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熾丹枝 作品

第63章 蕎蕎,我愛你

 林蕎聽到湫湫的話當即臉色一變, 沈靖西反倒神情未變,似乎早有預料。畢竟在高端別墅區能開進來的車,必然是經過戶主同意的。

 林蕎也反應過來了, 轉頭問沈靖西:“你知道他要來?”

 沈靖西:“不知道,但能猜到。”他上前來攬著林蕎的肩膀, “出去看看。”

 林蕎聞言, 冷靜下來,覺得自己似乎是過激了, 不過是一個齊晟而已, 他既不是當年那個無力反擊的小女孩,更不是那個午夜彷徨在馬路邊受傷的少年。他現在既有軟肋, 也有鎧甲。

 他伸手摸著湫湫的小腦袋, 一同走出去。

 林蕎走出來, 看到了已經被管家安排在客廳的齊晟,他身邊站著auster。而森森警惕地帶著言言離他們有一段距離, 畢竟從湫湫的態度就可以看出來,這個大人似乎不是個好人。

 林蕎看到森森和言言,側頭跟湫湫說:“湫湫, 你和管家叔叔一塊兒去把言言和森森送回家。”

 湫湫面露不滿,但看到蕎蕎認真的神情,當即乖巧地點頭答應下來,轉身跑到森森和言言的面前, 伸出小手拉住他們:“走吧。我送你們回家。”

 森森走之前最後側頭瞥了眼那個碧眼的小男孩auster, 對方也冷冷地看著湫湫和他牽著的手, 漂亮碧綠的眸子像無機質的寶石一樣。森森心底無端升起一股強烈的敵意。

 湫湫喊了他一聲, 森森才回神, 攥緊湫湫的手, 先一步拉著他離開。

 林蕎看孩子們出去了,才轉頭來看著這個臉上故作笑盈盈的齊晟,面色冷淡地問:“齊先生,你是為了auster來的?”

 齊晟對他的態度不以為意,依舊眯著眼睛笑著說:“蕎蕎,我當然是來看你和湫湫的。上次見得匆忙,國外有事要我處理,現在終於騰出時間來,讓我們爺孫仨人團聚了……”

 林蕎聽到這話頓覺噁心,冷笑打斷他的話,居高臨下地睨了他一眼:“停,我和你沒有關係,湫湫更和你不會有任何關係。齊先生,你怎麼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難道還要這樣和沈家攀關係?”他嗤笑了聲。

 齊晟聞言臉上有些掛不住,但老狐狸終究是老狐狸,足夠沉得住氣,不會因為林蕎兩句話就亂了分寸。他看似笑得和藹而真誠,對林蕎說:“蕎蕎,血緣這種東西很奇怪,打斷骨頭連著筋,就算你再怎麼不想承認,我都是這個世界上除了湫湫和你最親的人。當年……是我對不起你母親,可是我們之間的事,你又知道多少呢?你真的瞭解嗎?還是靠一檔不清不楚的綜藝節目裡編排的就當了真?”他冷笑著瞥了眼沈靖西,無不嘲諷道。

 他接著轉過來看著林蕎,“我這些年,無不在努力找你們母子,一直惦記著你們……”

 林蕎冷笑:“你毀了她一輩子,現在在這裝深情?能讓林思南躲著你恨著你這麼多年,你覺得你配再跟我提她嗎?拜你所賜,林思南有多恨你,就有多恨我。我那十八年裡多少次差點就被她掐死,齊晟,這就是你所謂的惦記。我想如果她還在世,恐怕第一個就是想殺了你。” 林蕎最後的語氣和神情,幾乎讓齊晟仿若看到了當年決絕的林思南,那雙恨他入骨的眸子直直扎到他心口。

 齊晟瞬間感覺心臟像是被刀攪著一樣,悶痛地說不出話來,他雙眼含淚激動地一下就站了起來,嘴唇哆嗦:“不可能……她不可能不愛我,否則她為什麼生下你……蕎蕎,你相信我,我是愛你母親的——”

 林蕎看著這個保養得仿若四十出頭的男明星一樣的男人,西裝革履,光鮮明亮,再想到十六年前因為少了顆腎,被生活磋磨漸顯老態的林思南,他這句“愛”簡直可笑至極。

 林蕎嗤笑著看著這個男人,眸子漸冷:“那你怎麼不去死?”

 “林思南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殺了你。”

 含淚的齊晟瞬間僵在原地,他直勾勾地盯著林蕎,扭曲的臉上眼眸中迸發出瘋狂,上前伸手一把抓住了林蕎的肩膀,癲狂地大喊:“思南……思南,你說你後悔了!你後悔離開我對不對?!”

 沈靖西見狀臉色沉下來,意欲上前一腳將齊晟踹開,可林蕎的動作更快,他反手給了他一拳,把齊晟打翻在地,心裡多年的無處發洩的恨意也全爆發出來,他上前握起拳頭一拳又一拳地咂在齊晟的臉上!

 auster怔怔地站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碧綠的小眸子裡全是漠然。

 齊晟被打得臉上淤青,嘴角出血,可笑得卻愈發癲狂,死死盯著林蕎,忽然奮起一把將林蕎掀翻,掏出一把□□就抵在了林蕎的脖頸處,“別動。”

 林蕎感受到冰涼的剎那,腦袋懵了一瞬,隨即下意識抬頭看向沈靖西。

 沈靖西那瞬間臉色白了下來,隨即陰沉沉地警告道:“齊晟,你敢動他一下,我讓你屍骨無存。”

 齊晟眼裡終於露出瘋狂的得意起來:“哈哈哈哈!沈靖西,你到這個時候還不會服軟,看來你對林蕎的愛也不過如此。”

 這時剛剛送完森森他們回來的湫湫一進門就看到了這一幕,驚得大喊:“蕎蕎!”就要衝過去,被沈靖西一把抓住提回來。

 林蕎微抬下顎,看到湫湫跑過來時心都快停了,還好被沈靖西抓回去。

 湫湫急得掙扎著,小眼睛裡瞬間溢出了眼淚,大喊:“你別傷害蕎蕎!你別傷害蕎蕎!!!你不是要我嗎?我跟你走!”

