議,唇槍舌戰好幾輪,又找法務仔仔細細地、恨不得逐字去扣合同,發現完全沒有任何錯漏了,才敢決定簽約。

簽約前一天晚上,為表感謝,安予灼定了高級餐廳,包場宴請陸倚霜。

不過陸總聲稱自己不愛熱鬧,不要其他人作陪,只跟小安總倆人一起,小酌幾杯即可。

安予灼自然從命。

陸倚霜特意打扮了才來赴宴,他穿著剪裁合身的手工定製西裝,從袖釦到領結都格外講究,還噴了古龍水、做了頭髮。

安予灼看得嘴角抽搐:……怎麼跟相親似的?

不過,金主爸爸怎麼樣都是對的,陸氏集團可是大手筆,有了他們的投資,嶸勝上市指日可待,相當於省去安予灼一年沒日沒夜工作才能有的業績。這時候就算陸總穿皇帝的新衣,安予灼也願意誇他品位超凡。

“久等了。”陸倚霜紳士地說。

安予灼起身笑道:“哪裡,我也剛到,感謝陸總賞臉。”

陸倚霜握住安予灼伸出來的、指節修長的手,感到一陣心馳盪漾,規規矩矩坐下後,終於忍不住說:“別叫陸總了,多生分。”

安予灼正要從善如流地叫一聲陸哥,就聽陸倚霜說:“叫一聲哥哥聽聽。”

安予灼:????

陸倚霜注意到小安總正用一種“你有病?”的眼神看他,連忙輕咳一聲,找補:“我比你虛長兩歲,叫聲哥哥也正常。”

即便是金主,表現得太變態也不行,安予灼沒慣著他:“陸哥。”

陸倚霜有點失望,但看到面前俊秀的青年,又安慰自己:人活著就好,時間還長,總能追到手。

而且,他肯定不會再讓安予灼像從前一樣沒日沒夜地工作、熬夜、也不定期檢查身體,有他監督,這次小安總一定長命百歲。

為了挽回剛剛給小安總留下的壞印象,陸倚霜整頓飯局都表現得風趣得體,還真換得了安予灼頗為欣賞的目光。

飯後,陸倚霜趁機提出:“聽說北城大橋的夜景很美,一直想去看看,但我人生地不熟的,前幾天還忙著投資的事……能請你這個本地人帶我逛逛嗎?”

有了陸氏集團的投資,小安總最近都要不需要加班,時間很充裕,他痛快答應:“當然可以。”

二十分鐘後,倆人站在橋上,眺望城市璀璨的夜景,小安總心情愉悅:這次衝IPO穩了。

而陸倚霜心情更好:真浪漫,是個好的開頭,老婆穩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