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 71 章

 濃郁的血腥味在唇齒間蔓延開來。

 紛揚的花瓣飄然而落, 掛在兩人肩頭、髮梢,濃郁的花香和血氣燒灼著人的神經,楚懿對著裴晏被血染紅的嘴唇用力吻下, 嘴唇相碰的一剎那,裴晏身體驟然僵住。

 這個形容狼狽的男人似乎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他仰著臉,一副任君採頡的模樣。楚懿便趁機侵佔了他的城池,肆無忌憚地進行掠奪, 他沒有什麼技巧,似乎只是遵從人類最原始的本能。

 鮮血的滋味刺激著味蕾,他不喜歡血的味道,但大腦興奮到極致時, 感官似乎也受到干擾,他竟覺得這血腥氣也並非那樣難嘗,他舐過對方唇瓣上還在流血的傷口, 舌尖觸抵到舌尖。

 裴晏口腔中一如既往的柔軟滾燙,與他給常人留下的印象截然相反, 楚懿捧住他的臉, 將這個吻不斷加深, 深到連最後一絲氧氣也榨取乾淨,直到兩人都快要喘不過氣, 他才終於恩赦般停下來, 放過了他。

 以前他總是喜歡咬疼對方,他想讓裴晏疼,好讓他知道自己被他搞得有多疼, 即便後來對方不會再弄疼他了, 他也還是習慣性地想去咬他。

 但今天不同。

 此時此刻, 他突然不想再讓裴晏疼了。

 楚懿緩緩將唇舌抽離,他身體後撤,抹了一把自己的嘴角,緩口氣道:“清醒了沒有?”

 裴晏聽不到他的聲音,也無法回應他,但楚懿看到他胸口微微起伏,眼中的血紅消退了些,貌似冷靜了下來。

 見他不再折騰,楚懿緊繃的神經也鬆懈了些,隨即感到掌心一片粘膩潮溼,他藉著月色攤開手掌,看到一手的血。

 應該是從裴晏身上沾到的,但對方穿的是深色衣服,加上天色暗,也看不清是哪裡的傷口在流血。

 再這麼下去,可真的要失血過多而死了。

 楚懿緩了口氣,對十七道:“把他弄回去,讓紀太醫給他看傷。”

 十七背起裴晏,楚懿也跟著想站起來,誰料才起身就感覺眼前一黑,兩腿打軟,險些摔倒。

 十七立刻撇下攝政王來扶他,楚懿被他扶著站穩,看了一眼被扔回花叢裡的裴晏,皺眉道:“誰讓你鬆手的?”

 十七衝他露出委屈的表情,用眼神向他表達“陛下和攝政王我當然先救陛下”。

 楚懿頭疼地捏了捏眉心,推開十七的手,自己扶著樹幹站穩了:“你趕快送他回寢殿,別管朕了。”

 十七這才揹著裴晏離開御花園,楚懿又歇了一會兒,也慢慢往回走。

 花香太濃,燻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還是快點離開比較好。

 剛走出去沒幾步,忽然聽到阿福喊他的聲音,阿福匆匆趕到,見他臉上和手上全是血,被嚇了一跳:“陛下,您沒事吧?”

 “沒事,都是攝政王的,”楚懿接過對方遞來的手帕,隨意擦了擦手,順勢搭住他的肩膀,“扶朕回去吧。”

 身體不知道為什麼虛得厲害,步伐便也緩慢許多,等他被阿福攙扶著回到寢宮時,見紀太醫已經在給裴晏處理傷口了。

 衣服一褪,某人那一身劍傷立刻看得清晰明瞭,大大小小的傷口分散在身體各處,深淺不一,淺處只是擦破皮,深處幾乎見骨,鮮血將貼身衣物都染紅了。

 那把沾滿血的劍被太監們拾了回來,擦拭乾淨收進鞘中,楚懿擺了擺手,讓他們把這玩意有多遠拿多遠。