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冰言篇03（完）
auster反應過來，正色道:“是的，伯父，我和言言正在交往。”
葉言後一步從浴室出來，看到他爸，原本還有點兒妖嬈的小貓咪嚇得拉上浴室門躲了進去，蹲在地上拿著大浴巾蓋著腦袋。
最後還是auster走過來拉門，提醒他:“你爸爸來了。”
葉言滿臉通紅，伸手緊緊拽著推拉門不讓他開門，憋了半天說:“給我、給我找套衣服，長袖……”
葉勻端坐在客廳，和終於穿上衣服的兩人面對面，深呼一口氣。言言在他眼裡一直都還是孩子……怎麼就……怎麼就談戀愛了呢？談就談了，也不告訴他，更不告訴他，對方竟然是auster。
都是他看著長大的，他當然知道auster的病，一想到這兒，眉頭就皺得老高，哪怕現在他長得又高又帥，也抵不住他心裡那份擔憂。半天他才憋出一句:“……多久了？”
葉言訕訕:“三個月了。”
葉勻心裡微鬆口氣，還好還好，不算很久。
但他遲疑地看著葉言，怎麼也說不出棒打鴛鴦的話來，言言自小就乖巧，從沒讓他煩心過，現在就只是談戀愛……他只是擔心auster根本不可能真心愛言言。
“葉叔叔，”一直觀察著葉勻反應的auster先行開口，“我知道您在擔心什麼，但您從小也看我長大，對我知根知底，我不為我的病辯解什麼，我只是希望您給我一個機會。如果哪天，言言他覺得累了，不願意再牽著我了，我會主動離開。”他神情鎮定，但語氣也很堅決，說得葉勻和葉言皆然一怔。
而auster接著說:“可是現在，只要言言還要我，誰也不能分開我們。葉叔叔您也不能。”他碧綠的眸子雖冷，卻散發著旁人難以企及的執著。
葉勻雖然猶豫，但還是被他這份堅定打動了，他看了看擔心的葉言，覺得自己這是枉做小人了，於是笑了笑，說:“那你的態度出來了，我不問你。我問言言，”他看向葉言，認真地問，“言言，你一直是個聰明孩子，走一步能看十步，百步。我不信你就是為了單純談個戀愛，就……就和自小就認識的auster開始。爸爸想問你一句，就一句，你可以忍受一輩子熱血都得不到回應嗎？”
葉言一怔，嘴唇翕張，有些說不出話來。哪知道這時，auster卻急得立即伸手握緊他的手，著急開口:“言言，我會回應，我永遠只回應你。”
“我說到做到。”
別拋下我。
葉言幾乎看到了他眼眸裡所有的乞憐，他哪裡捨得讓他愛的人這樣求他。
對，葉言覺得他愛auster。
他抬頭看向葉勻，深呼一口氣，開口:“爸爸，喜歡需要回應，愛不需要。就像您當初愛我一樣，您沒想過要我回報什麼，依舊二十多年如一日地愛我。我也可以，因為……我愛auster。”
“如果一輩子都沒有回應，我也甘之如飴。至少我得到了。”
葉言好笑，他骨子裡果然很瘋狂，是個十足的賭徒。賭得還是顆空心。
他不祈求贏，他就沒什麼怕的了。他只是想auster永遠陪著他。這就夠了。他不愛我又如何，他更不會愛別人。那麼眼裡只有他的auster不就是隻愛他嗎？
他這話一出，葉勻和auster都愣住了。
auster幾乎眼眸泛光，握緊葉言的手，特別認真地將他的頭扭過來，一字一頓道:“言言，我愛你的，我會給你回應的。我只愛你。”
葉勻看到這一幕，再不懂就是傻子了。
他欣慰一笑:“好，既然你們這麼說，我當然信了。”
三人一同吃了頓晚飯，葉勻觀察著兩人的相處，處處細節，auster都對葉言很仔細認真。愛哪裡是言語，愛還是行動。就算auster真的不懂，可是他的心卻也是最純粹地，最一無既往地對言言好。那不就得了。
