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熾丹枝 作品

第78章 if線 最好的結局

今天陽光很好, 春光燦爛,林蕎適應了這個新的人生,不缺錢, 又是科班專業第一,找他來簽約的公司很多。他兜兜轉轉, 找上了才來北漂沒多久徐客, 笑得很是隨意地邀請:“你來做我經紀人吧。我準備開個個人工作室。”

徐客對這個年紀沒比自己小几歲的年輕男孩有種莫名地親切, 更被對方身上那股子擋都擋不住的星光給迷惑了, 一拍腦門, 答應下來。

重來一次, 林蕎對自己的職業規劃要清晰許多, 喜歡做什麼不喜歡做什麼, 想去挑戰什麼新事物,他完全瞭如指掌,很快就順風順水, 靠著一部新人小成本電影殺出重圍, 年少有為, 拿到了當年電影界的最佳新人獎。

俊麗的面龐,卻極有故事氛圍感的塑造, 被主流電影媒體稱為最有天賦的電影新星。

林蕎拿獎拿得手軟, 紅毯上星光璀璨,成為各大紅毯晚宴上不可小覷的當紅炸子雞。他不困於電影這條路, 也喜歡創作唱歌、去拍有質感劇本好的電視劇, 影視歌三棲發展。但並沒有讓自己很忙,工作進程安排得勞逸結合, 大多數能花上半年到一年去慢慢磨一個劇本。

畢竟這輩子有更多的時間和精力, 可以讓他慢下來, 去雕琢自己的人生。

而沈靖西,他和沈靖西正處於一種奇妙的關係中,那層窗戶紙將破不破,但儼然已經成了曖昧不清的好友。

林蕎也會交朋友,他去聽聞欽的演唱會,和他一見如故。從親歷者看到蔣榷有多作死,暗自搖頭,點其一二,讓其醒悟,免得再追一場,害他的好友聞欽傷心。

他也和小周警官保持聯繫,聽他向自己苦惱和一個英氣可愛的女孩的愛情煩惱,給他提出建議。

林蕎還和林溯早早在一部劇合作,成為了圈中好友,哪知林溯卻別有深意地問:“林蕎,你這演啥演火,不會是手握人生作弊器吧?”

林蕎一愣,和他笑笑:“你怎麼知道?可別拆穿我。”

林溯笑得隨性,和他舉杯,說:“自然,人生如夢,如夢似幻,祝你好夢。”

林蕎微怔,與他在晚宴上乾杯,談笑趣事。回眸間,遠遠看到了那位西裝筆挺,早就染回黑髮的年輕總裁正眼神穿越人海直勾勾地看著他。

林蕎勾唇輕笑,哪怕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舉手投足之間端得是風度優雅。

沈靖西在遠處看到這一幕,氣得都要冒火了。說這林蕎,從幾年前招惹上他,看他的眼神總是帶著鉤子似的,說是真心喜歡他,卻從不表白,堵得他不上不下的;要是不喜歡他,為什麼又總會時不時地對他好一下,給他親自做連他自己都從不示意的喜歡的食物巴巴地送到他公司去,約他時不時出門賞春踏月,風花雪月,曖昧上頭了,又像只漂亮的蝴蝶翩然而去。

林蕎喝完一杯酒,走到宴會大廳拐角的時候,突然被人一把抓了過去,他有些趔趄,唇角微勾,狀似微醺轉身就伸手搭在了沈靖西肩頭,眼神迷濛地抬起眸子看向沈靖西,笑了:“好巧,你也在這兒。”

沈靖西臭著一張俊臉,很想說不巧,他就是得知消息,專門來逮你這隻花蝴蝶的。

他是怎麼也沒想到,林蕎進了圈後,人氣越來越高,喜歡他的人數不勝數,沈靖西嗤笑,知道他心思多,花花腸子一堆,可沒想到他把自己當魚一樣釣。

偏偏他知道是套,還是忍不住主動上鉤。

沈靖西垂眸看著此時明豔如玫瑰一樣的林蕎,終是覺得敗了,他哪裡指望這個人能夠先一步對他求愛……只是這麼垂眸的一個念頭電光火石地閃過時——林蕎忽而就微踮起腳,仰頭對著他的薄唇印了上來。

