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好會玩

 林蕎腦海裡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在聽到沈靖西這句話後徹底繃斷……

 他抱著沈靖西狠狠咬了咬他的唇, 冷哼了聲:“奸商,這天底下就沒有免費的午餐。”

 沈靖西用鼻尖抵著他的鼻子,咫尺之間, 低笑:“冤枉。”

 說著他用大手將林蕎攬過來, 抱著林蕎,一點點用指腹摩挲著。

 “沈靖西……”林蕎一遍遍在唇邊呢喃著他的名字, “沈靖西……”

 你真是太狡猾了。

 林蕎感覺自己的心一點點陷進去……陷進深淵……

 浴室裡花灑開著, 霧氣繚繞,林蕎在迷濛中, 像是靈魂出竅, 飄在空中……

 林蕎的理智漸漸迴歸。他忍不住盯著沈靖西,伸出溼淋淋的手描摹他此時略顯冷峻的眉眼、鼻樑,再輕輕勾連到薄唇, 最後下意識用虎口掐住他滾動的喉結。

 林蕎故意用了點兒勁兒, 眸中含笑, 又帶了點狠勁兒,明明此時在兩人之間處於下位,卻宛若上者,微傾靠著沈靖西,笑眯眯道:“沈靖西,算計我是吧?”

 沈靖西悶聲喘了兩下,低眸看著此時水霧中又妖冶又清麗的林蕎,薄唇微勾, “夫人才反應過來?”

 “那也晚了。”說著男人抱緊他,深深一笑, 林蕎失聲眯了眯狹長的眼睛, 他隨即洩憤地傾身, 張嘴,露出齒牙一點點攀上,咬上他滾動的喉結,堅硬的齒貝與薄肌下的喉結相碰,熱氣噴灑環繞在兩人咫尺的呼吸間纏繞著。

 沈靖西倒吸一口冷氣,脖頸處的肌膚上起了一層小粒,漸漸泛紅,半晌,低啞著嗓音在林蕎耳畔道:“蕎蕎,你是想要我的命……”

 林蕎聞言嘴角上揚,禍國妖姬似地嫵媚一笑,細細地磋磨著他的神經,可沈靖西卻也沒放過他。

 兩人在花灑下抵靠著,霧氣濃重的瓷磚。

 林蕎像個漂亮的提線木偶一樣任他擺佈。

 沈靖西十指與林蕎緊扣,一遍遍低喃著林蕎的名字……

 “林蕎,林蕎,林蕎,林蕎……”

 等林蕎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回到了主臥,身上換了身乾淨清爽的睡衣,他伸手摸了下皮膚,熱度也降下來了,恢復正常。

 林蕎想到那些……臉就有點燒。但他忍了好幾天到最後還是因為沈靖西破功了。

 不僅如此,下午大量消耗體力……他現在簡直餓得前胸貼後背,感覺嗓子裡都在冒泡,餓得不行。

 剛這麼想,沈靖西就端著一盤香氣勾人的飯菜進來了。

 林蕎:“……”

 走開!我是要身材管理的人!

 他忙躺下去,別過頭,意志薄弱地強調:“我不要這個……給我健身餐。”

 沈靖西聞言低笑,說:“誰說是給你的?”

 林蕎:“???”他氣憤地翻身坐起來,“你——”

 沈靖西挑眉,噙著笑故意道:“是我太累了,得補。”

 林蕎氣得環抱著手,冷哼了聲,趾高氣昂地問:“那我的呢?”

 沈靖西拿出一根洗乾淨的黃瓜,揶揄道:“這兒,想怎麼吃都行,免費。”

 林蕎氣得給了沈靖西一手刀:“給我死!”

 沈靖西身形敏捷地端著飯菜往後一躲,好笑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說著將飯菜端到林蕎麵前,用勺子舀了鮮蝦瘦肉粥喂他,“吃一口?”

 林蕎盯著眼前的“罪惡”猶豫了兩秒:“……會胖。”

 沈靖西將滿滿的蝦仁湊近他嘴邊,低聲誘惑:“不會。”

 林蕎餓得早就受不了了,終究還是沒忍住咬了一大口。瞬間感覺整個腸道都暖洋洋的充實了。

 這和下午和沈靖西做那檔子的充實感又不太一樣。

 果然古人誠不欺我:食色性也。

 沈靖西又給他夾了些爽口的海鮮小菜和蟹黃包喂他,林蕎張口就接過來,滿嘴的鮮香,眯著眼睛享受。

 等他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已經全吃光了!

 林蕎想到自己超標的卡路里:“!”

 他雙手捂臉難以置信自己竟然真就全吃完了!

 他瞪著笑吟吟的沈靖西怒道:“你故意的!”

 沈靖西從容淡定地將剩下的碗筷放在一旁,挑眉笑道:“是你自己想吃,我尊重你的真實想法。”

 林蕎啞口無言:“你——嗝兒……”

 這個也許帶著味兒的飽嗝兒讓林蕎瞬間捂住嘴,陷入深深的懷疑和沉默。

 沈靖西見狀,終於忍俊不禁笑出聲來,一把將林蕎攬進懷裡抱著,低聲道:“你認為你真的胖嗎?真的需要減肥嗎?難道不是被畸形的審美給綁架了?而且你現在有戲拍嗎?需要為角色塑造形象嗎?你怎麼確定下一個角色是需要減重而不是加重?”

