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跨年演唱會
“節目組的意思就是之前實時直播的效果讓觀眾黏度還挺高的，但現在錄製節目的準備時間導致間歇性還挺長的，還是希望你們把曝光度給足。”
林蕎好笑:“節目組這可太捲了吧，之前先導片下期沒拍完兩天就剪出來播了，剪輯組和特效組鍵盤就沒摳出火？”
徐客:“……”
打工人尤其是他們這行追著觀眾眼球跑的，能不卷嘛？你以為跟你一樣，想擺爛就擺爛？
“行了，這不算在節目組合同裡吧？我考慮考慮吧。”林蕎趁著徐客還沒再開口，“掛了。”直接就掛了電話。
沈靖西全程坐在林蕎身邊邊用電腦辦公邊聽，見他掛了，便問:“真不去？”
“累死了，去個鬼。”林蕎給他翻了個白眼，“要是電視臺和節目組搞事，不說節目放在最後壓軸，那放中間也得候臺等幾個小時，最後還要熬到十二點拽著湫湫跑上臺去歡歡喜喜又唱又跳……”
沈靖西光是這麼聽著就覺得受罪:“算了算了，我又不差錢，沒必要讓你和湫湫去跑這趟兒。”
正在刷第二部電影的湫湫豎起小耳朵聽到爸爸和蕎蕎提到自己一嘴，忙轉過小腦袋來問:“爸爸蕎蕎，你們說我什麼啊？要去哪兒？”
林蕎和沈靖西同時警戒性地對視一眼，默契地選擇閉嘴:“沒有，哪兒也不去。”
機智的沈湫湫明顯不信，他皺著小眉頭，用審視的小目光在兩個大人的表情上反覆流連，最後篤定:“不對！你們騙我！難道是想拋下湫湫偷偷去哪兒度蜜月？！”
從來沒有度過所謂蜜月的沈靖西和林蕎詭異地想到這茬兒沉默了一秒，接著非常果斷道:
“不是！”
沈靖西不禁暗想:度蜜月？好主意啊！
湫湫見他們這麼默契，瞪大小眼睛，更加篤定，小臉氣鼓鼓道，雙手叉腰繼續質問:
“否認得這麼齊還說不是？！分明就有！就是想湫湫一個人丟掉偷偷出去自己瀟灑，對不對？！”
林蕎被小傢伙質問的額角青筋微突，這熊崽子長能耐了是吧？
而沈靖西被湫湫越問越覺得，這真是個不錯的好主意……他暗自思忖，把這熊孩子丟給誰家照顧呢？
就在這時，他忽然看到了湫湫給他擠眉弄眼地使眼色，瞬間和兒子心有靈犀。
精通多國語言的沈靖西腦海裡突然蹦出一句十分貼切他此刻心境的日語，下意識就自然而然地脫口而出:
“そうですね～～ （縮爹死捏～ )”
再次感嘆:好主意啊～！
得知自己想法被爸爸看中了的湫湫當即興奮地跟了句:“いいでしょう？（對吧對吧？！）”
如果爸爸帶蕎蕎出去玩的話，那麼山中無老虎，就是湫湫當霸王！只要有錢，他完全可以讓管家叔叔帶他出去想怎麼玩怎麼玩！
完全聽得懂兩句簡單日語的林蕎無語，當即給了倆自以為機智的兩父子倆一人腦袋一掌！
沈靖西和湫湫乖乖坐正低頭。
湫湫不甘心地癟著小嘴吐槽:“可是這樣放寒假在家真的好無聊的嘛！湫湫感覺頭頂都要長蘑菇了！”說完他還不忘反覆強調，伸出小手往上一舉，演的小蘑菇有模有樣:“長蘑菇！長蘑菇！”
沈靖西也欲言又止，最後默默跟著湫湫身後，試探性地一起舉起手，最後在林蕎掃過來一記冰刃後快速滑跪收回手，假裝吹口哨看向別處。
林蕎看著想造反的父子倆冷笑:“長蘑菇是吧？無聊是吧？”
沈靖西聞言心中已經升起了一種不好的直覺！
林蕎勾唇哂笑:“行啊，沈靖西，你帶湫湫去參加那個跨年演唱會好了，玩得開心～”
沈靖西大驚失色:“不要！”
湫湫倆只小眼睛瞬間發光:“跨年演唱會？！哇噻！”他一下子像只小猴子一樣一躍而起，“哦耶！哦耶！！跨年演唱會！”
生無可戀的沈靖西:“蕎蕎快說，你在騙我。”
林蕎環抱著手，伸出纖細的手指掏了掏耳朵，吹掉:“出道吧，沈總。”
對這種場合避之不及的沈靖西面露難色:“………別啊。”