沈靖西瞳孔微睜,難以置信。

林蕎微閉上眼眸自顧自地加深這個吻,細細品嚐,臉上是一抹渾然天成的嬌憨醉態,很是讓人心動。沈靖西感覺心跳得過快,不像是他自己的了。

林蕎輕薄完年輕的沈總,還不忘朝他眨眼wink,露出狡黠靈動又迷人的一面,回味地舔了舔唇,對完全僵硬在原地的沈靖西微微一笑:“沈靖西,我早就想這麼做了。”

“你……你對我……”沈靖西有些詫異,他怎麼會突然就願意主動打破這一步。

林蕎覺得這樣純情的沈靖西可太可愛了,伸手在他的俊臉上撫動,懶散一笑:“對,我喜歡你啊,從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喜歡了。”

沈靖西聞言,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唇。林蕎的出其不意,讓他原本以為掌控的局面再一次出現失控。

他的心臟鼓跳如雷,血液從僵硬的身體裡快速湧動,荷爾蒙上升,多巴胺瘋狂分泌……身體不由自主地反應。讓他像個初開情竇的黃毛小子一樣,雖然他現在就是。

半天,他才仍有疑慮地開口:“為什麼,為什麼是我?”

林蕎剛想說,喜歡就喜歡了,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可看到沈靖西過於認真求知的眼神,還是微微一笑告訴他:“因為曾經有那麼一個人,他於千萬個時空中每一次都找到了我,所以,這一次,我來找他。”

沈靖西聽得蹙眉,那人是誰?

他薄唇翕張,明顯感到不爽,卻依舊沒有張開口去問。他胸腔中生出一股濃濃的嫉妒,嫉妒林蕎口中的那個人。

但現在,他一把緊緊攥著林蕎的手腕,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左心處,說:“你既然喜歡我,就別再想別人。”

林蕎一怔,有些好笑,這麼濃烈不講理的佔有慾和掌控欲,不愧是沈靖西。

沈靖西回去後,反反覆覆將林蕎的資料都搜了個遍。十七歲以前的林蕎,和他十七歲之後大相徑庭,從那場轟轟烈烈的齊家大案開始,他就不像個普通的少年。他甚至太過豔麗張揚,一切順風順水,還總是會毫無預兆地主動去接觸一些人。

這些人裡,只有蔣榷和沈靖西有交際。

沒多久,蔣榷給他發來喜帖,要和一位年輕的才華出眾的鋼琴家結婚。

林蕎和沈靖西都被邀約前去當伴郎。伴郎團裡相遇,沈靖西看到林蕎,探知的好奇欲更重了,這人是怎麼悄無聲息得進入他的世界,成為他繞不過去的中心。

就像個颱風眼一樣,他周遭颱風肆虐旋轉,他站在其中靜謐安好,巋然不動。

他像是這個世界,俊麗調皮又從容不迫的神明。

沈靖西對這種被人萬事預料,掌握其中的感覺並不是那麼舒服,但如果這個神明是他,是此時拿著捧花對他笑靨如花的林蕎,似乎……好像……是理所當然,是命中註定。

一對新人宛若璧人,接受著親朋好友的祝福。

林蕎看著他們幸福的模樣,不禁勾唇輕笑。

他看著笑容溫潤如水的聞欽,握著他的手送上真摯的祝福:“聞欽,祝你和蔣榷百年好合,佳偶天成,還有……早生貴子。”

他剛說完,眼神揶揄地瞥了眼聞欽。聞欽的臉微熱,“嗯”了一聲,伸手不自覺地摸了下西裝下的腹部。

林蕎感嘆:“哎呀,這是好事成雙了。”