等走之前，葉勻沒有和葉言再說什麼，而是把auster 喊過去，和他交代了幾句。叮囑他言言身體不好，心思還敏感，一定別傷他的心。還說言言喜歡吃什麼，喜歡做什麼，什麼樣子代表他是生氣了，雖然不說，但是要哄。
auster認認真真跟著準岳父記筆記，葉勻看他這麼認真，心裡寬慰不少。之前他結婚，就總擔心葉言，還是言言勸他找自己的幸福，他才下定決心結婚。可是葉言也過於懂事，不是搬去研究所的宿舍，就是攢錢自己買房子，懂事得讓他心生愧疚。
現在，有auster和他作伴，兩人也很甜蜜。生活本就是平平淡淡才是真，什麼情啊愛啊，不宣於口，在於生活本真，這才是真心。
葉勻放心了。也覺得對得起姐姐了。相信姐姐和姐夫看到這個又高又俊的帥小夥，應該也是滿意的，他姐姐要是還在，以她花痴的性子，應該會很喜歡auster這個兒婿。
等送走爸爸，葉言忍不住旁敲側擊地問，他爸到底和auster單獨說了些什麼。
auster認認真真地將所有談話細節說出來，告訴葉言。
葉言聽得一怔，他想，爸爸一定是這個世上最愛他的人了。他不禁熱了眼眶，滾出淚來，又忙伸手擦掉，笑了笑，對auster 警告:“那你可好好記住。”
“一定。”
當晚的auster異常熱情，葉言很是喜歡，他想這傻大個也許把那個所謂的“回應”搞錯意思了，但其實auster只是在感情上遲鈍，但在商場上卻非常睿智深沉，他不是不懂計謀，他只是願意在葉言面前攤開所有。
兩個很聰明的人，談起戀愛來，真的像是笨蛋，赤忱又認真。
葉言開心，就想抱著英俊的auster親親，親得auster有些懵，他就更喜歡，直到撩得auster受不了，又隱忍剋制地回應他。葉言腦袋裡白光一炸的時候，看著auster，忍不住在心裡想:我們要是有個孩子就好了。那他們就是真正血脈相連的一家人。
他就有真正的家人了。
也許是他這個念頭越來越強烈，但是又不敢真的宣之於口:他怕auster當真，真就為了他這個荒誕不經的念頭就滿足他。他身體太弱，auster的病又是個隱患，他們根本不適合有孩子。這也難怪，慕叔叔他們就沒有要一個自己的孩子，而是選擇領養。
何況，他的親生母親也是因為生他而死的……他其實很恐懼。
他害怕，他還沒有和auster長長久久，他不想死。
他抱著auster溫暖的臂膀，靠在他懷裡，心想他果然是太貪心了，有了一個就想要兩個。
他後來想了個法子，跟auster商量:“auster，我想養只寵物，行嗎？我從來沒養過，現在我也有自己的房子了。”
auster 罕見地對他的提議露出不悅的神情:“你還想要養別的狗？”
葉言:“……”你踏馬還真當自己是狗啊！
他退而求其次:“那不養狗，養貓？”
auster不情不願，想到家裡會有一個新的生物代替他被葉言抱在懷裡親親抱抱，他就不開心。是的，他已經漸漸有了不開心的情緒，也有了開心的情緒。
和葉言在一起的日子，總會被開發出奇奇怪怪的情緒，或者愉悅，或者狂喜，或者酸脹……
他想，言言真的是他的天使，他的解藥，他丟失在這世上的另一半。他們也許本該一體，分開了才各自殘缺，在一起才是真正的完整。
他認定這個事實，還是拒絕:“不。”
葉言有點兒氣，怎麼就不了？！這是他家，他的房子，他就想養只小貓怎麼就不行了？！
葉言氣得想把人踹下床，奈何力氣不夠，只能勉強把他踹得挪動兩釐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