 一連串問題砸的林蕎答不上來。

 還……還真是。

 沈靖西見他神情動搖,於是又道:“最主要的是,你這樣我就很喜歡。摸起來很舒服。”

 林蕎:“……”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吧。

 林蕎當晚就痛苦地逼著自己和私教進行加訓,結束後,他趴在健身房的地板上,感覺自己要死了,可以當場飛昇的那種。

 一旁在跑步機上悠閒漫步的沈靖西垂眸看了眼林蕎,沉默不語。

 他不明白為什麼林蕎都懂,也明明覺得很痛苦,還是要逼自己,這完全不像從前的他。

 他還是不夠了解林蕎?

 這種失控的感覺,讓沈靖西心情不是那麼愉悅。只有林蕎,總是遊離在他的控制之外。

 他眸光微暗,急切地想要了解得更深,也急切地想要讓林蕎真正地進入他的世界,進來就緊緊擁住,再也不給他機會逃走。

 趴在地上不想動彈的林蕎聽著私教各種鼓勵運動洗腦會愛上運動的話,暗暗苦笑,他是一點兒都不喜歡,他只想爛在這裡。

 林蕎就這麼喘著氣休息,偶爾回頭,看到了沈靖西的神情,淡漠的、冰冷的,一半俊美的臉輪廓分明,也許是逆著光,藏在暗處,那是他許久沒見過的沈靖西,卻也是他最真實的一面。

 林蕎心裡一激靈,下意識轉過頭來,就像是童話裡《藍鬍子》裡那個站在絕不能打開的房間門口的主人公,在猶疑和徘徊……心裡也冷不丁地清醒了幾分,他最近過於放縱自己沉溺於沈靖西為他編織的童話裡,有些自欺欺人了。

 他自詡只是對沈靖西有那麼幾分難以抗拒的悸動,那沈靖西呢。他那麼狡猾而心思深重的人,林蕎就任由他擺佈自己,一步步走進他的牢籠,真的就這樣心甘情願,不再掙扎了嗎?

 趴在瑜伽墊上的林蕎往後拱起腰肢,伸展了下,又洩了氣地趴在地上,喃喃地想:我不是本來就知道嗎?沈靖西這男人,再複雜再多變,再深不可測和神秘……不都是他嗎?

 他其實沒有那麼在乎,或者說,現在已經沒有那麼在乎。

 沈靖西回神過來,注意到林蕎的目光,不禁好奇出聲詢問:“在想什麼?”

 林蕎也從瑜伽墊上爬起來,回到跑步機上進行有氧運動。

 他調的步速不快,閒庭逸緻地慢慢走:“在想……沈靖西,你昨晚的話,還有我昨晚的話。”

 他目光平靜,似乎在內心做一個認真且絲毫不漏的覆盤。精確到每句話每個神情背後的含義,或者說真真假假的含義。

 畢竟這種畫面回溯對他這個專業演員來言,還沒有那麼難,何況他記得太清楚。

 林蕎想起昨晚。

 “沈靖西……”當時他低聲喃喃,“連我自己都不喜歡我自己,你真的喜歡我嗎?”他聲音漸低,“你要不,還是別喜歡我了。”

 沈靖西聞言眉頭深鎖,附身彎腰輕輕將林蕎抱起來。

 林蕎變得不像曾經自己,那一刻,看到素來那樣高傲的林蕎露出那樣的神情,沈靖西感覺心裡在滴血。

 哪怕這些年,他早已將曾經傷害過林蕎的人全部處理了,讓他們身敗名裂,失去所有,甚至為了自己的罪行付出深重的代價。可林蕎身上的傷,心裡的傷他都無計可施。一開始做那些,也許僅僅是因為林蕎是他合法的愛人,是他的所有物,他理應幫他剜除所有毒瘤,可後來越是知道的越多,瞭解得越多,他再難以放下。

 “林蕎,心是我的,你管不著。”沈靖西抱著他,在他耳畔低喃,他故作玩笑道,“而且我這人特別叛逆,你越是叫我別喜歡你,我就越放不下。你信不信?”

 林蕎無奈好笑,伸手抱著他,指腹感受著男人寬厚的背部肌膚的溫度,貪婪地汲取著他身上傳來的暖意,“那你喜歡吧。這樣還叛逆嗎?”

 沈靖西噙著笑,溫柔地低喃蠱惑:“不叛了,我不叛信仰。”

 林蕎一怔,聽得幾近臉熱:“……胡說八道,你哪來的信仰?”

 沈靖西俯視著他,深邃迷人的眸子果真會蠱惑人心,林蕎有些想避開他的眼神,又避無可避。他已經自然地牽起林蕎的手,在他手背上行了個吻手禮,微抬起眸子赤誠地看向他說:

 “林蕎就是我的信仰。”

 林蕎聽得呼吸一滯,臉色發燙,一時間竟什麼也說不出來,明明該告誡自己這個男人向來如此,甜言蜜語張口就來,他一個字都不該信,可是他……他的心在狂跳。

 他實在是難以應對,別過頭去不去看他,半晌喃喃:“……沈靖西,你儘管騙我。反正我不會當真。”

 沈靖西聞言眸光微暗,還是低頭在他唇上輕吻了吻,苦笑:“我真是……作繭自縛。或許你聽過‘狼來了’的故事?”

 林蕎心頭微動,抬眸看他:“你難道想說你就是那個放羊娃?沈靖西。”

 “對,”沈靖西側身在林蕎身邊躺下,說,“放羊的沈靖西。想要說真話卻沒人相信的沈靖西。”他說著側身過來,看著林蕎認真道,“林蕎,蕎蕎,老婆……寶貝,我的joe,我絕對每天都比前一天更喜歡你一點,你信我,不死不休。”

 林蕎聽得一怔,轉過身去背對著他,下一秒沈靖西就貼著他的身軀抱上來。林蕎似乎也習慣了兩人之間這種無形的親暱和默契,抿了抿唇,說:“我不信。沈靖西,一輩子太長,我真的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