那個冷臉小帥哥森森這是這麼早就要來了啊。

蔣榷將聞欽拉過來擁在懷裡,最後在眾人的見證下擁吻,他低喃:“阿欽,孩子和你姓好嗎,就叫聞邇森,邇就是愛。”

聞欽微怔,看著蔣榷深情而認真的目光,點點頭:“好,我喜歡這個名字。”

森森出生那天,特地帶了厚禮去醫院看小傢伙,偏偏和沈靖西在病房門口撞上,林蕎想搶先要往裡擠,沈靖西卻饒有興趣地跟他像個小學雞一樣擠在門口。最後還是林蕎得意洋洋地先一步進門,高喊著:“森森,乾爹來了!”

森森尚在襁褓中,睜著沉靜漂亮的眼睛看著眼前的林蕎還有沈靖西,直覺奇怪,他怎麼做了這麼個奇怪的夢,怎麼變成嬰兒了?

湫湫呢?他黑亮的眼珠子四處張望,沒看到個應該比他還大半歲的嬰兒,有些不解。

森森再大一些,才意識到不對,他也許是重生了。可這一世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竟然提前了三年出生。

森森忍了忍,含著奶嘴,捏著小拳頭,心道:“不論如何,也只能等了。”

林蕎靠著一部口碑電影拿下三座桂冠,成功成為最年輕也最有實力和才華的三料影帝,那天沈靖西再度向林蕎高調告白,林蕎這才答應和他交往。

三歲的森森穿著小口水兜坐在家裡的電視機旁,鬆了一大口氣,心想應該再過一年不到,湫湫就能出生了吧。

哪知道兩人談戀愛後,林蕎依舊醉心事業,開始自編自導自演,走南闖北地去拍戲,沈靖西追著老婆到處跑,時不時地兩人的社交照片就出現在不同的國家。

林蕎和沈靖西去國外拜見了沈家二位父母,老沈總原本不太喜歡,奈何沈母是林蕎的影迷,直道羨慕兒子,和林蕎一見如故,關係很好,天天催著兒子快點兒把人娶到手。

四歲的森森家,已經搬到了沈家隔壁。而沈靖西和林蕎這對老丈人依舊在你儂我儂地談戀愛,並不急著結婚生孩子。

森森小臉臭得不行,每天都往他這輩子的乾爹家跑,有點奶聲奶氣,迫不及待地追問:“乾爹,你們倆什麼時候結婚?什麼時候生孩子?”

林蕎訕訕,想到湫湫那個混世魔王小時候有多難纏,就有點兒……要不再拖拖。於是慈祥地伸手摸摸森森的腦袋說:“不急啊。想要小弟弟要不先讓你爸爸給你生個?”

森森:“……”

林蕎沒想到,這輩子,沈靖西竟然還會和前世一樣,是開著直升飛機來到他們住的天台停機坪求婚的。

森森環抱著小手,冷著張冷酷小臉,他才不會說,這個求婚策劃和主意是他出的。

他為老婆的到來真的是操碎了心。

沈靖西在直升飛機螺旋槳的鼓動中,手捧玫瑰,走向林蕎的那一瞬間,才突然間從這如夢似幻的夢境中醒了一般,意識到之前種種似曾相識都因何而來。

他走向林蕎,看著他低眸淺笑,第一句是:“蕎蕎,是我。”

林蕎一怔,他從此時的沈靖西眼中看出了那麼一分不同。

接著沈靖西說:“蕎蕎,你說你想進我,我很高興,所以我來了。”

林蕎怔住,忽然間什麼都明白了,不由笑出聲來,目光不移地看著他,順著他的話說:“……不是有工作嗎?我……只是開玩笑,搞那麼大陣仗幹嘛。”

沈靖西勾唇輕笑,走近他一步:“因為我知道,我的種子開花了,所以我必須來。”

林蕎感覺心裡湧起股難以言表的溫熱,似乎一切冥冥中註定,他不禁哽住了嗓子,眼眶裡盈著淚帶笑地說:“不是說……我已經到了異時空,和你在兩個時空,不能……不能再見了嗎?”