林蕎伸出一根手指頭，同時撅著嘴將英倫腔拿捏得極為純正:“no no no no～～～～”
接著自然地歪了歪腦袋指向旁邊樂瘋了的湫湫，報以核善的微笑，揚了揚眉——
——化身高分貝復讀機的湫湫嗓音要掀翻屋頂:
“跨年演唱會！哦耶！”
“跨年演唱會！哦耶！！！”
“跨年演唱會！哦耶！！！！”
……
林蕎當然不可能真的讓沈靖西去，這於理不合，更不符合節目組那邊的期望，再說，一個節目組背後的投資商怎麼可能自己出來拋頭露面。
而沈靖西又何嘗聽不出來林蕎是在開玩笑的呢？他只是配合他的玩笑罷了。
只不過他不理解明明特別嫌棄跨年演唱會很累，為什麼還會答應要帶湫湫去。
難道僅僅是為了讓湫湫不無聊開心嗎？能讓小孩子開心的事情那麼多，就算他來安排找個私人度假村或者出國玩迪士尼樂園也只是小事而已，那時候林蕎照樣可以懶懶地在一旁曬太陽，何必去跨年演唱會折騰呢？
沈靖西在腦海裡閃過林蕎這麼做的理由，依舊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而林蕎則利落地打了個電話給徐客，讓他聯繫節目組接下了跨年演唱會的工作。
徐客那邊是又驚又喜，沒想到這祖師爺爺前一秒還不樂意呢，後一秒就答應了。他也不敢說，也不敢問，只一個勁兒地點頭應好。
沈靖西等他掛了電話，這才慢慢挪到他身邊，出口詢問:“不是嫌累嗎？真要去？”
林蕎站起來抻了個大大的懶腰，活動著筋骨，隨眼看他一眼，道:“沒辦法，他們給得實在是太多了。”
沈靖西好笑:“你差那點兒嗎？”
林蕎又換了個方向抻了抻右邊的胳膊，睨他一眼:“想聽真話？”
沈靖西:“當然。”
林蕎繼續做伸展運動，將脖頸往左右扭了扭，隨意道:“躺太久了，有點兒躺不動了，前幾天出去玩就覺得體力跟不上，四肢退化，昨晚……”他說到這兒，下意識停頓了下，微不自在地抿抿唇，又道，“總之，就算是鹹魚也有偶爾想動一下的，說不定這次去累慘了，回來我又想接著躺半年。”
“總之，不要對我有太多期待。”林蕎十分坦誠地給他打預防針。
沈靖西聽明白了，他喜歡林蕎這樣……還算坦誠的坦誠，欣然一笑:“ok，偶爾動一下對身體也好，如果你能聽從我這個常年健身人士的建議，每天在跑步機上做半小時有氧或者出門晨跑應該也不錯。”
著名懶癌星人，除了演戲必須要進行健身節食的情況下，堅決不會做身材管理的林蕎拒絕回應這個話題。
湫湫也聽明白了，眨巴著小眼睛期待地看著林蕎問:“蕎蕎，所以還是你帶我去參加演唱會，不是爸爸對吧？”
林蕎心情極好地低頭伸手在湫湫的小鼻子上勾了下:“當然了，就你爸爸這樣四肢僵硬的，五音不全的，你想他到臺上演機器人嗎？”
沈靖西:“……倒也沒有那麼誇張吧？”
湫湫聽得哈哈大笑:“哈哈哈哈！爸爸是機器人！是不是可以跳機器人舞？湫湫可以跳！”小傢伙說著就還真站在寬敞的客廳上，伸出小手裝起了小機器人，有模有樣地假裝著機器人舞的感覺扭動小手一動一停地跳起來。
儼然是個可愛的小機器人。
林蕎看得驚喜，微挑眉稍:“湫湫你這跳得不錯啊，在哪兒學的？”
湫湫嘿嘿一笑:“湫湫在ipad上刷到過，自己亂編的啦！”
林蕎讚賞道:“自己編的？不錯喲。看來湫湫還是有點兒舞蹈天賦的，隨我了。這樣，等會兒我跟演唱會節目組那些的策劃聊聊，看看咱們可不可以搞個舞臺劇，又能演又能唱。”
湫湫聽得眼前發光:“好耶！那湫湫就要當小機器人湫湫！”
“不一定哦，還得看節目組那邊的安排，看看舞臺設計和時間上能給我們多少……”林蕎說起來才意識到湫湫哪聽得懂這些，一愣，簡而言之，“反正我們儘量爭取好了。”