 “湫湫!”林蕎急忙呵斥住他。

 而沈靖西死死攥緊了湫湫的衣服,直直地盯著林蕎,對齊晟冷聲道:“他是你兒子,你殺了他不僅絕後,湫湫也會恨你一輩子,齊晟,你想清楚。”他說這話時表面淡定,攥緊湫湫的手卻骨節凸出泛白。

 林蕎看著哭成淚人的湫湫,再看了眼沈靖西,深呼一口氣,冷靜開口:“……齊晟,你要是殺了我,你就永遠不會知道林思南的下落。”

 沈靖西聞言猛地抬頭,看向林蕎,目光和他的目光交錯,手在顫抖 。

 “你說什麼?!”齊晟聽到這句話急得將槍抵在他的太陽穴,“你什麼意思?”

 林蕎冷笑,目光平靜:“我說,林思南還沒有死。你要是殺了我,你就永遠都找不到她。”

 齊晟怒道:“你騙我!她怎麼可能沒有死?!”

 林蕎漸漸冷靜下來,語氣冷淡:“是嗎?你確定?還是你親眼看到你死在你面前。你躲了你那麼多年,十六年前把我丟出來也不過是為了轉移視線,為的就是徹底讓你找不到她。”

 齊晟眼神動搖,帶著一絲不確定,手上的槍卻沒有鬆懈,陰惻惻地警告:“好啊,現在你就帶我去見她。咱們一家人這麼多年,是應該團聚了。”

 林蕎不以為意地一笑:“行啊,我現在就帶你去。”

 齊晟將槍抵在他背後,警告地看了眼沈靖西,然後推著林蕎離開別墅大門,auster突然身形一動,跟著走上前去:“齊先生。我跟你們一起去。”

 齊晟瞥了他一眼,不在意地“嗯”了聲,他帶來的人從門口的車下來,迅速下車開門接應,將林蕎帶上了車,甩上車門。

 沈靖西迅速動作,開上門口停著的大g,踩下油門追了上去。

 剛剛被爸爸關心則亂掙脫開的湫湫,立即趁機摸到了後座,彎腰躲起來。蕎蕎被那個大壞蛋抓走了,爸爸肯定不會讓他也去的。但是他必須要救蕎蕎!

 沈靖西快速掛上耳麥,打開通訊器,先聽了兩秒,確定通訊器沒有被發現,才開口:“蕎蕎,你要把他帶到哪兒去?”

 林蕎被綁著手,抵著槍,聽到沈靖西的聲音,也更加冷靜下來。

 齊晟也在三分懷疑,三分警惕,盯著林蕎道:“說,林思南現在在哪?你要是敢騙我,就不要怪我不顧父子情分。”

 林蕎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似的,笑出了聲:“齊晟,我們之間有過這種東西嗎?”

 齊晟被他笑得有些氣惱,但依舊沉下性子來,再次警告:“說,在哪?”

 林蕎笑了笑,說:“你知道我要和沈靖西舉辦婚禮吧?親兒子結婚怎麼可能不到現場呢?可是你的出現,讓她不得不警惕,否則……”

 齊晟顯然信了兩分,覺得一切都串聯了起來,冷笑:“怪不得沈靖西那兔崽子連個婚禮都要搞個狡兔三窟……說,是在哪?!”

 林蕎抿了抿嘴唇,冷然道:“在那艘遊輪上,我給她單獨安排了一間屋子。等舉行婚禮的時候就會一路航行,開到公海,再安排她換航離開國內,去一個舒服的國家安度餘生,最好再找一個伴,到時候你就再也找不到她。”

 齊晟聽到這句話怒道:“她休想!她是我的妻!死是我的鬼,活是我的人!!!”

 這句話徹底惹惱了齊晟,也讓他一直警惕的理智被憤怒燃燒,當即命令司機開往停靠遊輪的港口。

 沈靖西這邊為林蕎故意惹怒齊晟的話捏了幾分汗,他迅速報警,通知了警方遊輪的位置,讓船上原本準備婚禮的人撤下來,換成便衣。

 開了近一兩個小時的車,林蕎好心提醒:“我現在人就在你手上,地方也帶你去了,我想你也不是真的想殺我,再說,我也不怕死,反倒是你,要是擦槍走火的,引來交警或者警察,可就麻煩了。”

 齊晟冷笑,考慮到畢竟是他唯一的兒子,就算沒有感情,也和林思南長得像。於是,最好迅速換了張臉,將槍給收回來,一臉愧疚又抱歉的模樣,對林蕎好言好語:“蕎蕎,你知道就好,我們是親父子,我怎麼可能會傷害你呢?你這麼多年對爸爸有怨言,剛剛那麼打我,我也認了,我不怪你。”

 “我今天來無非就是想和你還有孩子團聚,我老了,身體一年不如一年,齊家這麼大的家業,總要有人接下去。我看湫湫就不錯……或者你反正也想退出娛樂圈,你來幫我接手,以後湫湫不僅是沈家的繼承人,也會是齊家的唯一繼承人,你覺得如何?”齊晟說得看似和氣,煽情,不斷觀察揣摩著林蕎真正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