沈靖西看著林蕎,再次踱步走近他:“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從另一個時空來的?”

林蕎破涕為笑,順著他問:“你……來自哪裡?”

沈靖西認真地看著他的眸子,一字一頓地認真回答:“來自……千萬個時空中。”

兩人像是對著經久不忘的劇本一樣,彼此之間都明白那個秘密。

林蕎終於沒忍住,幾步跑上前一躍而起,被沈靖西一把抱住,他低頭含淚帶笑地吻住沈靖西。

沈靖西寵溺又無奈地抱著他說:“我還沒開始求婚呢?”

林蕎邊急切地吻著他,邊說:“我願意。沒有失敗,不會失敗,第一次我就願意,第二次我也願意,你求多少次,我就願意多少次。”

沈靖西看著林蕎手中的玫瑰別在他背後低頭吻上去:“蕎蕎,你這一次把我騙得好苦。”

讓他一直患得患失,有不得不淪陷其中。

林蕎笑著說:“誰叫你這麼可愛。”他伸手捏著沈靖西的鼻子,樂道,“再說,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

沈靖西抱著他往上懸空,再次低頭吻上去:“你沒有……是我瞎想,是我小肚雞腸,是我先愛上你。”

林蕎開心地攬著他的肩膀,加深這個吻。

周圍的朋友們拍手起鬨,氣氛非常美好。

森森小軍師也終於鬆口氣,成功了。

這一次,林蕎懶得辦婚禮和拍婚紗照了,上輩子後面就夠折騰了。哪知道沈靖西不同意,說怎麼能將就呢,等湫湫到時候生出來了再問,不就尷尬了嗎?

林蕎:失去主導地位,不得不妥協。

那……行叭。

花好月圓夜,一夜美滿。沈靖西從來沒覺得這麼美過。

林蕎最近忍不住思考,該準備準備把湫湫給生出來了。隔壁森森都已經四歲了。

沈靖西把他一把攬過去,再次沉浸溫柔鄉,在他耳畔低語:“再等等,二人世界多好……”林蕎被他花言巧語地哄著,再想想湫湫那個小混世魔王有多難帶,就半推半就答應了。

森森每天在鋼琴旁邊蹲坐,盼星星盼月亮地蹙著漂亮的眸子等著,用鋼筆在本子上計劃著等老婆生出來了,要怎麼養。

計劃本漸漸寫成了日記本。

今天老婆出生了嗎?

沒有。

今天老婆出生了嗎?

沒有。

……

就很慘。

森森到五歲生日的時候,怒不可恕,衝到林蕎和沈靖西面前攥緊小手大喊:“你們……你們倆還能不能行了?!”

別逼我下**

林蕎訕訕,被這未來兒婿的小模樣給嚇到,當場就感覺噁心衝去衛生間吐了。

醫院走廊,森森環抱著手,焦急又氣鼓鼓地等著。

終於傳來了好消息:林蕎有了。

森森終於盼到了,開始每天下單各種嬰幼兒產品還有玩具,等著老婆出生。

他等啊等,等到十個月後,產房裡傳來一聲嘹亮的啼哭聲。

森森激動地站起來。

護士抱著孩子走了出來,笑著說:“父子平安,生下來的是個……”沈靖西聽到前半句,就直接衝進了產房。森森開心地跑上前去,艱難地蹦著小短腿,問:“護士阿姨,你讓我看看他……”

護士一怔,心想那是什麼父親啊,還是哥哥懂事,於是笑眯眯地彎腰將孩子放矮一些,對這個漂亮有禮貌的小男孩說:“恭喜你哦,生了一對雙胞胎,你有兩個弟弟了。”

森森一愣,笑臉僵住……不會是什麼蝴蝶效應之類的,生的不是湫湫吧?!