沈靖西看著這樣忽而有了幹勁的林蕎，未免不會感覺有些新奇。
他下意識開口:“我還以為你不喜歡，會……”
林蕎微挑眉:“會什麼？會敷衍了事嗎？既然決定帶湫湫去了，當然要盡情投入玩得開心，這也是他人生中一次難得的經歷不是嗎？”
沈靖西聞言一愣，忽而開口叫了他的名字，而不是浮誇的“寶貝”或者過於親暱的“老婆”。
“林蕎，你這樣……突然想有點兒變化，是不是因為我？”他這麼說著，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含笑看著林蕎。
林蕎被他戳中心思，梗著脖子，藉著伸展動作往他那摔過去一胳膊，沈靖西一手將他胳膊抓住，笑吟吟道:“怎麼辦，我竟然有點兒感動。蕎蕎，當你的粉絲肯定很幸福，只要說喜歡你，你就會傻乎乎地不安，想要竭盡所能地給他們最好的。”
“你——”林蕎被他攥著手腕，又被他頻頻揭露心裡面那點兒隱秘而彆扭的小情緒，頓時惱羞成怒，又爭奪不開，乾脆揮手一個手刃就向沈靖西劈了過去，“放手！”
“好好好，我放手。”沈靖西見把人惹毛了，連忙放手，往後瀟灑自如地一退，又用他那張俊臉朝林蕎焉兒壞笑著挑眉:“寶貝，你說得沒錯，你確實得運動運動了。”
林蕎氣得直接將手邊的抱枕往他身上丟過去！
“滾！”
被砸中的沈靖西故意痛呼:“哎喲！老婆饒命！不敢了不敢了！”結果往後躲的時候樂極生悲，撞倒了身後高臺上的花瓶，不僅溼了一身，還砸碎了花瓶，滿地的青花瓷碎瓷片渣子。
沈靖西看清後，一臉肉疼:“那是明萬曆年間的……”
看戲人湫湫在一旁笑得前仰後合，用小手拍著自己的大腿:“哈哈哈！蕎蕎痛打落水狗！叫你欺負蕎蕎！這下倒黴了吧！”
榮升成狗的沈靖西聞言怒極反笑:“沈行湫，你再說一遍？”
湫湫見狀，心裡一咯噔，忙轉身噠噠跑到林蕎身後躲起來，自覺有靠山的痛很快又囂張地伸出小腦袋來吐舌頭“略略”:“我湫湫就沒聽過這麼奇怪的要求，好啊，我再說一遍！落水狗！哈哈哈！蕎蕎痛打落水狗咯！”
沈靖西被這熊崽子氣得臉都綠了，卻礙於林蕎，也沒真和他較真。
而護著湫湫的林蕎見狀，頓時神清氣爽，伸手拍拍旁邊識時務為俊傑的湫湫小腦袋，悠悠道:“湫湫，怎麼能對爸爸這麼沒禮貌呢？就算再像狗，也不能直接說出來啊，是不是？”
湫湫聽懂後嘿嘿一笑，機靈地配合林蕎一唱一和:“哦哦～～那湫湫錯啦，湫湫給爸爸道歉～”說著，小傢伙伸出小手朝沈靖西嫌棄地擺擺小手:“爸爸這樣太不體面了～快去換衣服吧～去吧！去吧！”
沈靖西:“……”之前還跟他眉來眼去，轉眼就倒戈的小混蛋兒！
管家和張嬸等人看著這歡笑逗樂的一家三口，彼此默默地對視一眼，微笑著。
沈靖西換洗了一身出來後，一眼看到了已經懶洋洋躺在床上看著蘋果筆記本的林蕎。
他微挑眉，伸手理理理衣領走過去:“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這是在……工作？”
林蕎手上敲著鍵盤在和節目組那邊接洽的工作人員交談，懶得跟他貧嘴:“你也別閒著，打個電話幫個忙，給葉勻和言言找個地方住，再順便把言言轉湫湫他們學校去吧。”
沈靖西微聳肩:“行，我找人去辦，需要顧及你這個小師弟的面子嗎？”
林蕎手上一頓:“嗯，不過他雖然還是學生，但也沒有那麼愚蠢，能猜得出來。”
沈靖西試探到林蕎對葉勻的態度，瞭然:“行，我知道了。”
林蕎手上剛結束交涉，轉過頭來，還是向沈靖西說了聲:“謝謝。”
沈靖西:“這麼客氣？”
林蕎勾唇:“畢竟是私事請你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