他急得忙踮腳去看,襁褓中的兩個小嬰兒都皺巴巴的,一時半會兒也根本看不出來誰是誰。

直到他注意到左邊那個小嬰兒,眼睛特別像湫湫,才驚喜道:“這是湫湫!”

護士一愣,笑了笑:“這麼快就給弟弟們取好名字了啊。對了,左邊這個是哥哥,右邊這個是弟弟哦。”

林蕎怎麼也沒想到,這次竟然一次抱倆,把兄弟倆一塊兒生了,謝天謝地,他不用再受一次苦了。

湫湫和鼕鼕是異卵兄弟,長得並不一樣,這生下來後,一天一個樣,越來越漂亮可愛。

但個性上,湫湫就是個活蹦亂跳的主兒,鼕鼕嘛,整天都跟他哥哥形影不離,剛才會說話的時候,就牙牙學語,“哥哥哥哥”個不停,就像他哥的小尾巴似的,儼然是個兄控。

森森遺憾地是,這次沒法和湫湫一塊兒上學長大了,因為他該死地比湫湫大了六歲!

但……他也可以先一步給湫湫遮風擋雨,瞬間從小開始,就掐掉他身邊那些不懷好意靠近地爛桃花。

森森看著蹣跚學步就笑得咯咯的,張開小手晃晃悠悠向他撲過來的小崽崽湫湫,一把過來抱住他,開心地喊著他“森森哥哥”,心裡一片柔軟。

鼕鼕則同樣不甘示弱,晃晃悠悠像個小企鵝一樣跑過來,抱住湫湫不放,在他湫湫哥哥臉蛋上親了一大口,嘻嘻笑個不停。

森森在心裡默唸,這是小舅子小舅子小舅子……然後睜開眼睛,帶著兩個走路慢吞吞的,穿著可愛小黃鴨衣服的小崽崽,練習走路。

等湫湫三歲半的時候,儼然已經有了小魔王的天賦,天天帶著鼕鼕上躥下跳,調皮搗蛋。

家裡一半玩具都是亂糟糟的,到處都是,一半是散架的,被他拆的。拆這些還好說,拆了沈靖西珍藏的珍貴手辦,還一臉天真地咯咯地笑,沈靖西看到這一幕,真是又心痛,又暴怒。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就被森森跑過來,一把抱著幹完壞事的湫湫就跑。留下同樣並不無辜的鼕鼕和爸爸大眼看小眼。

鼕鼕長相更俊俏一些,並不偏向林蕎,而是結合了林蕎和沈靖西的相貌,渾然天成,骨相極好,長大後有種英俊美。現在看也是個極好看的小崽崽。當然,湫湫是明著難搞,這個小崽崽鼕鼕性子更像林蕎些,是個愛撒嬌的小寶貝。

等湫湫和鼕鼕再大一些,森森每天小學放學,都會親自騎自行車去幼兒園接他和鼕鼕放學。湫湫要是惹了什麼禍,森森這個小家長就第一時間到學校解決,被老師耳提面命地要求必須好好教育。

湫湫和鼕鼕站在外面排排站。鼕鼕擔心地問:“等會兒森森哥哥出來會不會生氣啊?”

湫湫小眼珠子提溜轉,伸出小手拍著小胸脯說:“才不會呢,森森他最寵我了。”湫湫不知道為什麼,再長大一點後,就不喜歡喊森森“哥哥”了。有種小大人的倔強。

他這話才出口,森森就冷著俊臉走出來,鼕鼕當即站直,他對這個鄰家哥哥總有點怕怕的,也就他哥不怕。

森森低頭看著湫湫,湫湫就噠噠跑過來,伸出小手抱住他的腿,仰著頭笑得燦爛:“森森~~你帶我們去吃肯德基嘛,鼕鼕說他想吃!”

鼕鼕:“?”他剛想開口,湫湫就回頭給了他一個眼神,鼕鼕反應過來,連連點頭,“嗯嗯,鼕鼕想吃肯德基!”

森森一怔,想到前世,兩人就是在那家店裡分道揚鑣,抿了抿唇,帶著兩個小崽崽去了。

湫湫開心地左手冰淇淋,右手烏骨雞,貪心得不行,一雙好看的大眼睛黑亮黑亮的。

他吃著吃著,對森森問:“你盯著我幹什麼啊?雖然人家湫湫是很可愛啦!”

森森:“……”他伸出手來,仗著現在年紀大,伸手捏了捏湫湫軟乎乎的小臉蛋,說:“對,你最可愛。”

一旁的鼕鼕見狀,哼笑一聲,撲過去抱住哥哥的胳膊,張開小嘴說:“哥哥,啊——我也要吃冰淇淋~”

湫湫聽到聲音,連忙大口一張啊嗚就把整個冰淇淋球都含在小嘴裡舔了舔。

湫湫嘿嘿一笑:“來啊,吃吧吃吧。”

鼕鼕:“……”他哥真是太壞了!但是……但是……就是對哥哥討厭不起來。

森森看著湫湫這樣,不禁想到了他和湫湫小時候,小聲說:“……幼稚。”

湫湫聞言,轉過小腦袋來,兩隻漂亮的小眼睛笑盈盈,又一本正經地說:“幼稚怎麼啦?湫湫才五歲呢。而且……幼稚是愛。”

森森一怔,看著湫湫,忍不住想,湫湫會不會也記得?

他忍不住試探著問:“湫湫,你還記得我們一塊兒養的小狗嗎?一隻叫飯糰,一隻叫……豆沙包。”

湫湫哈哈笑起來:“這名字好搞笑哦!不過森森哥哥你腦袋秀逗啦,我們什麼時候養過狗了?”

森森有點兒失望。

但他在湫湫過生日的時候,還是給他做了小時候做的紙小狗,鼕鼕也有一隻。

湫湫看著小狗,怔怔的,有點兒覺得似曾相識,就像好像曾經有一隻這樣的小狗一樣,他開心地在家裡遛來遛去,最後還是不過癮,纏著蕎蕎不放,想要養一隻真正的小狗狗。

林蕎想到湫湫曾經因為失去那兩隻小狗而傷心的模樣,有些不忍,不知道要不要還讓他養狗。他就給湫湫認真說了,養一條小狗,很可能會看著它老去死去,確定能夠接受生離死別嗎?

湫湫被嚇住,有些猶豫,最後他還是噠噠地撲進林蕎懷裡,小手環抱著林蕎的脖子,小聲說:“蕎蕎,湫湫想明白了。就算有一天,小狗狗要去天堂,會和我分開,但是在一起的時光也是很美好的,湫湫,想要珍惜這些美好。”

林蕎一怔,伸手揉著小傢伙的腦袋,心想:他這個兒子啊,就算重來一次,還是會有他自己的選擇。

只不過,也許是曾經他和沈靖西保護得太好,給了他快樂無慮的童年,卻沒教會他怎麼面對人生的不如意。

林蕎其實也不明白,這一次,要怎麼讓湫湫可以永葆童心,卻又能真正成長呢?

這似乎,是作為父母最大的難題。

森森也同樣在煩惱,他甚至未雨綢繆,在暗中提醒父親,如果避免幾年後蔣家的那場禍事,父親的工作,總會不經意間得罪小人,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林蕎也確實為此擔心,和沈靖西商量過,暗中幫助,將此事在還未發生就掐死在萌芽中,消散得無聲無息。

森森就這麼陪著湫湫長大,護著他一路成長,歡笑都有著他陪著,這一次,遲到的朋友,總會相遇。言言和auster冥冥之中註定再次出現,在湫湫初中的時候轉學過來,和他十分投緣,成為了朋友。

前世分別的起點,成了這一次相聚重逢的起點。

林蕎也早就根據小周警官得知,他和心愛的女孩結婚,有了孩子,叫周言,他還有個小舅子叫葉勻,在北京讀書。

這一世的言言爸爸媽媽舅舅都在,不是小結巴,身體很健康,想奔跑就奔跑,想踢足球就踢足球,他依舊很聰明,是個不折不扣的小天才。

這一世的auster是萬千人中降生的一個普通而健康的孩子,會哭會笑,有他自己感知世界的權力。他喜歡跟著言言,心中有種悸動,在見到他第一眼的時候就悄然發芽。

這一次,是他先暗戀上更明媚溫暖的言言。

蔣嘉樹依舊會和這群人相遇,成為朋友,他來前輩林老師家時,意外看到了在陽臺偷偷學抽菸的鼕鼕,嗆得不行。蔣嘉樹雙手環抱靠在門邊,嗤笑一聲:“小屁孩,想得到大人關注,也沒必要學壞吧?”

鼕鼕嚇一跳,憋紅了臉,一副惡狠狠地要你管的模樣。

聞邇森這一次上了本地的大學,學業不算很忙,並不住校,平時都回來,就是給湫湫和鼕鼕兩人補課,這兩人,聰明是聰明,但是一個個都不愛學習。

直到他突然發現屋內有煙味,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徑直站在湫湫面前伸出手沉聲說:“拿出來。”

湫湫一臉心虛,笑嘻嘻地從兜裡拿出剛剛偷玩的遊戲機。聞邇森一怔,直接問:“我都聞到煙味了,拿出來。”

湫湫懵逼了:“什麼煙味?”

鼕鼕站得僵直,不敢說話。聞邇森看出不對,也有些詫異,最後還是鼕鼕主動上交。湫湫明白過來,氣得夠嗆:“鼕鼕,你——!這次算了,下次要是讓蕎蕎和爸爸知道肯定……”

鼕鼕眼睛微紅,倔強地低著頭不說話:“……”

這時還是端著一盤西瓜嘴上還啃著的蔣嘉樹冒出來,說:“安啦安啦,叛逆期的小孩嘛,想得到關注太正常不過了。不過,鼕鼕……”蔣嘉樹伸出兩根手指在自己眼前晃了晃,又對著鼕鼕指了指,放狠話道,“你小子要是再敢學壞,你嘉樹哥哥我廢了你。”

鼕鼕一怔,抿著嘴唇,別過頭去。

哪知道下一秒,湫湫就上前將他抱住,伸手輕輕拍著他的背說:“鼕鼕,玩歸玩鬧歸鬧,你可不能什麼都亂學,否則哥哥我可是會擔心的。”

鼕鼕眼眶紅了,彆彆扭扭地喊了聲:“哥……”他張開手抱住湫湫,嚎啕大哭,“哥哥……你有那麼多朋友,我以為……以為……”

湫湫嘿嘿一笑:“以為什麼呀?怎麼和某人一眼那麼愛吃醋啊,我有再多的朋友,不就只有你一個弟弟嗎?我們血脈相連,一塊兒從蕎蕎肚子裡出來的,是最親的兄弟啦!”

鼕鼕聽得心滿意足,破涕為笑,哼哼唧唧地悄悄抬頭看了眼臉色不佳的聞邇森,又抱緊哥哥,小聲問:“那……那如果我和邇森哥掉到水裡了……你、你救誰?”

湫湫頓時露出一臉“又來了”“我就是如此該死地迷人”的無奈表情,故作深沉地用手抵在下巴處為難地思考,嘴邊還擒著一抹嘚瑟的笑。

聞邇森看到他這個笑心裡就有種不得勁的感覺,冷哼一聲:“我會游泳,不需要你救。”

“欸——?”湫湫拍手,“也對哦,鼕鼕,我不會游泳啊。你要是掉水裡了,那讓你旁邊的他救你吧。我去打120。”

他這話一出,蔣嘉樹最先笑出聲來,鼕鼕癟著小嘴,不情不願地“哦”了一聲。然後暑假就嚷嚷著要學游泳,家裡那個露天泳池總算派上用場了。

其實在湫湫和鼕鼕小時候,沈靖西就想過教他們游泳,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一世的湫湫對水很是恐懼,不願意學,沈靖西有考慮過會不會是之前他和林蕎墜海那次給湫湫造成了心理陰影,暗自內疚了好久。

湫湫還是在上了大學,選修游泳課,為了不掛科丟人,不得不勇敢地邁出第一步,開始學習游泳。

哪知道剛學會一點兒皮毛,湫湫就大膽地往前游到了比他個子更高的水區,遊得正暢快呢,他突然停下來,樂極生悲地發現雙腳竟然沒法踩到泳池底部,一下就慌了神,在水裡胡亂撲騰,沒兩下就往下墜去。

“救命——救——”湫湫下意識喊救命,整顆腦袋都溺在水裡,不遠處的傭人連忙要用水杆去遞給小少爺。

聞邇森跟得最近,在他才溺下去,就上前一把將人從水裡撈了出來。

湫湫這第二聲“救命”都還沒來得及喊,頓覺尷尬,於是伸手接著杆子,小心地來到泳池邊,腦海裡像是進了水一樣,各種混亂的記憶不斷浮現……

他覺得好怪,自己深呼一口氣,下水底去閉氣,呼嚕呼嚕呼嚕的水泡從嘴裡慢慢吐出去,而那些記憶也越來越清晰。

就在聞邇森以為他又溺水了,要上前去拉他時,沈行湫突然從水底冒出來,破水而出。

他想起來了,全想起來了。

他一把抱住聞邇森,欣喜若狂,太好了,這一次,森森家沒有破產,他沒有離開,所有人都好好的,全部都在。

原來他無知無覺中,已經擁有了這麼多。爸爸、蕎蕎、聞邇森、蔣叔叔聞叔叔,言言一家,auster……大家全都好好的。

聞邇森見他狀態不對,心裡隱隱有了猜測:“……你這是記得了?”

沈行湫滿臉是水,笑著說:“記得,全都記得。”

結果下一瞬,他才意識到,他這一次,比聞邇森整整小了六歲!

他現在還是個剛上大一的小屁孩,而聞邇森都已經研究生要畢業了!

沈行湫有些不情不願,他的家庭地位不保。

哪知聞邇森換手抱著他的腰,低笑:“湫湫,你知道我等了這一刻有多久,就像是懷揣著寶藏,始終找不到密碼打開。”

沈行湫好笑:“呵呵,那你也沒少幹監守自盜的事兒!”

聞邇森被他揭穿,也沒否認,溼潤的鼻尖抵著他的鼻尖,與他對視:“嗯。我都認了。”

沈行湫被他這個態度弄得臉有些熱,想伸手推開他吧,又不太想,於是直接攬著他,大膽地吻上去。

“聞邇森,我們要永遠在一起。永不分離。”

他吻罷心滿意足地低聲在他耳畔說,聞邇森環抱著他,點頭:“好,我答應你。”

“我還沒答應呢!”一道頗為揶揄的聲音在泳池邊響起來。

沈行湫一怔,抬起頭來,看到老神在在的沈靖西和林蕎,周圍還有言言、auster、蔣嘉樹、鼕鼕……好吧,泳池邊烏泱泱的一大群人。

沈行湫和聞邇森頓時僵住,兩人忘了,今晚要開個泳池露天派對了。

林蕎笑得像只狐狸似的,轉頭和沈靖西對視一眼,向自家社死的兒子問道:

“嘖,湫湫,想想辦法吧?”

沈行湫一張俊臉漲紅:“蕎蕎!”

一群人看他這樣,樂不可支,鬨笑開來。

林蕎懶洋洋地靠在沈靖西身上,漫不經心地隨意道:“行吧,我答應了。”

崽啊,自己的老婆自己追。

去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